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苏木二人不敢大意,唯恐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而屋外,亭中少了一分意外,多了一丝回忆,还有感伤。
“咋么还是忘不了小倪?”辛大叔撇撇嘴,带着莫名的意味。
老者沉默片刻后,微微低沉地说道:“唉!哪有那么容易忘掉!”
“你啊,这么多年了,放下就好了,何必自责,当年的事情谁由能料到!”辛大叔微微摇头,劝诫道。
老者不再言语,只是微微苦笑。
“那两小子现在用判官笔,有点为时过早了吧?”老者沉默片刻,疑惑问道,在他的印象中,辛大叔可不是一个心急的人。
“刚好,阿铁天生圣体且灵变有余。苏小子虽然暂时看不出来什么来路,心地不错,已是炼筋之境,资质也是不俗,说不定是什么传说中的体质,以后成就不可估量。”辛大叔轻轻敲击桌面,徐徐说道。
“判官笔的威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挡的!”老者还是不看好。
“我敢打赌他们能过!”辛大叔肯定不已,面带揶揄:“要不咱们打赌,你输了再借我一样东西?”
老者并未立刻回答,盯着辛大叔。辛大叔被看的很不自在,不由恼怒:“哼!不打就算了!”
“打就打。我承认他们是不错,不过他们现在是过不了判官笔,再过几年的话还是有可能的。”老者依旧面带微笑,看着辛大叔回应。
“行!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辛大叔不再言语,只是看着面前的茶壶,眼神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房中,苏木二人开始还在靠近桌子,想取下判官笔,只是走了几步后,再难进一步,渐渐苦苦挣扎,陷入迷茫。二人皆是面色通红,汗如雨下,身体微微发抖。
苏木正挣扎前行,突然身子一松,向前跃去,回过神来,已经在地面之上了。仔细看去,只见一块白玉大石,山间郁郁葱葱的树木,远远看去,远方炊烟袅袅,那不正是小石村嘛。苏木一愣神,不由思考,咋么回事。一男子猛然出现在眼前,只见男子身长七尺,束发头戴紫金冠一袭青衫,鬓若刀裁,眼中似有雷电闪烁,眼角鱼尾依稀可见,更添一丝威严。
正在这时,一声兽吼从男子身后响起,一只兽爪直直拍下,眼看就要拍中眼前男子,苏木猛地拔出长剑,脚下一转,已到男子身后,这时一根骨刺不知从何处出现刺了过来,穿过苏木腋下,一片血花飞溅。苏木肋下鲜血淋漓,痛的昏迷过去。
“死!”男子怒喝,长剑飞舞,发出耀眼光芒,向着凶兽疾驰而去。凶兽浑身多处受伤,早已疲累不堪,却是再也躲不过刺剑。
长剑直直插入头颅,凶兽发出怒吼,不甘倒地,垂下高傲的头颅。
男子也是心有余悸,不过不知凶兽为何如此虚弱,一击而中。男子因受伤太重,也就没有多加思考。回头连忙查看倒地的苏木。中指搭在苏木右手脉搏,感觉跳动晦涩,渐渐迟钝起来,看着脸色越发苍白起来的苏木,眉头大皱。
“可惜了!”虽然昏迷,可是声音依然传入苏木耳中。随后男子还剑入鞘,转身离开。苏木身体渐渐僵硬,没有了呼吸。晚上,发现苏木没有回来的父母到山坡寻找,看着苏木没有呼吸的悲痛欲绝,母亲直接昏了过去。
苏木神色大变,露出焦急之色,只是他好像能看到这一切,却说不出来,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
这时,在苏木身旁的阿铁也眼神呆滞,回到了记事那几年。在破旧的小路上,阿铁不断流浪。偶尔到附近的村子讨点吃食,不至于饿死。有时候碰到好心人会收留一宿,多给些吃的,有时候被凶神恶煞地赶出院门,被泼皮无赖欺辱,大多数时候得忍饥挨饿。手无缚鸡之力,又不敢到林中打野兽裹腹,终日浑浑噩噩,苦不堪言。也幸亏天生性格开朗,没有怨天尤人,只是努力地活下去。
就这样,慢慢长大,一直到八岁那年。阿铁刚从一个农户家中出来,那家好心人不仅让喝了水,还给塞了一些吃的。阿铁兴高采烈地出来,到了一个破败的屋子,准备休息一下,好吃点东西。突然,身后窜出两个麻布衣裳的男子,恶狠狠地盯着阿铁的包袱,还将刚刚得到的食物仍在地上,并拳打脚踢,阿铁痛彻心扉,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断了一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心中不甘呐喊,顺手摸到一根棍子,马上握紧,胡乱挥舞。那两个男子稍微退后几步,口中大喝:“小子,放下棍子,要不然一会儿要你好看!”阿铁瑟瑟发抖,心中一阵犹豫,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子,若想让人畏惧,就得不畏惧别人,不然的话,一生都活在别人的阴影下!”一道声音从房屋一角传出。
阿铁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头发花白,依然精神的老者盘膝而坐。显然刚才就是老者发声。
“哼!老头,不要多管闲事!”其中一个男子厉声喝道。
“我跟你们拼了!”阿铁挥舞着手中长棍,向着两个男子打去,只是力道着实太小,虽然打中了,可是自己更是重重地挨了几下拳脚。最后,阿铁直接抱住一个男子拳打脚踢,最后连牙齿都用上了,就是不松手。最后在另外一个男子的帮助下才拉开二人,男子的脸上早已鲜血淋漓。男子大叫,心底惊慌不已。两人本来就不是胆大之人,也没准备致阿铁于死地。另一男子拉着远去,口中放下狠话:“你要是再在这周围乞讨,必定不放过你!”阿铁在地上躺了良久,才慢慢爬了起来。
不知何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老者正靠着火堆而坐。“小子,能动了就过来。”老者中气十足。阿铁稍微一动,身上就传来剧痛,不由呲牙咧嘴。将包裹拿好,缓缓地走到火堆前坐了下来。
“小子,你叫什么?”老者斜了阿铁一眼,开口问道。
“阿铁。”阿铁怯生生地说道,抬头看了看老者。
“人当自立,方不会被外人欺凌!”老者开口训斥,大义凛然。
“是。”阿铁不由自主应是,头微微下垂。
火光跳跃,让小屋渐渐温暖了起来,也多了些生气。老者微闭双眼,不知是否已经入睡,阿铁则依然忍受着钻心的痛,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