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长秋宫,回禀了陛下,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也没有什么话。好不容易出来了,又有一大堆的事情处理。我只有按住心中的着急,一件一件赶紧处理完毕。
好不容易处理完了,已经掌灯时分,枕霞阁竟然还没有消息。我心中更是着急,顾不上用膳,便奔向枕霞阁。
才到阁门口,便见宫中的侍卫正拦着思嫣,让她进退不得。“发生什么事了?”我脸一沉,问道。
思嫣见我来了,终于松下一口气来,欲语还休,我知道此地不宜谈话。“卑职奉太子之命监守枕霞阁,任何人等不得出入宫半步。她并不是枕霞阁的人却在枕霞阁里,卑职不敢私下作主,故扣留在此。”
太子之命?他竟是如此绝情?“此事禀告过太子了吗?”我不悦地问道。
“太子正在处理公务,无暇召见。”侍卫回道。好一个无暇召见!竟然用太子唬我?真是岂有此理。
“那么依你的意思,是要把我的人一直扣着了?”我的话虽软,但聪明人一听就知道,激怒我可没有什么好处。
“卑职不敢,既是长秋宫的人就请孺子带走吧!”那个侍卫还算识趣,道。
“我要进去看看离姬怎么样了。”说罢抬脚便走,不想却被侍卫拦住,道:“我等奉太子之命,任何人等无令牌不可进入,请孺子见谅。”
居然不让我见离姐姐?一旁的思嫣忙向我便眼色,我知道此事必有蹊跷,便先离开枕霞阁。来到一个僻静处,道:“发生什么事了?”
“孺子刚走不久,这批侍卫就来了,还带走了叶青和花红。把奴婢了赶了出来,却拦着奴婢,不让奴婢去长秋宫报信。如今宫里是什么情形,奴婢完全不知道。”思嫣急道。
“调虎离山!”不可能啊,阴皇后怎么会跟她们一伙呢?必是她们早在宫外守着,见我出来了就马上进去了。“你被赶出来后有没有见到什么入进入枕霞阁?”
“没有!出入都没有人!”
“那些人不是太子派来的,我要去见太子!”我心知不妙,急急赶去乐诚殿。可太子竟然不在,我知道他是在躲着我。回到长秋宫本欲向阴皇后求情,不想安尚宫已经在等着我了。
“这世上之事,有可为有不可为。孺子又何必偏要为不可为之事呢?”安尚宫是宫里的老人,而且又是长秋宫的尚宫,说起话来让人得不敬重三分。
“离姐姐是无辜的,我刚查到她身边的花红——”我辩解道。
“孺子好痴也!孺子想得到的难道皇后娘娘与太子会想不到吗?不是不能审清楚,而是不愿审清楚,这其中微妙的区别难道孺子不明白吗?离孺子若行此不义之事,那是灭九族的大罪,何以只是禁足那么简单?宫里这样的糊涂账多着呢!你以后就会习惯了!”安尚宫的话让我大为吃惊。
“这怎么可以?”竟然这样颠倒是非黑白。“这是放纵,是姑息,这怎么可以?”我完全不敢相信。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孺子!后宫前朝,千丝万缕,即使贵为皇后、太子,也有不得已的时候。”安尚宫一脸无奈道。
我冷笑一声,道:“如此说来,那些没地位,没背景的女子就只能做别人的替罪羊,替别人受死了?既然如此,太子又何必宠幸她们?害人害已!”
“孺子慎言,这里可是长秋宫!”安尚宫脸色冷漠道。
“这些事情安尚宫或许习惯了,可小敏不习惯!也永远不会习惯!”丢下这么一句话,我悲愤地回到自己房中。
我把自己关到房子间,看来我低估了梁氏一族在朝中的地位,也许还在窦氏。这个原本会成为我夫家的氏族。我该怎么办?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还要为父亲正名呢!可如今我却有可能随时性命不保。院中,听得舞剑的声音,我心下一动,是抱珠月灯下练剑。
“你这身功夫在这深宫又中,有用吗?”看她版子上渗出细细的汗珠,神色也有些疲累,我不禁道。
抱珠以一个完美原姿态收好剑,道:“有时剑在手上不是为了要杀人,而是要震慑敌人!把剑练好,不是为了要杀谁,而是无论谁来了,都不会被他杀掉!”抱珠的话不像是出自一个奴婢的口中,倒像是出自一个谋士的口中。
我走到她的身边,拿过她手中的剑,道:“你说得没错!也许我也该好好练剑了!”说罢一剑挥了出去。可我毕竟不是一个剑手,胡乱地挥舞了半天,院中的花草被我削去了大半,地上一片狼藉。我只是在发泄心中的怨气而已!
秋夜,已经开始凉了!
思羽深情地望着我道:“敏儿,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非常好的地方!”
“什么好地方?”我痴痴地问。
“是一个开满鲜花的山谷,是我在行军的路上发现的,你一定会喜欢!那里有很多蝴蝶,只要你喊一声,所有的蝴蝶都会会起来,五颜六色,非常漂亮。”我似乎看到了两只蝴蝶在在思羽的眼中飞翔。
“是真的吗?”我问道。脚下已经踩在软绵绵的青草上。周围是色彩斑斓的花朵,还有飞在上面的蝴蝶。花与蝶,真是太鲜艳美丽了,根本分不清哪一朵是花,哪一只是蝶。“好美啊!”我忍不住赞叹。
“走吧!跟我来!”思羽拉着我的手。我们笑着,在草地上赤着脚奔跑。多么快乐啊!是我入宫以来从未有过的快乐!
“敏儿!”天空中传来另外一个声音,一个冰冷却又带着一丝温柔的声音。太子?是太子殿下?他怎么会在这里?我慌了起来,思羽不见了,草地不见了,花与蝶都不见了!皇宫!是冰冷的皇宫!
“敏儿!”是太子!那张英俊而冷酷的脸却有着一双深情而忧郁的眼。他为何突然如此忧郁?是因为离姐姐吗?还是为了朝堂之事?真不喜欢看到他这样,我有一丝心疼,有一丝不舍。
可这种疼痛越来越厉害了,疼到我无法呼吸,疼到睁开双眼。原来是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