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近在耳畔的嘶哑声音走到了死胡同,哪里有什么水,全是黯淡的石。
气愤地踹了一脚山石,赫岚无力地坐在了光净的地面上,什么时辰了?她感觉莫名,这种寻找的过程很漫长,似乎隔了数月之久,可身体没有一丝岁月的变化,时间又恍若只是几个时辰。
好累呀,小沙弥……
她沉思着,那个需要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它怎么进入如此之深?
有人带着它,然后舍弃它。
什么人呢?
……
方姑娘搞了个清楚,带着火气的眸子和善起来,坐在许安若身旁,欢声言笑。
仿佛……他顾凉川才是这场约会多余的人。
沉寂的顾凉川在两人叽叽喳喳的谈笑中出了门框,沉沉的叹了口气。
……
赫岚起了身,她打算放弃了,一望无际的黑暗,又是恬躁的耳语,看不到那东西存在的方向。
“该死的聂无尘!”一顿臭骂,她甚至觉得这似乎是他羞辱她所开的玩笑。
谩骂着转过身,本是骂骂咧咧的身子忽然冷的僵直,回去的路,没有了……
她愤怒的砸着这突如其来的墙壁,发出深沉的钟鸣。
漫长且悠久。
然后莫名的光从头顶漫无目的散乱的洒下。
原来她一直走的路被巨大的铜钟堵住了,身侧本来虚无黑暗的带有触感的光滑山石,是透光的琉璃石,一处有着她可通过的路径。
无比空旷。
惊叹的同时,她亦是看到了跟随她而来的生物。
粘液……
那是溃烂留下的脓疱,身形如虎,头骨暴露,圆目抬着,梦呓般继续哭喊着……
恶心感随着带着气味的灯光涌入胸口。
怪物抬着足,骨头霹雳声炸响,清脆地伴随着诡异的光……是那幽红的光,
所以她一路寻找的其实是头令人发呕的怪物?
来不及思考,伴随着随气味而来的渐近的哭闹声,是突起的硕大的獠牙。
她抬着脚尖踢住那张巨口,碰撞,接着怪物被巨力冲击摔倒向光滑的崖壁,溅起的粘液撒在裸露的脚踝上。
是撕心裂肺的疼,她突然就失去了抬起的右脚的控制,不能触碰,只有蚀骨的疼。
她看着粘液渗透,溃烂着脚踝,捂着脚摔倒在地上也顾不得公主的尊严翻滚。
怪物确定是死了,原来不过是徒有其表,粘液下的骨骼脆弱不堪,碰撞在刚硬的墙上碎裂,从碎裂的头骨里滚出细小的碎石。
红得灼目。
可惜她顾不得欣赏那惊心的光,感知里只有了那腐蚀的苦痛。
“这么好看的姑娘就要寻死?”来人是带着兜帽的黑衣说,白净的手没有任何防护便抱起她溃烂的脚,一把撸去多余的粘液。
那只脚没有伤口,如同没有经历过钻心蚀骨的痛。
“哟呵呵!这长裙!这美腿!”来人上了手,一把摸在裸露的玉腿上。
痛的满头大汗的赫岚刚有了意识便又遭遇这等登徒子,一气之下又是抬脚一踹。
登徒子被踢的翻身一个跟头,兜帽褪下,是同顾凉川一模一样的脸,疼得揉着磕地上的头,“嘿!你这姑娘好生无赖!”
扶着身子坐起,“我救了你,摸两下当做回报怎么了?”
明目张胆的调笑,看着尚还倒地的赫岚继续说道:“况且你还要去寻死,不如趁热乎给大爷爽爽啊。”
可那分明是顾凉川的眉眼,却说着蹩脚的流氓话。
“信不信我杀了你!”一只手撑在地上,咬牙切齿。
“别!”登徒子往后跳上一步,环视了一周,变得肆无忌惮,戏谑地看她,“杀我吧。”
“找死!”她刚起了身,嘀嗒嘀嗒声响起,液体滴落在面前的山石上,是染血的红。
抬头,是一望无尽的眸子,“什么鬼怪?!”再无力去斩杀那登徒子了,一拥而上的是长着獠牙的红毛虎豹。
“真可爱呢。”坐在铜钟上的登徒子轻笑,拍手称赞。
“可恶!”还有什么疑惑,分明是这登徒子布的陷阱,“我先杀了你!”
登徒子一脸懵逼,不知赫岚脑中已经骂了千百遍,瞠目结舌的看着引着虎豹来的美女……
“哎!‘’翻身欲上崖壁,被一把扯住裤脚。
虎豹确实定了型,没有丝毫移动,登徒子扶着额头,裤脚绷得挺直,然后撕拉……裂开口子,顺着小腿裂开,想着大腿蔓延。
“流氓!”不知道看到什么的赫岚羞红着脸放了手,掉在停滞的虎豹堆里。
刹那,撕咬尖锐厉声的鸣叫声叠起。
“滚开,畜生!”烂着裤腿的登徒子一掌打退欲撕咬的虎豹,又是从腰间扯出尖锐的利刃,割破了畜生的脖颈,脓液撒溅,腐蚀其他虎豹,惊惧的皆是退散。
身下,女子衣衫褴褛,破烂处伤口处处,登徒子再没有调笑,撤下斗篷,将她裹在怀里。
“你!”赫岚声嘶力竭。
“闭嘴。”忽然换了正形,让她好不习惯,“吃了这琉璃素锦。”
一出手,便是号称天下第一毒的毒花,她居然听话的吃下了。
像是知道她的疑问,登徒子解释道:“这花遇到离渊的毒便是药。
离渊的毒中有种微小的生物,需要琉璃素锦才可灭杀,两者相冲,变成了解毒的手段。”
被流氓救了的赫岚好不习惯,“那些东西难道不是你驯养的么?”
“……”登徒子看了片刻,抚了抚她的额头,“离渊的东西如果是我养的,这天下的女子怕我不是想要谁就要谁?”
带着巨大的梦想,终于又没了正形。
她挤开了他的怀抱,拖着流血的身体站起。
在他的注视下取过红色的细石。
“怎么?不寻死了?”登徒子问。
“我本是为了这东西而来。”她亮出手里的石头。
“那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出去,离渊可不是因为这些小小的东西声名煊赫的。”登徒子自觉地挽过她的手臂,端正的站直,侧头邪笑,“出去的路,会死人的。”
她试着扯开,可登徒子没皮没脸,扯不开,便索性让他挽着了,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坏人……
“我叫赫岚。”她想问他的名字。
“哦!好名字。”登徒子微微笑。
“我是问你的名字!”赫岚咬牙切齿。
被问住的登徒子突然扯着她停住了,思忖了片刻扭头细声低语:“别告诉别人……我叫酒侗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