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东诚殿,抬头发现阴姬已经在殿外等候了。手上提着一个食盒,想必是是给殿下送什么滋补的来了。多寿出来,正要回禀阴姬,见了我,忙笑着上前道:“孺子可回来了!殿下正着急着找您哪!”一边说着,一边朝里让。
阴姬显然有一丝不悦,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温和地笑道:“妹妹出去了?快与我一同进去见太子殿下吧!”她笑着上前欲拉上我。
我连忙一退,恭顺笑道:“正是呢!可巧姐姐来了,应当是妹妹前来迎接才对!”我可没有忘记我的孩子是如何死的(虽然当日绿罗始终没有把她供出来,但绿罗是如何安插在我身边的,我与阴姬都非常清楚),想利用我在太子前面示好,我还真没有这个大量。
阴姬手一空,略有一丝尴尬,我并不理她,率先进入乐诚殿。进入内殿,我终于明白太子为什么急着找我了。殿下跪坐着丽姬、泥姬、和窦姬,加上一个阴姬,真够太子头疼的了。想不到我才离开那么一会儿,她们就扎堆似地来到乐诚殿。阴姬看见眼前的盛况也不禁有一丝迟疑。
我与阴姬上前施礼,太子罢了罢手,道:“敏姬你过来。”
我应了一声,起身向太子走去。旁边的案上传来桂花糕、莲子羹和菊花粥的香味,为了取悦君心她们也是费尽心思了。我跪坐在太子后面,伸手为他轻揉太阳穴。众姬盯着我,而泥姬与窦姬的脸上还泛着泪光。我一想便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所以并不说话,此时太子只想安静。
这样的情形众姬都有些尴尬,丽姬老成,先打破了沉寂。“阴妹妹手里提着的是什么?”
“是内府新进的桂花做成的桂花糕,本想着早早着做下请太子殿下尝尝鲜,不曾想哪位姐姐倒先想着了。”阴姬也发现了案上的东西,可竟有人送来的是一模一样的,脸上不免有些讪讪的。
“是啊!姐姐倒是与妹妹想到一块儿去了!”窦姬笑道。
我不动声色一旁听着,太子拉住我的手,问道:“贾姬怎么样了?”
我一笑道:“也没什么,受了些惊吓。身边没有一个能使唤得上的人,贱妾便让抱珠留下来照顾她。殿下晚上去看看她吧!”
“嗯!是该去看看她,本宫也有好几天没有去看她了!”太子仍然握着我的手,我忙抽了出来却被他紧紧握住,比先前更紧了。我有关系应该下逐客令了。
“姐姐们的心意殿下收到了,殿下批阅奏折累了半天,也需要休息一下,姐姐们还是先请回吧!”我知容依旧。
丽姬非常识趣,笑道:“那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嫔妾告退!”说着便扯了一下窦姬的衣襟。窦姬虽有些不情愿,但眼下的情形她也没有办法。她既没有阴姬那样强大的后盾,也没有泥姬那不计后果的胆量,只有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下了。
“两位姐姐还有别的事情吗?”阴姬居然也赖着不走,那还真不多见。
“殿下!小公主出生也快一个月了还没有名字呢!请殿下为小公主娶个名字吧!”阴姬请求道,一整楚楚可怜的样子。
“让内务拟几个名字上来,选一个就是了!”太子道。
“是!”阴姬默默地应了一声,道:“小公主也有些时日没有见到父王了,天天哭啼不止。”
琮没等阴姬说完,边上的泥姬不屑道:“小孩子啼哭本来就是正常的。小公主还那么小,就是姐姐这位亲娘她也认不出来,何来想念父王之说?”一席枪白让阴姬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泥姬没有孩子,最见不得人用小孩邀宠,便不管不顾一语说破。
“有时间本宫就会去看她了,你先厍去吧!”太子皱了皱眉,他对这样的事情也是极为反感,对阴姬的证据就显得不那么温和了。阴姬脸色铁青,泥姬一旁自鸣得意。“你也退下吧!”太子随后的话却让她的笑窜僵住了。
“殿下好狠心哪!嫔妾在春风阁幽居思过了三年,为何殿下还是不能原谅嫔妾?古人云‘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为何殿下对嫔妾还是如此?”泥姬眼睛一眨,亮晶晶的眼睛就下来了。我看着也有几分怜惜之意。
“过而能改?你有改吗?本宫倒是希望你真的改了,以免闹得这东宫鸡犬不宁!”太子非常生气,显然刚才的头疼也是因为她。
“泥姐姐还是请回吧!何必惹殿下不愉呢?”阴姬回头道,脸上挂着报复的快感。
泥姬气得直咬牙,怨毒的眼光射向我。我迎着她的目光,笑道:“泥姐姐还是请回吧!若真让侍卫把你拖出乐诚殿岂不丢了长公主的脸面?姐姐不为自己,也得为长公主想想啊!”
泥姬的脸抽动了一下,强忍住愤恨道:“嫔妾告退!”
待她走了,太子才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我忙为他按压太阳穴,轻声问道:“殿下怎么生气了?”
“你看看!”太子把折子摊在我面前,竟然是梁窦两家麾下的幕寮竟然打着“清君侧”的句号弹赅我。这梁窦二人是傻了吗?竟然在这个时候写这样的折子。他们真是太不了解太子了,这样做只有适得其反。可对我而言,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柳良娣她不是想独善其身吗?这次我就要让她水洗也不清。
“殿下怎么看?”太子既然给了我看,必然是要护着我的了。
“这前朝的手都伸到后宫里来了,真是可恶!简直无法无天!”太子怒不可遏,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的威胁。
“这里面的话虽是迂腐,但也有几分道理。想来小敏自入宫就遭诸多祸端,也是因此而起。殿下对小敏情有独钟,小敏心里明白。可殿下也不能不为大局着想啊!后宫不宁,前朝不安,还望殿下把顾惜小敏的心放广宽,也多顾惜姐姐们一些。”我借机劝道。
“连你也这样?你对我没有信心吗?”太子有一丝无奈。
“子丽时刻不忘对小敏的承诺,小敏又何曾忘记对子丽的承诺?小敏不想看到子丽为难的样子。况且殿下既然把她们纳入宫中,也有为夫的责任不是吗?”作为女人我很同情她们,可是作为小敏我却想独占子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