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判长的要求下,沉寂的法庭中作为检方的张默检察官走到法庭的中央。
“审判长,合议庭。”
他的嗓子里透出一种中年独有的沧桑感,毫无皱褶的西装以及修剪得当的短发都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放心感。他从刚才就保持着不偏不倚的态度,此刻声音轻快,却又字正腔圆地开始了他的开庭叙述。
“对被告起诉的罪名,正如大家所知道的,是间接故意杀人罪。在稍后的例证中,我将会通过我方的证人和证据向各位说明,检方是如何侦办本次案件的。另外,希望各位可以明白,虽然本案是在无意间发生,不过如果我们仔细探寻案件相关人员的关系,想必大家就会清楚地明白,这可悲的案件实际上是案件相关者必然的结果。”
“被害者是天平学院的学生会长,死亡时身边有只有身为被告的李玉小姐,以及身为本案担保人的邢琳小姐。值得一提的是,当时只有身为被告的李玉还有行动能力,而且根据到场的警官所说,当时她还企图将案发现场伪装成自杀。”
“被告人同样是天平学院的学生,不同于优秀的被害者,她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而已。不过,她与被害者还有担保人由于是同班同学,而且还都是一个寝室的室友,所以她们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不过,她们的友谊在今年2月22日的某个时候发生了裂痕,这一点在稍候的例证中我会通过询问证人进行说明。”
“在场的诸位,关于那个男人见异思迁的缘由,检方不准备说明。不过在这里必须说明的是,那个事件与本案息息相关,甚至可以说,就是那个事件引发了本案的发生。至于被告人与那个事件的关联,在稍后例证中我会进行说明,现在检方惟一要说的就是,被告同样由于那次事件而愧疚于被害人。”
张默讲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毫无感情地说出这段话,眼神中没有半分迷茫,给人一种对案子他早已了如指掌的感觉。此刻,为了给接下来的审判增添必胜的筹码,他快速地准备着接下来所需要的证据后,按下了同步投影键。
机括运转的声音再次想起,张默的脸即使在蓝色的光幕洗礼下也同样平静如常,同时一份地图也出现在了张默头顶的正上方。
“正如大家现在看到的,这是天平学院的地图,案发现场所在的地方正是天平学院体育区后半部分的小树林内的器材室中。或许我这么说会比较抽象,大家只要看那份地图画红圈的部分就可以了。案发现场所在的小树林,请原谅我轻率的发言,不过我觉得可以简单地将其概述成一个密室,这一点在稍后的例证我会加以证明。更加重要的是,这个密室由于某些缘故只能由被害人的指纹进行解锁,因此在被害人死后,那个密室几乎就不可能被人打开了。”
“现在让我们回归案件本身。在案发当天,中午十二点四十分左右,被害人为了与被告人解决私人的恩怨前往了案发现场。当然,同行的还有担保人,不过她在进入小树林后就要与有人会面,便与那两人分别。这一点也得到了被告人的证实。因此,真正抵达小树林内器材室,也就是案发现场的,就只有被害者和被告人。”
“在那个器材室内,被害者和被告人之间产生的交谈甚至争论,我会在审问被告人的时候和盘托出,在此先不作说明。下面要说的是,在下午一点十六分的时候,会见友人后的担保人由于内心的不安,前往了案发现场。在那时,她对所见到的景象做出了如下的描述。”
张默低头看了一眼浮现在自己面前的记录后,才抬起头再度开口。
“器材室的横梁上挂着条吊绳,张艳面色狰狞地将手伸向被柜子挡住了身体的李玉不知做了什么。然后,在邢琳她看到我的时候,表情先是变得有点诧异,随后就满脸可怕之色地向我冲来,接着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随后被这一幕刺激到的担保人,由于身体欠佳的缘故晕倒了,这一点也得到了档案资料以及她的主治医师的确认。同样的,出于谨慎我们调查了一下被害者以及被告人的病史,结果发现了这么一条有趣的信息,被害人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具体什么疾病我就不说了,不过那症状曾经发作过一次,具体症状表现为,会在发病时攻击她心里最恨的人。”
张默再度停顿了下来,在环顾了法庭内的情况后他就继续着开庭陈诉:“讲到这里,审判长,合议庭,我想你你们的心中都已经对本案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那么,接下来我就要讲出这起案件最令人叹息的部分。”
所有人都看出了此刻的张默似乎讲到了兴头上,尽管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如常,尽管他的发音依旧拿捏得异常标准。可是他那已经按捺不住地手指已经开始辅助起了主人的工作,那细长的手指如同魔术师的指挥棒,引导人们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放到他的身上,还有他即将说出的部分上。
“介于被告人始终对案情保持缄默,现场情况我们仍然不得而知。不过在结合了所有证据后,检方得到了如下的结论。首先,正如各位刚才听到的那样,被害者由于某些原因冲向了担保人,应该是想要报复抢走自己男友的家伙。那么在这时候,原本被压制住的被告这时候缓过气来,却发现被被害又将毒手伸向了担保人,情急之下的被告人拿起了手中的绳子勒向了被害的脖子,结果…”
法庭里的所有人此刻都表情严肃,尽管张默没有说下去,可是在场所有人似乎都联想到了那个可怕又悲伤的景象。这种不详的情况让身为新人的郑向有些焦躁不安,幸好身旁有着陈心安抚。
“以上,就是案件的大致流程。下面我将描述一下案发后,被告人的行为。正如大家所知道的,我们手上的腕表拥有监测我们心率,并且给我们提供各种便利服务的功能。当然,如果我们的心跳停止的话,它也会自动报警的。那么在被害者死后,被告自然明白警察很快就会赶到,而且根据相关资料,被告是知道学校内部就有一位刑警。所以,她动用了她的才能企图伪造现场。”
“被告人李玉,是一位结绳高手。这一点也得到案发当天身在学院的刑警的称赞,据说她打一个绳结的速度大概只要十秒,因此被告人在走投无路之下,她自觉地运用起了自己的才能,企图将她杀伪造成自杀。”
“可惜也可幸得是由于李玉也不过就是个大学生,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差。所以在打结的时候手不够稳,绳结没打好,导致在将被害者的尸体吊起来后,没过几秒就掉了下来。这一点,可以通过《被害者解刨记录》中的身体上的淤青得到证实。那么第一次失败后,被告人在慌不择路地进行第二次伪装的时候,就被我们赶到的刑警当场逮捕。”
张默的开庭陈述让旁听席的人开始了讨论,不时有人对着李玉小姐所在被告席指指点点,似乎在心底认定了李玉的罪名。而旁听席的噪声,也让张默微笑着停下了自己的话语,双手垂着握在腹前,似乎在等待法庭重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