我还是搬到了乐诚殿,虽然在感情中患得患失,但我依然希望能陪在他身边。转眼到了中秋节,光武帝把所有在封地的蕃王都召回京中过这人月共圆的节日。也许是年经大的了原故吧!总想着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
“今年的中秋节肯定会很热闹!各地的蕃王都回来了,柳、阴两位良娣也忙里忙外地协助皇后娘娘筹备这中秋晚宴。”幽姬笑道。她生性单纯,知足常乐。
如姬的身孕忆有四个来月,小腹已经微微隆起。她放下手中的热水,笑道:“把大好的一个人才放在这里,自然有她们忙的了。”
我知道如姬暗指我,便笑道:“姐姐过奖了,这么隆重的节庆我哪里帮得上忙?”
“怎么就帮不上了?那年中秋你筹办的中秋夜宴陛下可是赞赏有加呢!”幽姬抢过话头。
“不过也好!妹妹专宠两个多月难免让人妒忌,的确不宜再分神处理宫务了。”如姬笑道。
我脸一红,这两个多月来殿下的确没有再去别的宫院,我劝谏了几次,不想却惹太子大动肝火,我就不敢再提了。
“不是姐姐心有不岔,妹妹可曾记得离姬?男欢女爱容易让人迷失,在我们上头还有皇后娘娘啊!”如姬望着我又道。何况还有阴良娣在里头,她总不会让自己的外甥女夜夜独守空房吧!如姬只差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妹妹当然记得!可殿下的个性又岂是会听人劝的呢?”我也有一丝苦恼。“此事还是得由别人开口为好,只是开口的这个人难找啊!”我自然不会傻到想独自霸占太子,虽然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我不能这么做。
“那是殿下对妹妹的真心!妹妹聪慧过人,是姐姐过于小心了。”如姬笑道。
“姐姐若非真心待我,又岂会跟我说这样的话?妹妹就是需要姐姐的小心。这两个月来风平浪静,大家都相安无事,倒让我战战兢兢,日夜难安。”居然平静地度过了两个多月,这太不正常了,我总觉得她们正在筹划什么阴谋来对付我。
“或许她们见你恩宠正盛,不敢动歪脑筋吧!”幽姬道。
我与如姬相视一眼,都否定了这个说法。我们都闻到了危险的气息。“也许吧!姐姐不用担心,我可以应付的。”我怕如姬忧思过多,伤及身体,便道。
“我知道你可以!”如姬笑道。
回到乐诚殿,宪王、思王、楚王都在正殿里。我不便进去,便转来暖阁,思嫣正在整理菜肴准备午膳。“今天太子怕是不一块吃饭了,把这鹿肉留着晚上吃。”我想这个时候太子应该会与诸王一起用膳。
“谁说我不来了?”太子突然从背后抱住我,吓了我一跳。
“你吓到人家了!”我又惊又喜,假装抱怨,道。
“你不是胆大包天的吗?怎么就吓到了?”太子咬着我的耳朵道。
我的脸滚烫,忙示意思嫣等人下去。“殿下!可不能再这样了,宫人们都在呢!”这一幕若是传到那一起人的耳朵里只怕不知道会嚼出什么是非来。
“看见又如何?只能说明我们伉俪情深!”说着又耳鬃厮磨起来。
“殿下请听小敏说一句!当日离姐姐盛宠,皇后娘娘不喜欢,众姐妹也颇有怨言,才招致当日之祸。前车之辙尚历历在目,小敏日夜难安。虽想日日夜夜陪伴君旁,却不奈——”我忍痛说着。
“别说了!”太子抱住我。“你要相信我,再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我不允许!”太子目光坚决,我说的话他显然没有听进去。只是他的深情厚意我又怎能忍心推开呢?
“可是殿下——”我还欲再说。
“你再说我就堵住你的嘴了!”太子一脸邪恶的表情,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只有连忙噤声。
天上一轮团圆月,地上万户人团圆。宫宴便摆在御园,今晚就只有帝后及他们的孩子们。每个蕃王都把自己的王妃带来了,而公主们也携附马坐在一块。柳良娣是今晚家宴的司仪,站在阴皇后身边。而阴良娣则明正言顺地坐在了太子身边。我与颜姐姐一桌,坐在最不显眼的位置。
“这再得宠,位分上不去,那也是白搭呀!”丽姬在我旁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位分再怎么尊贵也敌不上深宫寂寞啊!”燕姬无不感慨地道。那话说得倒让别的姬妾纷纷侧目,这燕姬也太实成了吧。而我的脸不禁火辣辣的。
“燕姐姐一年也见不上太子几次,不是应该早已经习惯了吗?”蒹葭冷言冷语道。
一句话说得燕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不悦地反击道:“蒹葭妹妹也有两个多月没见着殿下了吧?妹妹当日盛宠之时也不过是十来天的光景。相比之下简直是不值一提!”燕姬的话又够恶毒的。
蒹葭脸色铁青,狠狠地瞪了燕姬一眼,目光又转向我。燕姬见激怒了她,心里高兴,又道:“蒹葭妹妹承宠也已经有两年了吧?再不生个一儿半女这以后可怎么办呀?要生就趁年轻!哦!”她故作吃惊的样子。“依敏姬今日的盛宠,只怕妹妹连怀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席话气得蒹葭直翻白眼,丽姬在一旁悠然自得。言多必失,此时我也没有话要说。倒是阴良娣回来头了瞪了众人一眼,大家才禁了声。
歌舞一曲接着一曲,不但有宫廷的礼乐,各个蕃王还带来了所在封地的当地歌舞,倒也新鲜别致。其中尢以广陵的歌最为悠扬婉转,楚地的舞最为繁复妖娆。
阴皇后见其中一名歌者长得眉清目秀,身材窈窕,心中喜爱,便单独叫了出来,让她独自唱上一曲。思王忙站起来,笑道:“回父皇、母后,这位歌者明月会唱广陵失传已久的仙曲,名为《广陵别息》。只可惜此曲必需要以玉箫玉笛吹音伴奏,方能让声音空灵飘渺,宛如天籁。儿臣寻觅玉箫多年而不得,今日不如就借宫廷宝器,让她唱了一曲吧!”
“好!准奏!”光武帝兴致极高。他虽是马上天子,但近年来也好此风雅。
阴皇后也是颇有兴趣的样子。回头让柳良娣准备。柳姬传旨下去,一会儿回到阴皇后身边小声地问了一阵,阴皇后脸色不太好看。不知所为何事。
阴皇后无奈只得低声在光武帝耳边低语了一阵。光武帝的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他皱起眉,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众人纷纷猜测,脸色也是惊不定。
我的心莫名其妙一震,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可却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