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宇娴熟的包扎技巧足足把在场的人吓得不轻,比兵马司里的行军郎中包扎得还是妥贴,甚至在给铁蛋包扎脑袋时的手法更是稀奇得很,三角巾底边的正中点放在铁蛋眉间上部,顶角经头顶拉到脑后枕部,再将两底角在枕部交叉返回到额部中央打结,最后拉紧顶角并反折塞在枕部交叉处。这样的包扎不但全部覆盖住创面,更是像帽子一样盖在上面,不像刘青烽往昔所见过的一样,裹得像粽子似的!
周康说道:“大哥,你也会神术啊?”
徐宇:“真没见识,这让我说你什么好?小康,这就是我为什么当大哥,你当小弟了!没俩招,我好意思号称岭南第一才子吗?哥还是要脸的!”
周康想了一下,忽悠咧着嘴大笑:“对啊,我的大哥不会神术的话,怎么会是周康的哥呢?”
徐宇:“……”默默地对周康竖起大拇指,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兄弟啊不用多久你是我的哥啊,有成为东南第一不要脸的潜力!”
众人:“…………”不要脸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不要太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都别那样花痴,丢不丢人啊?来搭把手,别愣着,赶紧把地上这两具“死尸”抬出去!”
两个士兵很会来眼色地用两个长枪并排,横着系上绳子,两架简易的担成便弄成了,两个人一人一边像提肥猪一样将陈二狗两人丢在担架上!“砰砰”!
“喂!你们俩小心点,要是摔死了他们俩我跟谁要债去?”
“好吔,知道了!嘿嘿!”两个士兵土哈哈地傻笑着,对于徐宇的缺德也早已见怪不怪了!
徐宇直拍大腿悔恨不己:“哎!真是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让我拿什么去拯救你,我那****逼的士兵小哥?”
众人:“…………”
刘安仔细端详陈二狗的面容,眼珠子又连轴咕咕噜噜转,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又对徐宇耳语了一番!徐宇若无其事地笑道:“嗯”
一直对徐宇的自吹自擂开启自己忽略模式的刘青烽深知一种切实有用的战场急救方法,对于一支军队的意义就是士气义勇的基本保障与军队成建制战斗力的基础!素来冷冷如冰的刘青烽主动求学了:“包扎?”
徐宇奸奸笑道:“包扎啊?这个简单!敷料接触伤口的一面必须清洁;包盖上口的敷料要超出创面10公分;动作轻柔,松紧适度,结扣要躲开伤口;有骨折或关节伤的,包扎后须固定。然后……”
某人故意顿了一下!“然后什么?”刘青烽脖子伸得老长老长的,估计是被某人的话头勾起了浓浓的兴趣了!
“然后嘛!没然后了!”某人悠哉悠哉地向前走去,留下一脸骇然的刘青烽,摆手说道!
“世上那有那么便宜的事,空手套白狼,白吃啊!”
“你想怎么样?”
“我想!……嘿嘿!”
“……”刘青烽后背凉嗖嗖的,有阴谋!
“怕什么!俺对男的不感兴趣!即使感兴趣也不会对他有兴趣!堂堂一府守备就这点胆量,你丢不丢人?没出息!”
“…………”
“不是哲理名言,徐才子一般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守备大人希望你长点记性,莫忘!”
刘青烽:“……”
“本人一直热情好客,想邀请你去我家住上五天,五天之后,定将包扎之术倾囊相授!”
刘青烽:“当真!”不就是住上几天吗?又没有亏到什么,他想都不想满口就答应下来了!
“你也不去雷州府打听一下,我徐宇什么时候言而无过?嘿嘿!”
刘青烽:“……”
…………
在大陆南端的深秋的月夜还不算冷,只是有了一些秋的凉,这样的天气正适合坐在微风的院子里,沐浴在月色下,享受那种凉爽的、极舒适的感觉。
徐沙茂是这方圆十里首富了,他十八岁那年从父亲手里接过这份家业,如今已经四十七岁,在他的印象里,这徐家庄始终是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他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从没有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热闹。不但徐家庄穷得叮当响,就是他徐家当年也是稍微能吃得饱饭的人家,比那些穷苦哈哈日子好过一点,与城里人家比就是一个纯粹得不能再纯粹的穷**丝,这么多年来他徐老三为了整个徐家的鞠躬尽瘁,到处低声下气,处处都是干爹干妈,受尽屈辱,才有了徐家的今日!近几年来,世道不平,徐老三迎来送往的,只求在这将来的乱世中守住这份家财过安生的日子!不过今天早上却是让他恼火得很,徐宇那小子打肿脸充胖子,夸下海口,原来是行那缓兵之计,跑了,留下徐氏那老婆子,你妈耍你徐爷来着!更可恨的是,甩她一个耳刮子竟然装死起来!徐老三越想越是心烦,便与相陪的夫人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清闲惯了的人,一旦忙碌起来,还真觉得有点吃不消。往常清扫自家的“院落”,他有一天的时间可以消磨,可现在得一大早就打扫好,所以当他扫完院子的时候,已经觉得腰酸背痛了。
与他一同负责“洒扫”的是九妹,九妹今年才十八岁,比他还小二十九岁,是他远房亲戚的孩子,揣摩了一下也算是是女继母业的兼职“清洁工”,两个人“耕完地”后,盖着丝绒被相搂着躺在亭子的长椅上,一边赏月,一边开始探讨人生,聊的自然就是谈谈我们的过去,谈谈我们的未来。
九妹神秘地道:“死鬼,你听说了吗?好像村里来了一群大汉,听说是徐宇那苦根雇来的长工,你说今天打了那老婆子会不会惹上事了?”
徐老三不屑地撇撇嘴:“神神秘秘的,就这么点事儿,在徐家庄这一亩三分地中你老爷还怕惹上事?哈哈!你可能不知道老爷可是遇上贵人了,就他几十个长工,老爷我弹指间就能捏死他!哼!”
九妹奇怪地道:“老爷,赶紧说你走了啥好运了,遇到什么贵人了?”
徐老三搓搓手笑道:“这个嘛,就要看你乖不乖了!嘿嘿!”
“讨厌!”九妹嗲声嗲气道,使劲都往徐老三怀里钻!惹得那徐老三一股邪火向上窜!
“哎呦老爷,你还没有告诉奴家那贵人是谁呢?”九妹将徐老三不安分的肥手轻轻地推开!
老王嘿嘿一笑,往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咱们那位贵人就是……就是!嘿嘿,给老爷亲一个!”
“啵”
“老爷,这下你满意了吗?说了后,九妹再好好侍候你老!”九妹一支胳膊扣着徐老三的脖子,蜻蜓点水地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个玫瑰印红!
后世有一位作家男人最大的成就感几乎都是从女人的怀中获得。此时徐老三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色泽鲜艳的菊花,瞧他那怂样,九妹厌恶不己!“我们徐家是上辈子祖上积了德了,这次攀上了……,哈哈!”徐老三得意洋洋,从九妹的奉承中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老爷!老爷!不好了!”院子外传来几声急促的叫喊声!好不容易哄她把毛给脱了,你一枪就把她给干了下来!徐老三心里毛火得很!满脸的横肉耸起,眉目狰狞叱道:“叫什么叫,老爷我好得很!都给我滚蛋!”
门外人显然是被徐老三的怒斥吓住了,声音顿时消无声息,可能是事关重大,好一会儿才怯生生说道:“不是的,老爷是官兵,一队的官兵,带头的说是我们徐家的大少爷带兵回府的!”
只听这话徐老三大惊不已,官兵来找自己,这可什么好!瞬时慌了手脚!这就是典型的民惧官的现象,也是中国官本位的一个写照!九妹看徐老三外荏内弱的怂样,脸上不屑的神情更是浓郁上三分!不过也关乎她的切身,便寛慰道:“老爷,你先别急,我们徐家是良善之家,即使官兵来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这太平之世还怕他们乱来不成,估计是来吃大户的,大不了送点银子打发就好了!只是说是大少爷带兵回府?我们少爷才在书院上学的,此事定有蹊跷!老爷不妨先出去看看,不要自乱阵脚!”
“对对!老爷我慌了手脚了,家有贤妻,横祸少,此言不虚!我这就去!”徐老三对九妹更加器重,话音未落,拨腿光着腚就外院完跑!
“老爷,你还没穿衣服呢!”瞅着他白花花的屁股,九妹脸“唰”了一下红了,娇羞羞,急忙提醒道!
“嘿嘿,老糊涂了!”…………
等到徐老三出了‘门’,先前还如一朵娇眉多态牡丹一样静静坐在那里的九妹突然以一个敏捷的动作下了‘长椅’,跑回阁楼里,然后又飞快走到浴池前,浸入香汤中,伸出白皙的双手在刚倒进去的热水里飞快地洗着。
手上的碧‘玉’环和浴池边上的铜饰轻轻磕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张娇好的面容也在水中破碎,‘荡’漾开去。
也不知道洗了多久,九妹的手收了回来,停在半空。
一个丫鬟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用洁白的棉巾将她的身子擦干。
池中的水平静下来,倒映在水中那张脸再度清晰,却显出一种深重的厌恶:“徐老三,你这个蠢货,我当年苦命被你凌辱了,我认命了,可能你太恶心了,我虽然是个苦命‘女’子,但是也不想跟你一样没出息只想窝在这山沟沟里一辈子的。”
心中已经决定,她一定要走出这山沟沟,挣脱徐老三的淫爪。
至于以后徐老三又会是如何的窝在这徐家庄守财终生,以后再也与她九妹无关了!从一个被徐老三占有的小女人到现在隐隐有一家主母之象的女人,想到徐老三可能的雷霆大发,九妹却是心静如水,并不觉得有任何畏惧。
自从当年被那个禽兽侵犯了,九妹并没有像其他的女人一样要死要活,而是选择从了他,想方设法去取悦徐老三,如今老夫少妻的徐老三早已经沉醉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按说,徐老三也算是个有本事有实力之人,一个穷苦人家的女人,能够遇到这么一个人物,若能成为名正言顺的大妇,也算是一个好的归宿。
但可笑的是,这人却只是贪恋自己的美色,自己能力自认不比东宅那老太婆逊色的,可是徐老三那怂货却是甭得很。
更悲哀的那徐老三那胖子还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架子貨,银样蜡枪头,没动几下就歇火了。正因为如此,心理都有些扭曲,折腾起‘女’人来更是分外厉害。曾经有过一农家的‘女’子被那死胖子抢回来过,听说,第二日送回去的时候都不‘成’人样。说起那夜的情形,是女人都是泣不成声。
一想起外面所说的情形,九妹就是一阵恶心。
好在自己能将那胖子纂在手心,只要自己不愿意,那胖子就不会强迫自己。而且,看得出来那个胖子是真心‘迷’恋自己。来自己这边时,也是言听计从,温顺很,像一只小猫一样。
不过,徐老三这胖子权势滔天,他说得没错在这方圆十余里,他徐老三就是公道,就是天理!自己要想离开这徐却是没有可能的了,至少近期是不可能的,况且还不是离开的时候!…………
徐老三人快到大门时,一位书生样的少年带着一队的人马正堵在大门,清咳一声道:“不是叫你们去通知老爷说大少爷带着官兵回府了吗?怎么俺爹还没磨蹭出来?”
门房赶紧站起身来,点头哈腰地道:“我说,这是徐家,你爹是那位老爷?”
“八嗄!你瞎了狗眼了啊?我是你们的大少爷,我爹是徐沙茂!什么东西!”徐宇一个耳刮子呼呼而去!
“是是是,大少爷,小的是新来的!有眼不识泰山!”门房脑袋像捣蒜似砸在地板上“咚咚响”!
“滚!赶紧去叫老爷赶紧出来迎接贵客,别磨磨唧唧了!”徐宇一脚将跪在地上的门房踢倒在地上!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门房连滚带爬地往府内跑,心里却是憋屈得很,话说这徐宇啥时候成了大少爷?
“哎呦!”只听见一声憨实的撞击声,徐沙茂被门房撞个四脚朝天!
“老爷,你没事吧!”门房赶紧搀扶起徐老三!
“妈勒个逼!老爷我没事,你有事了!摊上大事了!!打死你这兔崽子!哼!”门房抱着脑袋蹲在角落,瑟瑟发抖,任由徐老三暴揍!
刘青烽的脸色铁青,双目似乎能射出火来,站在旁边的徐宇看了一眼他,嘴角不留意地一笑!
“爹!你饶了他这一回吧,别生气了,为这种狗仆人伤了身体可是不值得很!”徐宇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搂着徐老三的肩膀“孝顺”地寛慰道,在旁人眼里,此时徐老三两人就是一对父子!
“你!”徐老三惊得目瞪口呆,这贼小子啥时候成自己的儿子了,这小子有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