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过了,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太子在我耳边道。
“嗯!”我望着满眼的灯火灿烂,心中突然没来由一震。太子察觉到了,忙问道:“怎么了?”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这大年下也不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正想着要怎么掩饰过去,不想宫人来报道:“殿下,不好了!御园那边走水了!”
“什么?”太子非常惊讶。
我第一反应就是如姬,她刚才不正是在那边吗?“如姐姐——”我心里暗悔自己的粗心大意,我应该陪在她身边的。
太子一把拉住我,道:“你要去哪儿?”
“如姐姐在那边,我必须去看看。”这一定是设计好了的!虽然如姬临盆在即,可只要孩子没有出生,她们母子的命运就有多种可能。
“你不能去,那里太危险了!”太子毋庸置疑地命令道。
“我必须去!殿下!万一如姐姐——,我不去不放心,有抱珠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殿下就让我去吧!”我心乱如麻,哪里还顾得上危不危险?
太子想了一下,道:“我们一块去!”
我们急急地赶到御园,远远便听到惊叫呼喊之声,宫人们提着水桶来回奔跑地救火。我心急如焚,想甩开太子的手四处搜寻一下,可太子可紧紧地拉着我,根本不让我离开他。
这时访梅阁的弄月跑了过来,道:“回禀殿下,阴良娣受惊跌倒在地,请殿下去看看她吧!”
“走!去看看!”太子拉着我就要走。
我忙道:“殿下先去吧!我去找找如姐姐。”一石二鸟!这是一石二鸟!好狠的计谋!思及此,我更是心急。
太子无法,只得道:“你要小心些!”回头对随行的宫人道:“保护好敏姬,她若有个什么闪失,你们通通都不要活了!”吓得随行之人跪了一地。太子放过我的手,疾步走了。
“你马上去宣太医李泽广到品竹轩!”我对抱珠道。抱球会意而去。我又对众人道:“绿罗跟着我,其他人等分散去找如孺子!找到之后马上送回品竹轩,再派人来通知我!”众人也应诺而去。
我携着绿罗,四处寻找,突然听到幽姬飘忽的叫声,夹杂在众人的呼喊声中,听不太真切。“幽姬!幽姬!”我忙大声叫喊,一时没有留意脚下,不想滑倒了,崴到了脚!
“孺子你没事吧!”绿罗慌忙地扶起我。
我动了一动,脚上传来钻心的痛。“没事!找到如姬要紧!”我咬咬牙道。
“可是孺子你——”绿罗一脸忧心。“如孺子会不会已经回了品竹轩呢?毕竟她们都是大人,况且又有幽孺子在身边!”
我想想也对!刚才是我太心急了,总觉得这里面有阴谋,如姬稳重想必已经回去了。“你先回品竹轩,看如姬是不是回去了!回头再来找我!”我忙说道。
“可是孺子你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可以呢!”绿罗呆在原地不动,慌张地道。
“我没事的,你去吧!快去啊!”我催促再三,一时也恼了,喝道。
绿罗无法,只有一步三回头,最后才小跑着奔向品竹轩。
我呆在一旁,脚下的疼育愈来愈烈。幽姬的呼声似乎却听得更真切了。“幽姬!是你吗?”我忙寻声走去,每走一步,脚下传来一阵巨痛。我走到假山后面,地上躺着的竟然是如姬!而她身边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幽姬呢?幽姬是了哪里?
我忙跑上前去,却见她的脚下有一滩血!我大惊失色,“如姐姐!如姐姐!”可如姬非常虚弱,我只听到她轻声说话,却不知道在说什么。
“来人!快来人啊!救命!快来人救命!如姬在这里!快来人!”我忙大声高喊!可场面实在是太混乱了,根本没人听见我的呼叫。
“孺子!”一个人影飞速地闪到我面单,我的心一下子定了下来,是抱珠。她通知完了李泽广,就自己先跑回来接应我。
“快!快!快把如姬送到品竹轩!”我忙道,眼泪都快流了出来,抱珠来得实在是太及时了。
抱珠是习武之人,一下子把如姬抱了起来,就朝品竹轩飞奔而去。我心中焦急,忍着痛,一拐一拐地慢慢挪向品竹轩。
走了许久,见绿罗、抱珠匆匆赶来了,扶着我急急赶往品竹轩。
产婆、太医、医女等都在内室,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我看着幽姬在一旁哭泣,心里一下子来火了,道:“你是怎么回事?平日里都是形影不离地跟着如姬,怎么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竟然不在她身边?你去哪里了?”
幽姬一面拭泪,一面抽泣道:“是我对不起姐姐,是我对不起姐姐!我不应该,我——”
我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绿罗忙扶着我坐下。“派人通知殿下了吗?“
幽姬这才恍然大悟,忙叫起人来,我被气得半死!怎么如姬如此通达明理,却有这么一个粗枝大叶的妹妹?“抱珠你去!太子去了访梅阁!”
这时李泽广满手鲜血地从内室走了出来。忧心万分地道:“太子殿下还没有到吗?”
“才刚去通知呢!”我没好气地道,见李泽广神色不对,忙问道:“怎么了?”
“事发突然,情况危急。以微臣之力,只怕只能保住一人。是保大还是保小,还请孺子拿个主意!”
我一下子愣住了,转头望向幽姬,幽姬只是哭,道:“我哪有什么主意,我已经是六神无主了!敏姬你尽管帮姐姐拿个主意,是福是祸,我一人担着就是了!”幽姬抽抽噎噎,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何会与如姬分开,不过看她的样子是后悔万分。
我拿主意?我怎么拿主意?若是保大,如姬肚子里的可是皇嗣!那我岂不会背上谋杀皇族的罪名?让柳姬她们拿到随时都可以治我的罪!若是保小,如姬对我信任有加,虽谈不上情同姐妹,可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死在我的面前,死在我的一句话下,又叫我良心何安?我的脑子飞快地转动,可就是想不到两全之法。非此即彼,我无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