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太后听了子丽的话,脸青一阵,白一阵,待子丽把话说完,她冷笑道:“好一个贤德之人!哀家倒要看看马贵人是多么贤德!来人!把人带上来!”
我满脸疑惑,向大门口望去,被带进来的人居然是思羽!我倒吸了一口寒气,瞪向清宜,她慌忙地垂下了眼睛,不敢望我。我与思羽的关系,清宜只怕也知道一点。她竟然拿思羽来对付我!我的心在滴血,我连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思羽上来谦恭地给所有人行过礼,子丽的脸色有些难看,道:“不就是一个宫人吗?怎么?你要揭发你的主子吗?你可想好了,诬告主子可是死罪!”他地声音非常阴冷,若是一般的宫人早被震慑到了,可是他并不是要害我的那个人,而是被害的那个人。
“陛下不要弄错了,只怕这个凌如海有这个胆却不会有这个心!贾贵人你来说说眼前这个人是什么人?”阴太后此时却是非常冷静道。
清宜向子丽拜了一拜道:“此人根本不是什么凌如海,而是与马贵人一块长大的家奴杜思羽。他的妹妹杜思嫣也曾经入宫随侍。”清宜一直低着头,根本不敢看我。
“哦!原来竟是思嫣的哥哥!怪道我冷眼瞧着有些眼熟!”赵贵人不失时机地笑道。
“马贵人与这个杜思羽是什么关系?”阴太后循循善诱又问。
“臣妾、臣妾不敢说!”清宜一脸惊恐的样子,不知是真不敢说还是故意装出来的!此时我恨不得冲上去扇她两个耳光!
“傻妹妹,陛下在这自然会为你做主,你担心什么呀?”阴贵人假意道。
“你如实交代,哀家给你作主!”阴太后望了子丽一眼,目光落在我身上道。清宜抬起头,见子丽向她怒目而瞪,忙又低了下来,战战兢兢道:“马贵人与杜氏兄妹感情非常要好,据说,据说两人曾私订终身!”
子丽大怒,大手一挥,案上的杯子全部要翻在地,茶水全部洒了出来。“贾贵人!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可要想清楚!诬蔑朕的爱妃,朕绝不轻饶!”说着一掌拍在案上,惊得清宜浑身一抖,就是阴、赵二人也忙正了正身子,收敛心神。
“陛下就不打算问一问马贵人是怎么回事吗?所谓无风不志浪,陛下也不问问,只怕是有失偏颇!”阴太后道。
子丽语气缓各了下来,问向我道:“贾贵人所说是否属实?”
“这种事情打死也不会认了。”阴贵人一边加油添醋道。
“朕现在是问马贵人没有问你!”子丽提高声音怒呵道,很明显他已经在强压着自己的怒气了。
“回陛下!思嫣的确有一个哥哥叫杜思羽,自从思嫣入宫以后,她的哥哥便离开马家从戎了,听说早在三年前已经战死沙场。贱妾入宫前的确与人有过婚约,不过不是杜家,而是窦家。后来马家家道中落,窦家要求退亲,哥哥马援一气之下把三姐妹定的亲都退了,这才上书先帝,选入东宫。贱妾比不得贾贵人、阴贵人这样的侯门千金,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夫人得病后,贱妾便当了家,难免要带着家仆奴婢出入市井,抛头露面。至于为何会传出这样的谣言,贱妾真是不知,还请陛下明鉴!”子丽闻言,怒气渐消,望向清宜。
清宜一惊,拜倒在地,哭道:“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太事鉴!”
我强忍住怒气,道:“句句属实?贾贵人可有什么凭证呢?口说无凭就是轿口喷人!”
“平日里众姐妹都有玩笑话难道不是真的?”清宜辩解道。
“既然是玩笑话,又岂有当真?当年我得病,郎中说可能日后无子,你不一样也开玩笑他日为我产子吗?现在又如何呢?”我冷笑反驳道。“贱妾自知夺他人之子才惹来今日的无妄之灾,还请陛下回收成命,把孩子还给贾贵人吧!以免伤了姐妹们的和气,扰得后宫不得安宁。”我说着滴下泪了。
“陛下!臣妾所言句句属实,他真的是杜思羽,臣妾不会认错的,您让马家的人来对质,不就清楚明白了吗?”清宜为求自保,口不择言,可当初是我同意让她进宫的,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所有的骨肉亲情也抵不过一个利字。
“母后,若仅凭贾贵人一面之辞就诬蔑马贵人的清白,这样只怕有失公允。”了丽不理清宜,望向阴太后道。
“陛下要证据?哀家当然有证据了!来人!把证据呈上来!”阴太后说着,便见一个宫人奉着一个拖盘,拖盘上正是那年我亲自绣的鸳鸯手帕。“这针线想必马贵人自己认得吧?”
我望着那方手帕,他们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搜了温德殿,扣了思羽,只怕对宫里的人也有严刑拷打,不知他们又都说了些什么。“怎么不说话了?”阴太后冷冷地声音再次响起。
我拿在手上假装仔细地看了许久道:“看那针脚倒有点像出自臣妾之手,只是——”不等我把话说完,阴太后便打断我的话对子丽道:“陛下可知这方手帕是从哪里搜出来的?”子丽阴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阴太后停了一停道:“是从这凌如海的身上搜出来的,而且还放在了一个荷包里,可谓是甚为珍重啊!”
“陛下!贵人冤枉啊!奴才有话要说!”思羽一边说一边磕着头,子丽没有开言,阴太后似乎也没有让他开口的意思。思羽便一直磕,磕得头破血流。
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竟然一句话也不敢说。为了我自己,为了马氏一族,现在我只能沉默不语。
“说!”子丽终于开口道。
“回陛下!奴才的确是马府的家奴,之前也见过表小姐,也就是贾贵人。后来小姐进了宫,她身边的丫头思嫣嫁到了楚国,小姐身边一个得力的人都没有,才会没有保住龙胎。夫人为此忧心成疾,马家有恩于奴才,所以奴才甘愿净身入宫为夫人分忧。”思羽一番话倒是非常得体,理由也很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