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陪太子批阅奏折,照顾他的起居外,我只到品竹轩看看清宜便哪儿也不去。宁静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尽管太子只歇在乐诚殿,长秋宫那边,皇后娘娘却没有再干涉。春风阁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日子似乎变得宁静而美好。
清宜已经开始为离子做衣服了,她心灵手巧,很快就做了一堆衣服。我笑道:“小孩子容易大,你做的衣服全是那么小的怎么可以呢?”
“三岁之前的都已经做了好些。只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太大的也不敢做着。”清宜摸摸肚子,腼腆一笑。
在宫里长日漫漫,终晶闲着只怕闷出病来。我笑道:“你的绣工这样好,不如为殿下做几件寝衣吧!”
清宜只是低头不语,抱珠一旁道:“孺子何曾不是做了好些,只是脸皮薄,没敢送去。”
想不到清宜竟然腼腆至此,我笑道:“自己的心意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那殿下怎么知道你一片痴心呢?殿下这几天忙,等过几天他闲下来看你时,你可要抓住机会献上才好呢!”
清宜脸红到了耳根,小声道:“清宜听说阴姬等人天天送汤送水,殿下都腻烦了,清宜怕——”原来清宜竟然是顾忌这个。
“这个当然不能天天送了!天天都送就不珍贵了,况且哪有那么大的精神每天做一分绣品呢?把活做得精致漂亮,殿下必然会喜欢的。”我鼓励道。“你呀!不能这般小家子气!别人送别人的,关你什么事儿?你送的殿下必然开心。”
“那姨娘呢?姨娘也为殿下做寝衣吗?”清宜闪着她的大眼睛,问道。
我一愣,突然想起那个百天绣给思羽的荷包,我好像真的没有为子丽做过一件贴身的寝衣。“你既然做了,就赶紧送出去,别人的不用管。”我笑道。
“这些天一天冷似一天,容易着凉,路也滑,你少到外面。幽姬也临盆在即,你避着点。但也要小心留意着,大家住在一起也有个照应。”我又嘱咐道。其实我是怕泥姬,这个人有勇无谋发起狂来也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嗯!”清宜低低地应了一声。
“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抱珠把我送了出来。
“这几天可好?”
“一切都好!”抱珠淡淡地答道。
“这几天可能会有事情发生,你要上心照顾好贾孺子!”我提醒道。
“诺!”抱珠非常恭敬地道。
走到品竹轩的门口,我停了下来道:“不必送了!回去吧!”便扶着思羽的手,缓缓地踩着小石子铺成的通路。突然觉得人生就像脚下这条路,弯弯曲曲,磕磕绊绊。
“春风阁那边可有什么消息?”按照泥姬的性格她若是知道柳良娣在背着她谋划太子妃之位必然会索然大怒,与柳良娣大吵一架才对,可现在真的是太平静了。
“风已经吹到了,至于为什么没有打雷下雨奴才还在查。”思羽会意答道。
“只刮风不下雨这不符合常理,必要查清楚。”我的心隐隐地觉得不安,总感觉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我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是否是幽兰殿那边?”思羽大胆的猜测。
我一愣,真的会是元姬吗?她若真破了这个局只怕我再也不能容她了。“等等吧!”
回到乐诚殿,却见窦姬在殿下候着了,一眼看见了我忙迎了上来。她怎么又来了?难道在子丽跟前碰的钉子还不够?相互见了礼,窦姬笑道:“姐姐想必是去看宜妹妹了吧!让妹妹好等!”突然唤起了姐姐还真不习惯。
多寿就在殿外,我知道子丽必然在里头,便笑道:“怎么?殿下不愿意见妹妹吗?这个忙姐姐只怕是帮不上。”
“哪里,妹妹在这里是专程等姐姐的,姐姐可否借一步说话?”窦姬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道。
我看她神秘的样子,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不管她什么目的我听听无妨,于是便道:“那就请妹妹到暖阁一叙。”
进了暖阁,窦姬四外瞧了又瞧,笑道:“姐姐的宫室简单大方,实仍后宫之典范哪!”
我请她来可不是听她拍马屁的,笑道:“妹妹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妹妹今天来可真是真心实意来投奔姐姐的,这东宫里头表面是柳良娣作主,其实呀!都是姐姐说了才算!我今儿算是见识了。”窦姬一边说一边小心的观察我的脸色。看来她一点都不笨,那天我说不用泥姬辛苦服侍子丽,果然子丽就只歇在乐诚殿。她以为我手段高明,所以投奔来了。
“妹妹说的是哪里话?柳姐姐是东宫众姬之首,是殿下的良娣,位分高于众姬,又是三王子的生母,协理东宫内政多年,这东宫里头除了太子殿下,还有谁大得地她呢?”我不恼不怒淡淡地道。
宫人位捧上茶来,又恭敬地退了下去。
窦姬看不出我的喜怒,仍然满脸堆笑道:“那不过是面上的,若说是殿下的宠爱这东宫里头谁人能及姐姐呢?”
“若妹妹只是来说奉承的话只要姐姐不能奉陪了,殿下还等着我呢!”我轻啜一口茶笑道。
窦姬脸色一窘,正色道:“当然不止这些了,妹妹偏大来是有一件要事相告。”
“哦?请妹妹说来听听!”我倒有些兴趣她会跟我说什么呢?
窦姬满脸堆笑,忸忸怩怩道:“殿下虽然偶尔也来访梅阁,但是姐姐知道,那都是去看阴姬和小公主了,姐姐看能不能——”
我一笑,明白她的意思,还没有付出便想要回报了。我心中冷笑一声道:“殿下要临幸谁姐姐说了不算,是妹妹说了算!”我一语双关,只不知她听懂没有。
窦姬脸色一凝,显然没有料到我并不在乎她的情报,只有狠狠心道:“妹妹得到消息,柳良娣私下煽动朝臣上书立她为太子妃!这不是反了吗?姐姐才是殿下的宠妃啊!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美!这太子妃之痊怎么也得是姐姐的不是?”她一脸谄媚之容,这后宫的女人谁不想坐上这正妃之位?
我忙正色道:“妹妹慎言!殿下要立谁为太子妃那是殿下及皇后娘娘考虑,又岂容你我在些胡乱猜测?妹妹若是再这样胡言乱语,就请回吧!”
窦姬满脸惊讶地望着我,她以为非常有价值的情报到了我这里却被我如此轻描淡写地打发了,她显然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