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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断臂

一个少年正站在广场边上,额头豆大的汗珠顺着两鬓不断滴下,不一会就打湿了衣衫。少年手抚着站桩圆木,面无表情地盯着地上的图案,若有所思,不一会,眼中露出炽热的光芒,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这不是苏木嘛,你来演武场干什么?不会是想偷偷练武吧。”突然,一道刺耳的声音打断少年的沉思,轻蔑的笑声从空旷的广场向四周回响。

“呵呵,说不定人家是练武奇才,过个四五十年就超过你了呢。”另一道有点浑厚的声音阴阳怪气地附和。

“张阳、王瑞,你们……”名叫苏木的少年眉毛一扬,面上黑气一闪,转头看向场中的二人,眼中怒火燃烧。

只见两个少年走近场中,对着苏木肆无忌惮地大笑。苏木虽然不惹事,但深得长辈同伴的喜欢,二人早就对其不满。今日见苏木一人在演武场发呆,立刻抓住机会嘲讽。

“呦,还生气了。”

“平时也没见你火气这么大啊,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哈哈!”

“就是,是不是苏铁匠那臭脾气给你遗传的。”

“对阿,赶紧找王医师去看看,说不定你这个病秧子就好了呢。”

“哈哈!”

“我、我……”苏木气的语无伦次,手指着场中的二人,全身发抖,眼中怒火越烧越旺。

苏木小时候身体不好,每日都要以汤药滋补身体,并未和同伴们一起在演武场练武,只是偶尔在父亲的督促下修习家传武学。长大以后,也是一直独自修炼,从未在人前显露,苏木对自己的境界也一知半解。张阳、王瑞二人以为苏木一直没习武,学问比不过,只好在武学上讥讽。

苏木今日刚从平日锻炼的山坡下来,感觉异常疲惫,于是在演武场边上休息。没想到,一看就入神了。随后被张阳、王瑞二人讥讽,心中大为恼怒。苏木平常性情温和,却不知今日为何特别容易发怒。

“咋么,你想打我啊。”王瑞看苏木脸色通红,显然气的不轻,顿时心里非常痛快。

“要不要来比划比划。苏木,不是我说你,看你长得这么瘦弱,我让你一只手。”

“刺啦!”

苏木抽出架子铁剑,大步走到场中,剑指对面二人,怒火冲天。

“你们谁来?”

看苏木如此激动,二人气势一滞,一时呆立。随即反应过来,顿时大怒,二人居然被苏木气势所威慑,心中更是想狠狠地教训苏木一番。

“张阳,我来,我马上就要进入炼骨,让来教训他。”名叫王瑞的少年一把拉住正要上前的张阳,语气森冷。

“也好。”张阳停顿一下,叮嘱道:“这小子估计昏头了,我们平时都是用木剑对练的,不知张叔咋么把那对铁剑落在架子上了。你也拿着铁剑,只要教训一下就好了,千万不要伤着了。”

“放心好了,我对付一个苏木绰绰有余。”王瑞拍拍胸脯,自信地说道。

“苏木,你现在认输还来的及,要不然一会儿让你好看。”王瑞手持铁剑,洋洋得意。

“来吧!”苏木双手握剑柄,举起长剑,脚下快跑几步,向着王瑞砍去。

“哼!”王瑞单手将剑横在胸前,挡住劈来长剑,用力向前一推。

只觉一股大力从剑身涌来,苏木脚下一个踉跄,向后退去。

王瑞见状,哈哈大笑,趁势追击,苏木咬紧牙关,左冲右突,一时间你来我往,打的异常激烈。

苏木没有经过正规训练,底子又弱,不一会儿,便左抵右挡,浑身大汗淋漓,非常狼狈。苏木只感觉手中长剑重渝千斤,只能咬牙紧紧握着剑柄,苦苦支撑。

“王瑞,你是不是没吃饭啊,一个小小的苏木都拿不下。”张阳在一边看王瑞久战不下,开口督促。

毕竟是少年,好胜心奇重。王瑞心中也是焦急,脚下不停,快速向着苏木奔跑而去。

看着长剑又要劈来,苏木心中一狠,也是将长剑举起,不再防守,朝王瑞劈去。

“哎呦!”一声惊呼,王瑞脚下一滑,向一侧倒去,而举着长剑的手臂也倾斜。

苏木此时头昏眼花,一心想将王瑞击倒,未料到王瑞居然自己脚下打滑。然而,长剑已经砍向王瑞,苏木收手不及。

“咔嚓!”

一股鲜血迎面泼来,苏木脸上一热,一颗心沉了下去,一时间立在当场。

“啊!”王瑞手捂肩膀,痛苦大喊。

“杀人了!杀人了!”站在一边的张阳看到苏木将王瑞手臂砍了下来,顿时满脸惊慌,向着村子跑去。

“人没事了,不过手臂……”

屋子里,一头发花白的老者摇摇头,看向正在床边站立眉头紧蹙的中年男子。

“什么?我的儿啊,你以后该咋么办呢。”一中年妇女大声惊呼,肝肠寸断,拉着床上少年仅剩的一只手臂。只见少年正在昏迷中,眉头紧锁,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你们是咋么教那小兔崽子的,我要他以命抵命。”一个中年妇女在屋中语气激动,声嘶力竭地大喊。

“这,嫂子,没这么严重吧。”另外一个女声低声低气地说着好话。

“那就也砍那小子一只手臂。”中年妇女依然气焰不减,声音远远地向外面传去。

“王大哥,你也说句话,小孩子不小心,苏木我们会惩罚。”一个男子声音响起,语气温和而坚定,“我们会赔偿你家小瑞,但绝不可能断臂补偿。”

“唉,那你说咋么办?”

……

屋子外,秋风萧瑟,争吵声依稀传入苏木耳中。苏木垂着头,双膝跪地,一脸木然,心中懊悔不已。

“唉,你这孩子,从小听话,这次咋么就沉不住气。”一个男子坐在桌前,唉声叹气。男子脸上棱角分明,眼睛炯炯有神,两道长眉似天上弯月,威武英俊。

“我已经与王家商量好了,赔偿一些银钱,将家中的地也匀了几亩。毕竟王瑞那孩子以后生活不便,家中也无法帮衬,我们能多给就多给一些吧。”

苏木听的一阵错愕,惊讶地抬头看向男子。虽然心中不甘,但是又不知如何发泄。

“幸好你平时表现不错,叔伯都给你说了很多好话,村里才没有追究。要不然,碰到这样的事情哪会这么简单了结。”男子声音低沉,又有点欣慰。

“为父已经答应王家,让你年后就离开村子,终身不能再踏入村子一步。除非王瑞能断臂重生。”苏父苦着脸,看向自出事后就一言不发的苏木。苏家如今一脉单传,苏木一人在外,又岂是那么容易生存,说不定就断了香火。

“你这么小,一个人在外如何生活。”一边的中年妇女注视着苏木,手抹眼角泪珠,语带哭腔。

“唉,既然做了错事,那就要承担,我苏家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切不可辱没我苏家之名。”男子语气越发严厉,声音振聋发聩。

“是。”看着眼前威严中透着关心,面上憔悴的父亲,苏木心底一震,鼻子一酸,低头应是。

“为父当年十八就离开村子,本来准备让你也十八的时候出去,如今事发突然,不过你已经快十五岁了,也不算太小,正好早点出去。村子外面地方大,机会更多。”苏父看着默不作声的苏木,带着一丝鼓励道:“你自小聪慧,可先去柘城找一宗门或者学院,进去学点东西,再在外面历练。”

屋中一阵沉默,三人都没有再说话。苏母不断抹着眼泪,非常担心苏木以后的生活,苏父则想起了在外那些年历经的磨难,面色肃然,苏木木然呆坐,脑中一片迷糊,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三人复杂的情绪在不断交织,空气似乎凝固了一样。

“其实,断臂也并非不可续。”苏父打断沉默,声音有点捉摸不定。

“什么?”苏木惊讶地看着父亲,眼中露出希望的光芒。

“据家中族谱记载,大修行者可移山倒海,有莫测之神威。若能达到那等境界,断臂重生自是非常容易。”

苏木心中一动,眼睛越来越亮,双拳紧握,脑海渐渐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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