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会如此熟练啊!
我分明记得——那个类似蹦极的,是作战方面的复杂地形跋涉技巧,属于特殊地形战区的士兵必修课……但是,最根本的一点,斯文特是个后勤兵对吧?
为什么你能这么熟练的完成这种事情啊——明明,明明你只是一个后勤兵啊!
落向山下的强硬的身姿,灵巧强健的手臂牢牢握住绳索,双足时不时踩向岩壁保证身体平衡,也兼有控制速度的作用。
然后……仅仅不过一分钟,他就安全落地。他抬起头望向我,脸上露出了微妙的笑容,然后把手中绳子一松,又摆出了一幅鼓励的神情。
“……麻烦在下面等着。”我沉默了会儿,说道,“我走下去。”
于是过了十分钟,我安全的跑到了山崖下面。而他早早地站在那里,看着我气喘吁吁得模样,露出了亲切地微笑,不禁关怀道:“没事吧?”
完全无法弄懂斯文特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特殊作战技巧如此熟练,携带着大口径手枪,强悍的战斗能力,以及不上不下的后勤水准……
叹了口气,我没好气答道:“……有事!这么长的距离我可是一路跑着过来的!”
——
杜怀。
维托安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夜色已然降临在这片雪原之上,冷风拂过他的耳畔。而他,小心翼翼地跋涉在雪地中,并且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现在已经知道的情报——
基地被毁。
这一点代表着机械制式部队已经绕过了最前线,转而从后方发起了突击。接下来不出所料的话,机械制式部队应当会从后方切断补给线,再与本部部队里外夹击最前线的人类部队。
但是维托安所在的后勤基地拥有着那座新式武器,鸠——大型移动作战堡垒,战争艺术的杰作。
为什么鸠没有出动?
暂且推论,鸠没有时间启动。像这样的战争机器,在启动前是需要长达五分钟的准备期的。而就那段时间,就足够机械制式杀入毫无防备的基地了。
但是任何一座大型移动作战堡垒都是极为复杂的系统,操作这样系统的人则更为稀少。所以,进一步得到结论,鸠的驾驶员被紧急撤离。
鸠的驾驶员所代表的价值不亚于一座战争堡垒——针对于机械方来说,一旦获得了鸠的驾驶员,那些机器就可以从驾驶员身上获得大量关于鸠的信息。具体如何获得,他并不了解,学院军事教材写的并不详尽。
但是……
他眯着眼睛,伏着身体,在雪地中与阴影融为了一体。不远处,一台巡空摄像仪缓缓而过,镜头的光芒中反射出了维托安所在的那片雪地,但维托安并没有被发现。
待到机械摄像仪飞走,他才又站起身,沉默地望向远方。
还有多远?
差不多半小时的路程了。
基地附近最近的一座人类聚集地,鸠的驾驶员一定会被转移到那里,并且在最短时间内从那被送离战场。
如果是杜怀的话,他活了下来,就一定会来到这里——按照他身上的食物和水的储备,他只能来到这里,根本到不了其它地方。
维托安缓缓推算着。
他没有来到这个人类聚集地,就会在途中饿死、渴死……那个时候,我直接离开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心理障碍了。
找到杜怀,如果成功了,就带着他,从那座人类聚集地离开。
如果找不到……就独自离开好了。
眼前的路程,还剩半个小时。
这名侦察兵,正默念着同舍的名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沉默地跋涉着。
——
还是那句话,为什么你如此熟练啊!
斯文特对人类聚集地军官恭谨地叙述着基地被攻破的情况,但话语却十分简练,重点明晰突出,并且熟悉登记流程,作为一名后勤兵,在没有人引导的情况下快速通过了一系列认证。
不过,维托安在这里的话,也能够做得这么好的。我坚信着。毕竟他平日里虽然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侦察兵任务和训练的完成情况,与前线部队的最高水准相差无几。
所以我认识的人都是这么强悍的存在吗?
而听完斯文特的交代后,那名军官几乎是跑着去报告这件事情的……那只是个后勤基地,大型作战堡垒的后勤维护基地有好几个,我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么重视。
是的,之后整个聚集地就拉起了红色警报,进入整体战备状态。
不过这些事情已经不是我们所能操心的了。接下里我们直接赶到食堂,几乎狼吞虎咽一样干掉了两盘牛排,一碗盖浇饭,一碗拉面……毕竟是聚集地的食堂,这里的饭菜虽然每一份的量少,但是每一份的味道确实赞。
“吃慢点对身体好。”坐在我对面的人关切地说。
我和斯文特齐齐抬头,愣了愣,然后看向坐在我们对面的人。那人似乎被我们盯得有些悚然,连忙摆手道:“啊不,你们吃,我不说话。”
那个穿着白色军装,坐在我们对面的人看上去很年轻,黑色头发,二十多岁,我想大概是服义务兵役的吧。这名青年红着脸,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夜宵。
“啊唔……你弄错喏……”我嚼着嘴里的牛排,含糊不清对他道,“吾们呐不是这个意思喏。”
斯文特一脸嫌弃地看着我:“为什么你吃东西说话就会有这么多奇怪的语气词啊。”
我三下五除二吞下口中烂熟的牛肉,不满道:“一般来说这才可爱!”
“语气词只有女孩子用才可爱吧?”他吐槽道,顺带把手压在我的头上,让我不再继续说话。
坐在我们对面的青年摸了摸脑袋,像个大孩子一样淳朴笑着说道:“看起来你们的关系很好呢。”
食堂中原本很安静,只有吞咽和刀叉的声音,于是我和斯文特的对话就被所有人听见了。我冷静地扫视了一圈周围,发现大部分视线都集中在我们这里,不由得感到了事态的严峻。
人们都停住了手中的餐具,目光直直地盯着斯文特放在我脑袋上的手——
食堂中,一名男生单手拿着餐叉,叉子上还插着一块牛排,另一只手则摸在身旁男生的头上。被摸头的男生则是一脸不满,红着脸,伸手想要打掉那只手。
——什么鬼啊!红着脸是什么啊!那是生气不是羞怯!为什么这幅场景看起来这么诡异而和谐啊……卧槽,还真是很和谐,诡异的和谐。
坐在我们对面这人也发现这个情况,尴尬地摸着脑袋,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做什么了,只能一直摸着脑袋。
而一旁的斯文特旁若无人,收回放在在我头上的手,继续吃着自己的牛排。
我沉默着,也拿起筷子,卷着拉面,然后送入口中。
坐在我们对面的那名青年摸着脑袋,嘿嘿笑着,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没入伍前,听长辈说过,军队里有这样的情况的,不能歧视。”
我忍住把筷子敲在他头上的冲动,不断默念要有涵养、要有涵养……然而什么鬼啊!不能歧视什么啊!
——小哥我性取向很正常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