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
恢复清醒,我的脑中除了这一字句以外却无任何意识。
刺激了不清晰的哪一根神经,带着薄茧的的手掌伸到眼下。
……是我的吗?
混沌之中听到远方的喊声依稀,随着时间放大,逐渐清晰起来。
是有人在“拓跋延,拓跋延”地呼唤着。
出着声音的来人,一个、两个,又带着声音去了。
他们叫的,是我吗?
既然是我,又为何只如同无睹一般摩擦着气息就离开了?
所以不是吧……
一片迷茫被钟鸣声推到尽头,周围的世界逐渐清晰起来,椅、桌、黑板,还有隔了窗外和窗内两个空间的厚玻璃。
空中那些界限已不明确的乌云像是一大方灰蒙蒙的棉毯,漫漫中铺便整个天际,黑压压的不透过一点光束,我的眉头不自觉蹙起。
许多与自己穿着相近款式衣服的人,踏着钟鸣不完整的余声夺门而出,几乎是在声波平息之前,教室里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不是我又还能有谁呢?
忽然就喷出一小声笑,我瘫在课椅的椅背上。
战栗之感从汗毛间翻涌而出,雌雄莫辩的一个声音起奏自意识深处:
起身,开灯,驻于此。
于是,身体不受控制一般的,就同他所说的那样行事了。
突有一声巨声从天际边压下。
作为雨落时的现象,这再正常不过。
但若是地也随之颤动了呢?
地面开始以一种不易被忽略的振幅颤动起来,且振幅愈发地增大着。
仿佛是被震塌下,四面的墙连同墙外的一切建筑忽就不见了踪影。
脚下传来强烈的失重之感再一次圈住我的注意,我竟发觉整片大地都如被工整地分割成块,迅速地上升或下陷,原本还算令人心安的平面被打乱,毫无章法地。
但,还是有更在意料之外的情形发生了。
就是从我眼中目睹着的这一片不能称之为土地的土地,一切都开始塌陷,崩坏了整一个空间——我的世界。
脑中空荡荡的。
意识也如同从深处开始崩塌了一般,愈来愈混沌不清。
亦或者说,是越来越空乏。
……
“子延!”一道厉声的呼喊冲破了那个世界的屏障,划破那段崩塌的进程。
如梦中惊醒一般。
我眼皮猛地掀起,脑中溜进一丝澄明。
一节刀光几乎是在眉睫之前落下,我被迫向后滑行着退出一大截,止住脚步后不住地大口喘息着,目光紧紧锁住眼前的一小寸地面。
“该死……你在干什么啊!”
哇。
一口鲜红的血从口中汹涌而出,铺撒在黄土上显得触目惊心。
……可是太好了,那不是真的。
已是何其幸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