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姬居然来了,她真是稀客,这个时候也唯有她敢登门了。她的气色很好,看来经过这两个月来的调养身体已经好了许多。
“在这风口浪尖上你怎么来了?”我才刚从北宫出来,我可不想再救她一次。
“我来救你呀!”元姬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
“救我?”我只觉得莫名其妙,我好好的有为什么要你来救?
元姬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非常不客气地笑道:“我不过救你,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她看我一脸都不明白的样子,道:“蠢材!蠢材!枉我还以为你有多少手段呢!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罢了!”
被元姬这样没来由的损了一顿,我不禁也恼了,道:“如果你要撒气,请到别处,我这里没空陪你!”
“我说吧!唯一能住恃的是什么?”元姬不急不慢地问道。
我在这宫里唯一能依恃的是什么?我重复了一下元姬的问题。马家?我属于罪臣之后,这可一点儿也讨不了好。郭氏一族的势力?到底是隔层肉,况且郭氏也不能明着支持我。那我还有什么?美貌?这宫里哪一个女人不漂亮呢?太子,太子的宠爱!我宛然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太子给我的。若不是他宠着我,我所有自以为是的雕虫小计根本不值一提。
“终于开窃了?”元姬冷笑一声,又道:“过几天朔日朝拜,长秋宫只怕要热闹非凡了。别人早就串通一气音量着怎么置你于死地,而你!竟然还在这里伤春悲秋,为死去的如姬鸣不平!还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吧!在品竹轩的那个决定本来不算什么,但是没有了殿下的庇护,你就等着过从前幽兰殿的日子吧!”元姬针针见血,她说得没错,只要太子站我这边,阴皇后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元姬见我似乎想通了,便笑道:“言尽于此,我先走了。”说着便大模大样地走了出去。
“殿下在哪里?”我问道。元姬的话不无道理,即使是一般夫妻我也不能一味地责怪太子。他已经非常伤心难过了,还要面对我的指责,不是更让人伤心吗?
“就在前殿!”
我想了一下,我现在行动不便,也不能巴巴儿跑到前殿去。“把我前些日子做的香袋儿装上安气宁神的香料送去。就说之前的没味儿了,换一个。”
“是!”抱珠道。
我斜依在床上,一会儿,抱珠就回来了。“这个元姬是个人精!”抱珠一进来,便有一丝不愤道。
“怎么了?”我就奇了,难道元姬害我不成。
“她来劝孺子之前见过太子殿下,原来殿下也在为孺子而烦恼。她便在殿下面前许诺能让孺子不再烦恼,让你二人和好如初,这么一个天大的人情就卖给了殿下和孺子你!”抱珠一脸不愤。
“也难为她这人情卖得巧!”我哭笑不得,“看来元姬复宠的卡子不远了!”我心里道。看来这个宫里真的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意。就像当初阴皇后对我,若不是光武帝的意思,只怕与一般姬妾无异吧!
正说着,太子便来了,抱珠忙退了出去。“你的伤好些了吗?”太子关切地道。他的样子很憔悴,看来这些天他真的很难过。
“小敏没事!倒是子丽憔悴了许多!都是小敏不好,小敏没有好好照顾子丽。”我只觉得一阵心酸,想起了如姬,还有可怜的公主。
“是我的错!我没有把你照顾好!”太子把我拥入怀中,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往下掉。
“别怕!我在你身边!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太子紧紧的搂住我,好像怕我会凭空消失了一样。
元宵节的事情还远没有结束,众姬跪坐在地上,一个个敛声屏气,不敢发一言。幽姬与元姬都没有来,看来今天是不打算让我开口了。
阴皇后寒着一张脸道:“元宵节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让人痛心。本应欢乐祥和的花灯宴却差点把皇宫给烧着了,这后宫还能让人安安心心的住下去吗?”这后宫之火又岂是一个人一份力可以杜绝得了的?
“都是嫔妾的罪过!若不是嫔妾提议举办什么是共灯宴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可怜的如妹妹——”阴皇后还没有问责,柳姬就主动认罪,还故意提及如姬。是阴皇后命令保小的,如今在她面前哭悼如姬,不是让阴皇后无理自容,恼羞成怒吗?
果然阴皇后的脸色非常难看。丽姬一旁帮腔道:“这哪能怪良娣你呢?若是主事的人有点责任心,事情就不会这样了。”
“是呀!御园失火之时敏姬你在哪里呢?”燕姬及时插上一句。
“好像在与殿下在清荷池看灯船呢!娘娘您是知道,敏姬是一刻也离不得殿下!”蒹葭的话更恶毒,把一切的罪过都推在我的身上。
本来阴皇后对我独宠已颇有微词,听到这样的话勃然大怒道:“敏姬!枉本宫对你信任有加,委以重任,你却只知道一味地献媚邀宠。这满宫灯火,何其危险,你竟然不四处查看,还——”阴皇后一下子也说不下去。
“贱妾知罪!发生这样的事情贱妾难辞其咎,望娘娘息怒!”事已至此我已无话可说。
“敏姬说得可轻巧,若不是这突如其来的大火,如姬如何会离我们而去?可怜的小公主才一落地,就没有了生母,可是可怜呀!”窦姬也来插上一脚。
“当时如姬情况危急,只能保一个,敏姬选择保如姬,可见她们姐妹亲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想的。。”柳姬倒是非常会为我“解围”。
“呀!这可了不得!敏姬居然要谋杀皇嗣!”窦姬叫了起来。
“谁知是真亲厚还是假亲厚?如今生出来的是公主,当初也许有人怕生出来的是王子呢!”丽姬一言就直接把我往死里推。
“当时失火,敏姬为找如姬还崴了脚,而如姬也是敏姬找到的。可见敏姬对如姬是真心实意的。”颜姐姐弱弱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