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贼人面红耳赤,弱弱抗辩:“我们贼人不也是人,凭什么任你羞辱?”王儒立即不再平和,破口大骂:“放屁,贼人只是名义上还叫做人,被捉住不是杀头就是奴役至死,除非已经不拿自己当人的,才敢干的。亏你还敢问?还想要人敬畏尊重,想瞎了你的猪油心。你们若是天生视人命为草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完全没有任何人味的真恶贼,我们却哪里有这么许多废话?一早一起恶狠狠杀作一团,岂不快哉?”
群贼几欲晕倒,感情这位若改行为贼,一定比他们这些苦逼称职得多了。李爱红眼一转道:“我家少爷已经就要生气发怒了,他常说恶人并非祸患;最可恶的是那些伺机为非作歹而又妄图逃脱惩戒的伪恶之人。遇之必严惩不贷。”
为首那贼自作聪明反问:“伪恶之人不能是一时糊涂或者为生活所迫吗?”李爱红冷笑:“狡辩,伪恶之人最喜如此找借口,混淆视听意图推诿罪责。其实他们根本很清楚是非善恶,却只图眼前私利,罔顾他人身家性命,更加应当罪加一等。反而真恶之辈,人们倒该无恨,只是灭杀可也。”
“言尽于此。汝等是选择束手待擒,还是负隅顽抗?前者受罪略轻,后者死活不论,勿谓言之不预。”言罢,三女已经齐齐手执宝剑,站好位置,只等厮杀。为首贼人心乱如麻,而且已经发现自己下属们都已经完全没有斗志了。
猛然间急中生智,急道:“姑娘们且慢动手,我,小人再请教一事行不行?”王雪梅半信半疑接口:“别故意拖延时间啊,惹恼我家少爷,就算官府人闻讯到了也救不了你们。”那贼人脸色苦涩,连道不敢,就要开口发问。
清儿抢先问他:“你应该不是只有一个问题,最低也是二个不明白,我猜的对不对?”贼人摸不着头脑,傻傻点头。清儿笑道:“你明的要问,我们找不到正经生计,如何是好?”那贼倒退一步,微有踉跄。“暗自心里不服,想问问我们三个弱女外加一个口气奇大的公子爷,凭什么敢那么大言不惭?”那人头一昏,差点儿给当场跪了。
周围群贼佩服得五体投地,虽不知老大是否真的就是如此,但只要不是真傻,绝对可以看到,被人家小萝莉猜得十成十分毫不错。李爱红转回车前,与王儒耳语几句,再度回来笑道:“我刚刚请示少爷,倒也为你们指了条明路。”
那贼人强行忍耐,只是做洗耳恭听状。李爱红淡淡开口:“我家少爷上体天心,并不欲多造杀孽。恰好本欲招收些伙计趟子手以供差遣,汝等若自此改邪归正,可一一经过考核,合格后充任,也算某个正经营生。”
那群人几乎都没听明白,为首那个却差不多懂了。不由得心里疑惑几乎完全消散,因为一动手,真伪立见;反而应该对方根本没有欺诈,一味就是堂堂正正碾压;他于是几乎万念俱灰,仿若失魂落魄了一般。
王雪梅道:“那还等什么?”李爱红也催促:“难得少爷法外施仁,令汝等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我们也不指望汝等如何感恩戴德,只望能够从此明辨是非善恶就好。为首那个,在我们三姐妹联手之下顶的过百合就过关,可以暂任伙计队长;当然若不愿接受也随便你。他人只需等会儿,每人接过我们任何人的十招就算过关。”
一下子,群贼忍不住议论纷纷。王儒顺势补充道:“各位,这其实是她们一片善心,公子爷我无法硬起心肠拒绝。汝等即使愿意接受考核,而且侥幸过关了,也只是能够赢得三月考察期;不合格者一律绝不录入。安心入山做个问心无愧的农夫也能养活自己,何愁生计?赢得三月考核期的伙计,必须在期限内无薪劳作,而且必须及时达到公子爷要求的修为水准,否则依旧辞退。不要问为什么,须知,一日为贼,入骨三分。”
顿时,群贼立即静默。为首那人面色阵青阵白,忽而“哗”地猛喷一口老血,摇摇晃晃、踉踉跄跄掩面而走。余下群贼也心灰意冷,又灰溜溜走散了一大半。余下二十来人呼啦啦跪倒一片,连连对马车叩头不已。
几下过后,李爱红不忍地命他们起来说话。他们斯斯艾艾磨磨蹭蹭站起来,有一人吭吭哧哧嘟囔:“他们都作恶不少而且根本受不得苦累,而我们呢,都是务过农的贫苦出身;非常愿意留下侍奉少爷、小夫人们的。”
王雪梅也不知少爷还愿不愿接受他们,就问:“他们回山寨去了吗?”那些人立即差不多哑巴了,不敢搭茬。此时,
不远处悉悉索索走出了一位微胖妇人,那些山贼更是噤若寒蝉。那妇人眼尾也不看他们,走到车前跪下。
毫不迟疑就碰碰叩头,王儒念她心诚,等了不几下就道:“罢了。有何话说?”妇人也不起身,恭声答道:“回禀公子爷,小妇人名叫衡四娘,刚刚那个吐血窝囊废叫王雄,是我丈夫;我们俩是此处虎跳山匪首。”
“嗯,”王儒表示已经听清楚,那白净妇人继续对答:“王雄原是正经人,小妇人反倒是匪寇出身。他是很久之前被我强掳上山结亲的,后来他也就认命了,随我为非作歹了很久。近几千万年来,没本钱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哎......”
“这几百万年,我们二人净打架了。我总是埋怨他没本事,劫不到大财主;他总是怨我毁了他一辈子,呜呜呜......”说着悲由衷来,痛哭流涕,“可我,一个强盗女儿,就会杀人放火,欺压良善买卖人,做几个人肉包子,再啥也不会了。”
三女听得又气又笑,王儒也是摇头苦叹。“我们最近几十万年,聚集几十万里方圆弟兄们,商量过成千上万次了,根本拿不出像样办法来;有人说还是种地吧,种些仙食、药材什么的,愿意干的人太少,而且销路也是大问题。总之,想过许许多多办法,都半途而废了。唯独没有试过的,就只是去抢保镖生意了;不是不想,实在是没有人愿意雇我们。”
说到这里,又是连连叩头。王儒问:“不必了。你们那些人呢?”衡四娘倒乖觉,强忍喜意恭敬地答:“刚刚有十来个好吃懒做惯了杀人放火的恶棍,想偷偷摸摸上山,被我夫妇下手击毙了;其他的不知去了哪里。山上还有些吃老本的积年财货,还有十几个做饭的厨娘。”王儒已经心软了,又问:“王雄呢?”衡四娘喜翻了心,叫“当家的,”
王雄闪闪缩缩地走过来,跪下叩头。王儒受了三记,就将二人虚扶而起。二人面上毫无花假地露出惊骇欲绝神色,他们俩可都是仙尊级高阶,本来自认也是半个高手了,却原来在人家手下如此不值一提。
王儒郑重开口问道:“我并不想这么早就替天行道,但也决不能容纳恶贯满盈之人做手下。你们回想一下大概作恶情况如何,有没有被免于诉讼的一丝可能性?若是万恶不赦那种,请恕我无能为力。”
二人闻言大喜,异口同声回答:“若只是我们这些人,恶事做得还真是不多;无非就是有几千万起小抢劫,几乎没有过伤害人命的;也不知郡城有多少案底,能不能免罪就完全不明白了。”王儒一听就放心了,心道这么规矩的匪盗,怪不得官府能够容忍他们这么久;原来是根本没必要剿灭呀。于是都懒得深究了,估计人家也没必要说谎。
“那就别闲着,先去你们山寨,收拢愿意加入的人与可以用到的物资。考核的事,过些时间再议。”王儒发号施令,
于是众人一同上山。山上有一座简陋之极的大寨子,物资钱粮吗就很抱歉了,看在王儒眼里的就只有十辆马车。
剩下几乎都与垃圾没多大区别,不等众人收拾携带,王儒赶忙制止他们。取出一枚5级增元丹,随手递给王雄道:“看你脸白得吓人,吃一枚试试恢复一下。”王雄双手捧着小小泛着玉色晶莹剔透而且散发异香的丹药,呆呆犯傻。
衡四娘关心地问:“干嘛不吃啊?”王雄顾不上理会她,颤抖地问王儒:“少爷,这难道就是5级仙丹增元丹吗?”王儒奇怪地反问:“怎么你没吃过,还是说根本没见过?”众人恨不得一起翻白眼,哪里有可能见过呀?
王雄噗通再次跪倒,“少爷,您请收回,这仙丹太贵重,老奴消受不起。”王儒实在受不了,可也是完全无奈,根本不可能改变人们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无力地挥手:“你起来告诉少爷我,这小玩意能值几个钱?”
王雄顺从地站起来,听完就惊跳起来,“少爷,几千万年前,听闻人家传得纷纷扬扬,一枚4级仙丹拍卖出整整一千极品仙石啊。卖了我们山寨加所有人,可能都不值这个价呀。”王儒摸摸鼻子,心道还真有些大意了。
仨美女忍不住轻轻笑起来,王雄莫名其妙地问:“小夫人们,你们笑什么?”衡四娘赶紧纠正他:“笨蛋老公,应该叫主母呀?”王雄瞪她一眼:“少爷年纪太幼小,与小夫人们应该只是定亲了,并未嗯;你净会打岔。”
仨美女顿时满脸羞红,却并不反驳;王雪梅忍不住揭底:“这么值钱的5级丹,少爷差不多每天都给我们当糖吃的。也不知如今后悔没?”“啊???”众人齐齐惊呆,做下巴掉落状。王儒老脸一红,怒瞪对方一眼。
王雪梅赶紧做出惊吓状,再低头认错。衡四娘不淡定了,“那少爷得有多少钱啊?怎么还会......”王雄怒其不争地恶狠狠骂她:“闭嘴,蠢婆娘。不说话就怕人把你当哑巴卖了吗?”伶牙俐齿的衡四娘犹如受气包一般紧紧捂嘴。
王儒干咳一声道:“少爷我还有点儿钱,也不过三千亿极品仙石了。”众人闻听差点再次跪了,这也叫有点儿钱吗?
“以后你们好好干,少爷我就负责多挣些,大家都有好日子过。每人都必须认真修炼,别偷懒。”
人们听了,比打了鸡血还有劲,这么有前途,有没有会偷懒的?王雄眼冒金光:“少爷您是仙丹大师吗?怎么都挣这么多钱了?”李爱红也来显摆:“少爷不仅是仙丹大师,还是......”王儒极其严厉一眼瞪去,对方立即乖觉收口。
还是神马?众人如百爪挠心,开始胡乱意淫。衡四娘简直都神魂颠倒了,恨不能被老公狠狠痛殴一顿,以唤醒自己,
让自己明白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不知不觉喃喃出声:“老公,我完了,魔怔了,做梦做不醒了......”
周围那些人没有任何人笑她,只有王雄满脸通红,恨不能抽她一顿;第一天就惹少爷不待见,真是上不得台面。王儒偏偏还催他:“王雄,赶紧吃了那枚仙丹,那就是糖豆一颗。你过意不去,今后多为少爷出力干活不就完了吗?”
王雄依言吞服了仙丹入腹,立觉一股暖流升起,回荡于胸腹间;顷刻郁积就似乎好转许多,赶紧就地打坐调息。过了多半时,王雄面色明显转为红润睁眼。衡四娘急忙问:“老公怎么样?”王雄大喜:“好像都有些要进阶似的了。”
王儒气乐了:“哪有那么夸张?毕竟只是仙王级的丹药啊?”仨美女也完全不明白地看王雄。王雄等众人也傻傻看着王儒他们,半晌才明白人家没有开玩笑。王雄长叹:“少爷啊,我们一直是连3级丹都得买,而且还得省着吃的......”
“啊哦???”仨美女齐齐惊呼,十分不好意思;每日只许二人半颗丹药时,还略有嫌麻烦;此际甚觉愧疚,原来人家才是真的窘迫,自己四人只是装得,应该还不怎么像。王雄苦叹:“少爷,您是不知道,仙界最赚钱的永远只有四个职业,仙丹师、符箓师、炼器师、阵法师;他们比我们强万倍都远远不止,他们挣钱比抢钱都厉害啊。”
说到这里,连忙补充:“当然,少爷跟他们截然不同。臭婆娘你看得出来不?”王雄自己说不好,求助了。衡四娘居然立即就答出了:“少爷多平易近人啊,那些人一个个老气横秋地还高傲得紧,眼睛只是看到天,哪里会看到人?”
“着啊,没想到老婆你也能这么有见识。”王雄一拍大腿赞道。王儒忍不住又说:“少爷我也姓王,我们本来还是一家呢,日后就不必那么客气。”王雄大喜:“那感情好,老奴正愁没啥理由。这下可找到了正当理由,我们如今可就赖定少爷您了,必定要服侍您一家一生一世。”王儒捂脸,这还不如不说的好。仨美女也吃吃地笑。
衡四娘大胆劝说:“少爷,您是天生的金贵,怎么能对待下人那么好?您心善,我们不敢反对。但是我们俩老没脸的日后就冒充管家,帮您管理下人;必教他们老老实实地,不得没上没下,务必得侍奉好主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