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含羡慕地看着饱受蹂躏的王峰,众高层很是感慨,为毛我家弟子没有这般好运捏?通知一众通过的参赛者只能休息一日,明早依旧空腹,参加测试;之后散了。
次日一早,场地上已经有近两万一米半高,碗口粗的木桩,疏落地排列整齐地,等待测试者的到来了。规则很简单,就是每人站上面,不要掉下来,不准喝水、进食,坚持四十八时即可。貌似挺容易的哈。参赛者大多自信满满地站了上去。
其实一般开始修行,必然经历的,双盘、四平高吗(闹死,出不来ma)、站桩,一则炼体,二则炼心。炼体呢,欲通过强化筋骨皮,达到引气入体甚至淬炼体魄的目的;炼心,望修者克服枯燥、乏味、烦闷等负面情绪,克服昏沉、散乱等不良状态,达成初步入静甚至入定。
这第三步干脆就直接站桩。参赛者经历了一日静坐,一日耐热,期间各休息一日;由于从无相应训练,体力消耗大,境界高的或许好些;尤其厉害的几天来,体内水分消耗严重。这一站,四十八时,堪称数重考验。
第一天,仅三千许失败的。第二天至下午,又失败了二千多。剩余的素质都已经很不错了,只是人数还多了些。不料,亮如白昼的晚上,失败的如下饺子似的,接二连三往下掉。快到时间时,仅仅只剩了五千不到。
看了众高层的神情,我心一软,喝声:“时间到,通过。”一声之下,应声又掉下四千多,有能力依然站定的已只剩二三十人,可惜我也都不认识。那好运小子,据说马上就要倒下了;正好压着我令声跌下。其实我是担心只剩不到一千,大家都不好交代,不想又被他捡到了。
高层们已暗自安排了,记录后失败的两批人及真正成功的那些,我却完全不知了。测试结果,九宗占一千多,我宗占三千多。九宗人数少,但比率是十二三比一;我们人数多,比率却达千分之一。正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感慨万千了良久,各携弟子散去休整。
入选的近五千学员获得了三天休息时间,来调整身心状态,准备参加首期集训。第三天时,众人刚刚分配好各自的职责范围、负责学员等事,就见到得意飞扬的王峰进来了。“大哥,你看小弟表现怎么样?”边问边偷看众人表情。
“我看,你只是运气好到了逆天,表现真心不咋样。”我没好气地回答。“不是吧,大哥。像我这样天赋出众、善于动脑而又意志坚定的无双少年,哪里还能找得到啊?”王峰慌了,又开始卖萌。
“切,要不是你命好,领悟重力术、水龙术,第二关就失败了。”“即使领悟也是心法的功劳?”“第三关其实你并没真正通过?”大家纷纷打击他。
“哥哥姐姐们,这些不就证明了我确实有天赋好、脑子好、意志坚定的优点吗?你们这么夸我,我也会骄傲的。”王峰继续装疯卖傻,不过闪烁的眼神出卖了他自己。
我心里暗笑,“嗯,暂时算你,预备小弟。不过首先得大家考察后,一致同意了后;其次也要你拿出些真正好的表现才行。”我故意留下些模糊。其实,凭他已经功法入门,又迅速领悟属性,就已有心接纳他了;然而考察却是真正必须的
、不可缺少的。
“还是大哥有眼光。”王峰打蛇随棍上,“我在家其实已经,”又偷看一圈,才继续显摆。“获得义父认可了。我是真正称呼大哥、大姐,并不是......”
“气死了。”“什么?”“用了什么鬼伎俩,骗了老爹?”不等他卖弄完,就已群情激奋了。大家是真有气了,再次涌上施暴。我在后暗笑,小子虽有些不着调,但未必有什么可疑。
近十分钟,发泄得差不多的众人才停手。王峰已经比小叫花子似乎还惨些了。“你们这帮哥姐。我知道你们是拼命嫉妒我。”依旧时刻头顶仇恨光环,“大哥,你小心,别让我太快追上你。其他人吗,不需要多久。”
“小子,真欠收拾。”“教官,真不能惯着他。”又一轮集体管制。
又闹腾很久,肉烂嘴不烂的家伙终于暂时认清了现实。被迫签下城下之盟,应承了午饭和晚餐;承诺晚上以酒赔罪认错,方才罢了。白天训练带他也参加了这次。身法、步法让他尝尽苦头、出尽洋相。对练呢,攒足了劲的众人轮流把他狠虐;我与大姐除外。
其实大家都已神级高阶以上,比较之下均为身经百战;谁也不敢真出力殴击,不过是意思意思,给他一点点体验罢了。见此货一副生无可恋的形状,搞得大家都不忍心再打击他了。
晚餐时,众人随意说了几句,开始喝酒。王峰卖力地轮转敬酒,我们也互相找偏。喝了一会,大家几盅进肚,渐渐话多开了。不过我们这群人,基本是武痴,话题大多是修行啊、技击啊、法术的级别及晋升进度等等。几乎没有任何涉及其他内容的,除了静静想心事的我、大姐。
“大哥,你们每天都这样?”忍耐很久,也插不进话的王峰,只好转头再问我。(问了大姐两边,均被无视)本来我没注意,但随即反应过来,“你觉得该怎样?”
“难怪你们都这么强。可有必要这么拼吗?”
看着他无奈而又不以为然的神情,悠然问:“兄弟,觉得这群人如何?是喜欢呢,还是不喜欢?”
难得地他面现深思,“开始是很喜欢、很羡慕,想加入;此刻很有点迷惑,不知为什么?”
“我们呢,是这样一个团队。大家都是兄弟姐妹,这一点是平等的,我们任何一人都没有所谓的高低贵贱之分。诚然,能力有大小,境界有高低;那也只是职责有所不同,我们是不可分割的整体,每个人做出各自应有的贡献,首先是为了大家这两字;时刻努力提升自己,第二位才是为了自己。你可能不知道这个。“
一点也不意外对方被震得发愣,沉吟后说:”比如刚才,我和大姐两个教官,就要思考明天的培训计划、内容、方案等,仔细推敲每一个细节,务求无有遗漏。而大家负责的是具体分管各组训练,他们要研究的相对具体,互相探讨一下,
一举两得。而唯有你,想什么,只有自己知道。我们暂时都很忙。“
说罢,也不劝阻不断自斟自饮的那货,甚至好像我俩对话别人都完全不知道似的。“哎,我只恨自己,总是如此。”
他一副似乎有苦难言的样子。
我好笑地瞄他一下,“你可能不知道,知道大概也没你事......“撇着嘴不屑地截断我,”不就是外域来访吗?不如人家,太正常了。人家修真水平高,我们属于幼儿园级别,被看不起怎么了?“振振有词地呛声。
“哦,那么依你看来弱得多的一方被另一方肆意凌辱、掠夺甚而置之死地都是太正常的了?”
“大哥你也别绕我,无论哪方宇宙、何时何地,不都尽是弱肉强食?何曾有过例外?”
“那你只是恨自己没有处在强的一方喽?”闻此问,他不答话了,自顾喝酒。“其实我并非在意你的答案或选择,只是想告诉你我是怎样的。我们,再强也不会把自己视同野兽,只知欺凌吞噬弱小;再弱也不会任敌方得意猖狂,只会殚精竭虑,倾其所有,竭力以抗。哥有些交浅言深了。“言罢垂帘。
“大哥,你别这样。我这也是有些着急,千万原谅小弟。我总是欠嘴,该扇。”他有点急了。
“这兄弟,教官若还算不得至诚君子,你就可以认为这词不存在了。若有啥想法,或者有啥话,就请明明白白的,不要藏藏掖掖。这群人还不是那么傻。”包子老气横秋地插了一句。
“张哥,原来你听到了。”王峰讪讪地躲闪。“你还真别以为就你是天才,大家伙儿不天才也不能功夫白练这么久啊?”麻子也搭腔了。
“这位小弟,姐告诉你句实话。”大姐淡淡道,“你呢,确实有才华,目前是唯一接近我们小队的一个。但是,奉劝你收起你的尾巴。别说教官,就是每一人,哪怕排名最后的,也远远不是你比得上的。无论哪方面,这是真诚的忠告。“
略带同情地看看“如雷贯耳”、方寸大乱的小子,心道,难道还真的是那个家伙,怎么可能呢?“兄弟,哥是真的想拉你一把,你可不能辜负我。”半真半假地调戏他一句,又恢复正经:“你首先得认真补课,回五行宗作出成绩;之后再谈其他。”
轻拍他肩,“人各有志,安可勉强。何去何从,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