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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波澜再起

天降甘露,地出醴泉。村子僻静,山清水秀。村民安分守己,多年以来相安无事,生活倒也安闲舒适。

秋风瑟瑟,远方的高山虚无又缥缈,除了蔚蓝的天空发出一缕缕柔和的光外,整个山坡没有多余的生气和温暖。

回想昨天心中那份压抑不住的怒火,苏木心中一片默然,心里不住地反问自己:“我这是咋么了?”

想到王瑞惊恐的面庞,那一片飞溅的鲜血,苏木心中升起无尽的惶恐。

苏木安静地坐在圆石上,似乎有一丝丝热量从身下圆石传来,平复着苏木心中的不安。

良久,苏木心中已是一片平静。

山村一直比较宁静,虽然村民平时偶有争吵,但一般都没有什么心眼,很快就又和好。在苏木的记忆中,村子一直是祥和安静,让人心安。

整个下午,苏木就在山坡发呆。夕阳西下,晚霞将天际映的通红,大地笼罩在一片血色残阳之下,妖艳而美丽。

“苏木,你快去看看吧,你母亲和王瑞家又吵起来了。”

苏木刚进到村子,一个与苏木年龄相仿的少年向苏木跑来,声音急促。

“王乐,我母亲咋么了?”苏木连忙上前,一把紧紧抓住王乐手臂,焦急地问道。

“你先放开。”王乐晃一下手臂,想甩开苏木手掌,嘴角抽搐,叫出声来。

“对不起,你赶紧说我母亲咋么了?”苏木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忙放开抓着王乐的手掌,口中急切询问。

“你母亲在王家屋前跪着,不知道咋么和王瑞母亲吵起来了。伯父也没在,你快去劝劝吧。”王乐面红耳赤,喘着着粗气,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滑落。

苏木脚下生风,拔腿就跑。

“小木,你小心点。”

看着苏木匆匆忙忙离开,王乐关心地大喊,只是苏木一心想快点过去,根本没有听在耳中。苏木满脑都是母亲咋么会出现在王家,还跪在王家门前。想到这些,苏木立即心如刀割,脚下一刻不停向着王家飞奔而去。

“你想都不要想,那小兔崽子必须离开村子。”苏木赶到王家院外时,就听到王瑞母亲的大喊大叫。

“王大姐,你也太过分了。我家苏木已经意识到错误了,再说你家王瑞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是你家王瑞出言讥讽,这样的事情又咋么会发生。”苏母反唇相讥,寸步不让。

“你血口喷人,我家王瑞都这样了,你还污蔑他。”王瑞母亲越说越激动,上前几步,声色俱厉。

“啪!”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苏木脑中一热,一脚踹开半掩的院门,冲进院中。

院中王瑞母亲手臂还在半空扬着,神色有点慌张。而苏母手捂着脸颊,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个掌印。在一旁坐在凳子上的王瑞听到声响,转头看向二人,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

只见苏母手捂面颊,眼中泪光闪烁,显然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苏木看的目呲欲裂,顺手拿起一边的锄头,几步跑到苏母身边。

“我和你拼了!”苏木嘶吼一声,举起手中的锄头就准备向王瑞母亲砸去。

“杀人了!杀人了!”王瑞母亲看苏木凶狠地盯着自己,心里已经有点胆怯。苏木一动手,王母立即放声大喊。

“住手!”

“住手!”

屋外一声大喝传来,苏木脑中顿时清醒了许多。苏母连忙伸手拉住苏木,生怕苏木一时冲动砸下去。

“闹够了没有!”

原来在这紧要关头,苏父终于赶了过来。苏父一脚踢来,苏木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苏母连忙挡在中间,一把拉住苏木。

苏父看着苏母脸上浮现的手掌印,心痛不已,拳头紧握,随即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怒气,脸色恢复平静。

“各位乡亲,今日之事错在我苏家,苏木我会让他三天后就离开村子。望大家不要再追究今天的事情。”

看着邻近村民都赶了过来,苏父双手抱拳,大声道歉,最后深深鞠躬。

苏父拉着苏木渐渐走远,背影沉重而落寞。与苏木相好的几个同伴看着远去的身影,露出迷茫之色。

“多好的孩子,咋么变成这样了。”

“我看啊,那小子平时就是装的。”

“哼!就该把他逐出村子。”

“唉,可惜了。”

……

“跪下!”

祖祠里,苏父看着一脸木然的苏木大声呵斥,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苏木听到声音,应声跪在蒲团,眼中没有一丝生气。

苏父手指着苏木,似乎还想教训一番,可看到苏木的样子,顿时又爱子之心大起,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挥袖转身离去。

“你今晚就在祖祠反思吧。”

一道愤怒又夹杂着失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随即大门被重重关上。

黑暗中,一排排黑色灵位黯淡无光,供桌上烛光摇曳,香烟袅袅。夜深人静,祖祠静谧,神秘,似乎恐怖巨**张牙而噬。

苏木跪在蒲团上,双手伏膝,一脸木色。祖祠本就安静,苏木身处其中,仿佛有巨石压顶,心里怒火冲天,可是无处发泄。

苏木平时并不常到祖祠,对于心智不全的孩子来说,心里对于妖魔鬼怪总会有一丝惧怕,未知的祖祠在苏木心里就是这样一个诡异莫测的地方。

可是今天,苏木待在这静谧的祖祠却感到格外的安心。

苏父出了祖祠,在院中徘徊良久,重重叹息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村长,不能再通融一下吗?”苏父正低声下气地哀求,愁眉苦脸,眼中满是不甘。

“小苏,我也是没办法。木小子我从小看着长大,我也不想他就这样离开。只是千百年来村中从没有发生这么恶劣的事情,而且是三番两次的出现,我这已经是从轻发落了。”年过半百的老者一脸无奈,叹息不已。

村子平日事情都是由村长决定,因没有什么大事,所以一直相安无事。昨日苏木之事村长也居中调和,近百年来已经没有如此恶劣的事情出现,无奈事出有因,只好从重处罚。没想到过了一天,苏木又差点酿成大祸,这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简单处理。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苏父眼中出现一丝希冀,炯炯有神地望着老者。

“小木本就聪慧,不是一个安分的孩子,而村子太小,太安静,他迟早要离开的。离开未必不是福。在外面待几年,性子磨的差不多了,有机会再回来吧。”想想苏木平日表现乖巧,可能只是一时迷了心窍,想必在外历练几年会改变,老者心中一软,稍微退了一步。

苏父本来大失所望,听到老者让步,心里也有了些慰藉,然后垂头丧气地离开。看苏父一脸失落,老者摇头叹息,“多好的孩子,可惜了。”

刚刚回到房中,苏母就迎了上来,急声问道:“真让小木现在就离开村子吗?”

看着苏母急切的样子,苏父叹息一声,“是啊,你也看见了,小木那孩子现在不合适待在村子。”

“小木还那么小,一个人在外面可咋么生活啊。”苏母梨花带雨,以泪洗面,掩面轻声哭泣。

“小木自小聪明,相信可以在外面立足的。”苏父轻声安慰。

“那你得好好给小木说一下注意的事情,他什么都不知道。”苏母刚说了几句,又忍不住呜咽。

“好了,哭什么哭。”苏父听得心烦意乱,语气加重,“我那时十八岁就在外面行走了,小木也是我苏家子弟,必不会比我差的。”

“你凶什么凶,还不是你做的好事,和王家都没有商量好。”

“好,好,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嘛。”苏父一脸柔情地看着苏母,眼中满是怜惜。

“你脸还疼吗?”苏父见苏母情绪好多了,开口关心问道。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苏母摇摇头,心中一阵发堵,情绪低落。

“小木一个人在外真没事吗?”

看苏父神游物外,苏母推了一下苏父,旧话重提。苏父苦笑,只好解释道:“你放心吧,没事的,小木会照顾自己的。”

苏父眼中精芒一闪,神色不变,意味深长地说道:“邪灵出世,生灵涂炭,小石村也不会置身事外,早点出去未必不是好事。”

“传说罢了,你还当真,说不定是苏家祖上流传有误。”苏母撇撇嘴,埋怨苏父胡言乱语。

“这是我苏家祖上记载流传的,肯定是真的。不信我们去看看族谱。”苏父看苏母神色不屑,不由恼怒,有点气急败坏。

苏家历史悠久,流传几千年,记载邪灵在世,必会生灵涂炭,若无自保之力,定会家破人亡。只是传说毕竟是传说,苏家后人也并未当真,只是当祖先流传的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实现的预言罢了。因此,每当苏父旧话重提,苏母就撇撇嘴,不屑一顾。

“不看,你还是想想小木的事情吧。”苏母话锋一转,神色又暗淡了下来。

“本来就准备让小木过几年出去的,不就是提前了两年嘛。”苏父轻声安慰道。

“谁同意出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外面多么危险。”苏母狠狠地瞪了苏父一眼,大声反驳。

苏父神情一滞,想起外面的凶险,面上顿时凝固,眼中露出迷茫之色,心底浓浓的担忧咋么也抹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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