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被折磨了三天并严格遵守楚青制定的食谱,到第四天一早,就跟着楚青在院子里学习太极拳。
齐嬷嬷等人这个时候总算明白了一些,楚青竟是在为赵渊改善体质,可是这么冷的天,她居然要教赵渊打拳,简直就是儿戏!
但见赵渊表情郑重,而且这三天里也的确没有发生意外,几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尤其听阿石说了楚青救赵渊的事,只想着主子要玩就玩吧,只要他们看紧点别出现什么差错就好。
于是,当赵渊穿得里三层外三层地站在楚青面前的时候,楚青久久无语,她示意赵渊看自己,对他道:“主子不用如此,您看我都穿得如此单薄,您怎么也比我强啊?”
赵渊被她这话说的一愣,心道也是,楚青身板如此单薄,又比他年龄小,都不怎么怕冻,他怎么能连一个小丫头也不如?
于是,他不顾齐嬷嬷等人的反对,把最外层的貂皮大氅和裘衣脱了下来,剩下里面带着夹层的中衣。
衣服刚脱下,赵渊就狠狠打了两个喷嚏,楚青于是先带他热身,绕着院子慢跑,等身子热起来再开始练拳。
主院不大,赵渊常年缺乏运动,心脏又不能受刺激,跟着楚青跑了五圈儿就喘得很厉害了。
楚青感觉自己都热了起来,才让赵渊停下,引导他进行深呼吸。
歇了片刻,赵渊才跟着楚青一招一式地学习太极拳。
太极拳这东西,之所以在前世能成为国之瑰宝,的确是有一定道理的。
楚青小时候跟着祖父练习过,后来因为学业和工作繁忙,便懈怠了,偶尔有时间也只做做瑜伽,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用来救人。
一套拳法教下来,还要不断纠正赵渊的姿势,楚青完全不比他轻松。
齐嬷嬷等人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数九寒天,这两人只是穿着中衣站在院子里,生怕一错眼赵渊就会昏倒下去,
谁知半个时辰过去,赵渊虽然很是疲惫,额头上也渗出了汗水,但气色很不错。
这么一来,本以为楚青在胡闹的众人也半信半疑起来,难道主子的病真有救?
结束之后,楚青对赵渊道:“这套拳每天起床后练习一遍,三个月后就可以正式习武了。”
赵渊听得眼睛放光,看着楚青红扑扑的脸庞,对于前几天受的折磨似乎也没那么记恨了。
齐嬷嬷已经重新拿来大氅给赵渊披上,扶着他进入温暖的内室,又听楚青道:“内室的炭盆可以减少一半,室内外温差太大对身体不好,尤其碳燃烧后产生的气体对身体也有害。”
无论赵渊还是齐嬷嬷等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但在这一刻,都默默地相信了。
三天的时间,楚青用事实获得了众人的信任。
腊月份,意味着到了年关,赵渊是逸王嫡子,按照宗族礼法是一定要待在王府中以便参加皇家祭祀和各种宴会,但是当王府派人来请他回去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回府之后,治病一事必然没有现在这么方便,甚至还有可能再遭毒手,当然,他更不想看那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好像他是个外人。
所以,在没能掌握一定的权利之前,不能回去。
但是,如果不回去,就一定要有一个正当的说法,尤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可能在守孝的三年中都不回去,那么就要保证某些人不会趁虚而入。
他一时间犯了愁,如何打发王府来人,如何保证自己不回去依然有一定的存在感,如何让那一家人过得不痛快,如何让他们知道即便自己不在府中依然是王府不可取代的嫡子?
楚青来给赵渊送药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异常,随口劝道:“主子需时时保持心情舒畅,切记多思犯愁。”
赵渊眼神阴郁,转头看她:“你说要帮我拿到本属于我的东西,难道在这治病的三年里我就什么都不做?”
楚青已经知道王府来人请赵渊回去了,听他这么一说,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于是笑道:“我要帮主子,主子也得让我明白主子在烦恼什么,如果主子什么都不说,我又不是主子肚中的蛔虫,如何得知?”
赵渊霍地起身,极力压抑内心的怒火和不甘,瞪着她气急败坏道:“你和我装什么糊涂,王府来人你不知道,这个时候我怎能回去,可是不回去……不回去……”
他眼眶微红,后槽牙咬得紧紧的,却不愿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因为那样他会很狼狈,会在楚青面前很没面子。
楚青却没有那么多顾忌,毫不留情说出他的心事:“怕他们会忘了你这个逸王嫡子,怕自己没有存在感被人夺取位子,怕那些本来偏向你的人也会慢慢离心,对吗?”
“你……”赵渊只觉自己像是再度被楚青扒光了衣服,这次不止是窘迫,还有羞恼,可是面对楚青,他什么都做不了。
楚青摇摇头,心道,赵渊毕竟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他到底是在乎逸王的,即便逸王与他不亲近,他也怕失去那淡薄得几乎没有父爱,怕失去自己现在仅剩的东西,所以才方寸大乱。
她握住赵渊的手臂,让他坐下来,循循善诱:“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
“简单?”赵渊瞪过去,“你懂什么,你不过是个四处流浪的野丫头,你怎么会懂我的难处?”
楚青知道赵渊这是气坏了才口不择言,也不放在心上,再者他说的也没错。当下之急是为他解决问题,省得他长时间积在心里影响身体,所以她示意他稍安勿躁:“主子先别急,你听我说完再发怒不迟。”
赵渊深吸一口气,脸上盛满怒气:“你说!”
楚青来之前就已经想过这个问题,对他说:“主子以为,这天下最尊贵的是谁,说话威力最大的又是谁,既然您的父王不易亲近,何不换个人选,一个不得不让他重视和敬畏的人选?”
赵渊一脸惊骇:“你指的是……圣上?你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