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呢！姐姐就不要太伤心了，不会有事的。”我也忙劝道。虽然知道她不领情，但见她哭得如此伤心，还是忍不住想安慰她。
“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你们就是来看我的笑话！呜呜——”马英可一点儿也不领情，谁有心情笑话她呢？
不一时大夫来瞧了，开了药方，命人赶紧抓了，煲好服了，折腾了半夜，又劝慰她几句，才回房。才关上房门，只见思嫣笑吟吟的道：“八小姐的气焰可是一下子熄了！”见我脸严肃，马上不敢再笑。只得讪讪道：“八小姐这也奇怪了，往年也是这么泡的，也不见有什么事。这次怎么就——”
“你也觉得不妥？”思嫣正说中了我心中的疑惑。
“难道真是八小姐想要更香些把花下多了的缘故？”
“花粉过敏是多少都会过敏的，只是情况轻重而已。往年八姐下的花不也是一篮一篮倒下去的？这其中必有蹊跷。”我说，突然六姐今天日里的眼神掠过我的脑海，我浑身一颤。
思嫣看在眼里问道：“小姐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没有，夜深了，睡吧！”但愿是我多心了。当下也不再讨论，先睡下了。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来。思嫣侍候我梳洗。细细的把发髻挽好，插好珠钗。我打开香粉盒正要往脸上擦，突然觉得那香味不对。“这味儿怎么好像变了？”我把盒子递给思嫣。
思嫣嗅了嗅，道：“正是呢！好像有股——”想了半天，也猜不出是什么味儿，只得道：“也不知道是什么味儿。”
“你看！这粉好像被人搅过！”我重新拿在手上，见粉质松软，盒边还有一些粉沫。我素日是极爱干净整洁的，这梳妆台向来纤尘不染，更不要说香粉盒了。
思嫣看着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昨天我回房拿东西的时候在走廊上看见丫头宝月。她一看见我，脸都青了，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只是当时急着拿东西给你，也没有在意。现在想来，她可是有莫大的嫌疑。”
我心下一惊，这个宝月是六姐亲娘的远房亲戚，虽则是个下人，但六姐平时待她甚好。难道真是的六姐？我简直不敢想象。“通知夫人和六小姐，另外叫人把宝月拿来，我要好好审个清楚！”虽然事情很明显指向六姐，但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世上，难道真的会有骨肉相残？
夫人本来为着八姐的事情甚为气恼，如此听着这事，更是气得脸色发青。六姐见夫人脸色不好，本也摸不着头脑，可是一看见宝月被押了上来，脸色一变。当然六姐的神色并没有逃过我和夫人的眼睛。我就像突然掉入了冰窑，冷得直发抖。
“好大胆的丫头！昨天鬼鬼祟祟地溜进九小姐的房里做什么？”还没待宝月缓过神来，夫人便厉声道。
这宝月本自胆小，且又做了亏心事，又见夫人声色俱厉，而我也在冷眼旁观，早就吓得六神无主。“奴婢、奴婢并没有进九小姐房间。奴婢没有！”那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没有？你还敢撒谎？趁早说了好多着呢！不然我绝不轻饶了你！”我整家治府向来严明，在宝月面前自然霸气十足。
“是呢！宝月，是不是你娘病了，你到九小姐房里偷东西，没偷着便被人撞见了？”六姐突然开口了。我知道她是在诱导宝月，把她粉里掺药的事给压下来。想不到六姐竟是如此伶俐，平日里倒是小瞧她了。
那宝月也还算机灵，马上拜倒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的娘病了，奴婢，奴婢便想到九小姐房里偷些珠簪首饰。但是奴婢胆小，在门口徘徊不敢进去，不想正好碰到了思嫣姐姐，奴婢慌了，也就没有进去。奴婢只是一时起了贪念，奴婢并没有偷，也没有进九小姐的房。请夫人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并没有，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宝月一行说，一行哭，若是不知情，还真是同情起她来呢！夫人见她谎话编了那么圆，我们还都还没有扯出思嫣，她倒是先发制人了。
我淡淡一笑道：“没有就好！”我拿出那盒香粉，笑道：“这是我平日里擦的香粉，今天就赏你，当是我冤枉你的赔礼。”回头拿与思嫣道：“看她可怜见的，你帮她擦上。你要细细地，把她的小脸擦得均均的。”思嫣应了一声，接过盒子便要上前。
宝月吓得脸色发青，无助去望向六姐，六姐忙解围道：“妹妹用过的东西怎么赏给下人呢？我那里倒有一盒上好的香粉儿，还没有用过，我代你赏与她吧！”
“不是用过的，怎么显得我与她亲厚呢！姐姐？”我笑着说。脸色忽地一沉道：“春兰、秋菊把宝月按住别让她乱动！冬梅托住她的小脸！”丫头们忙上前按住，我突然不着边地问道：“八姐现在怎么样了？”
思嫣会意，道：“大夫说了，那药也只是止痒，那红疹是退不了了，过些时日还会化脓，把那脓挑了，再放些黑血出来，也就可以好了。只是脸上会留一大块疤，好好儿的一张脸就毁了。”思嫣故意说得恶心得很。
“真的？不是花粉过敏吗？怎么会如此严重？”我假装心痛至极。
“原本也以为是，可是不知哪个黑心肝的往她水里放了什么东西，如今身上的皮已经开始烂了，没听她直叫了一夜？早上还在叫呢！”夫人加油添醋道。
“真的？那八姐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我装作一脸痛苦状，像是感同身受一般。
“还能怎么过？毁了！是彻底地毁了！女人若是毁了张脸就不中用了！”夫人也不失时机地补上一句，脸上无比痛惜的样子。这下，不但宝月，就连六姐也心慌起来。
“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给她擦上？”我故意催促思嫣。思嫣忙上前，用帕子点了粉，边笑道：“别害怕，这里小姐平日用的粉，不会有什么事。擦在脸保管让你白白嫩嫩的。来，别怕啊！”
她越是如此说，宝月就越是害怕，浑身都抖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