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心,是凌小姐!”一个书生无节操地大声喊叫,无数道狼眼齐齐望向二楼的雅间,诗会算什么东西,与岭南一艳凌寒心相比,他们情愿一辈子听琴,也不管什么狗屁诗会。风闻寒心下雷州时,打着就是一暏芳容来与会的,现在心愿将成,岂能错过,每个人都踮起脚尖朝珠帘望去!
寒心微微福身,婉婉落座。玉指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琴声徒然在殿上响起,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韵味……
琴声依旧回旋在苍照夜幕中,却犹如一股清泉为每个途人洗去心灵的污垢,洗去疲倦的尘埃。众人的思绪渐渐地与这灵动美妙的琴声融为一体,有超脱红尘,“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之感。每一个音发出来,都深深敲击在心里,永生难忘。就算不懂得欣赏的人,也知道这琴声很动听。
兀而,琴声停止。许久众人才从恍惚中醒来。只听的一个温柔的声音轻念道:“寒心技拙献丑了,还请海涵!诗题已出,还请诸位公子献才,今日诗会最佳作,寒心不才,也会广为吟唱,替公子声名扬!”
你妈,能让岭南一艳唱自己诗,人生至髙成就,对于雷州府的禽兽而言,也就是比科举略低一点,就是折寿十年也值啊!众人都暗下决心,就是把毕生才学挤尽,也要入得佳人眼,博个名扬东南士林的机会!此刻比刚才看见银子时还要疯狂,个个争相恐后向悬壁上的四幅绢画望去。
四幅画有些泛黄,似乎有些年月,映入眼帘的画面分别是着淡白色素装,裙角绣着展翅欲飞的淡蓝色蝴蝶,外披一层白色轻纱。倚楼远望的女子,赋诗:倚楼玉蝶吟;
碧波畔,垂下纤细柔软的枝条,宛如刚洗过头没梳辫子的姑娘的长发杨柳树,赋诗:杨柳巧扶风;
洁白如玉,花蕊金黄,简净素雅,蕊倾吐芬芳的水仙花,赋诗:花香奇异子;
圆月轮照破城楼,大江绕残垣的古遗址,赋诗:明月照大江;
众人都品味起这四幅画中的意味,有人眉头紧锁,有的人甚至站起身来,在大堂中慢渡虚步,背负双手摇头苦思。
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半了,也没见一人交卷。就是侯朝宗刘青洛等人此刻也是焦头烂额,在自己的座位上苦思。
写诗并不难,只是每幅画的内容都很单调,在座的都不会那么肤浅地认识挑其中一幅画就赋诗,而且看起来画中赋诗是多余的,可是为啥要画蛇添足?下座不断有人开始摇头苦叹,手中就算握着毛笔,也迟迟下不了手。
熊文灿与王尊德看了才思枯竭的三雷才子们,相对一眼,充满了落寞,似乎在互诉此行恐怕是徒劳无功!
“有那么难吗?不就是写大.屁股的女人嘛!”刘文韬瞧着其他人抓狂的模样很是不屑,提起笔“唰唰”几下写了几句,完笔后,摸着下巴“啧啧”声!脸堆满了淫笑,很是满意!韬爷望了眼身边三位书生,发现一字未写,更是欣喜!“什么”其那三人和刘文韬差不多一路货色,都是只会夜踹寡妇门的主,别指望他们能人品大爆发憋出两句诗来。徐宇一脸的郁色,然后见他嘴角微微一笑,拿起一旁的毛笔,洋洋洒洒就写了下去。
“徐宇,你行不行啊?憋了那么久才憋出来,报名时,我小妹妹可是以我们刘家的名号给你报的,那侯朝宗是马家的,这时候你可别掉链子,你丢得起这个人,我韬爷可丢不起!”刘文韬看见自己都写出来了,徐宇还在磨蹭,“不满”地教育了一下徐宇!
什么玩意啊,你刘二废还有脸吗?说得冠冕堂皇,就你那点小心思,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徐宇白了刘文韬一眼,心里一頓腹诽!“韬爷,你高才,能让徐某拜读一下大作吗?”徐宇给足了刘文韬面子,喂一下他的虚荣心!
瞥了一下刘文韬写在白纸上的诗句,徐宇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浅薄!“韬爷,俺服了!髙!”
“嘿嘿!还行吧!过奖过奖了!”
徐宇摸着鼻子自嘲!“你妈啊,俺自称天下第一脸,想不到还是太低调了!”
“嘿嘿!逗你玩的,韬爷我,今晚洗头全指望你了!”
我日!就知道嫖,有出息点行不?徐宇收了毛笔,将自己刚才所作递给了前面负责跑堂的人,然后就有人念道:“低调哥徐宇诗成!”
不一会儿又有人念道:“万人迷刘文韬诗成!”
“万人迷?”众人一阵恶寒,纷纷望向刘文韬超级鄙视!“哼!别羡慕哥,哥只是个传说!”只见刘二废对众人竖俩中指!无视众人!长长的声音,立刻成了无数人的动力,众人见到刘二废都能写诗,也就草草写上腹稿,忽忙地交了上去!
香已经快烧完了,临到时间时,死马当活马医,又有十几人篇诗词交了上,不过交上的诗词只有几十篇,相对于与会的学子人数而言,可是少得可怜!其余的人全部扼杀在摇篮之中。没有交的有的是惋惜与悔恨,交上的也是带有忧色,可能是不满意自己所做,当然也有奇葩,此时刘二废心里可是乐开了花,终于有人比俺韬爷还废柴了!
雷州府学的教谕教授与府中贤良挑出了五篇诗作,将其递给了熊文灿两位大佬!
二人接过下面递来五篇古诗,仔细地看了一眼,喃喃了一下,然后熊文灿站起身来,拿起第一篇交上来的诗念说道:陈寿生作:翠帔缃冠白玉珈,清姿终不污泥沙。骚人空自吟芳芷,未识凌波第一花。
读完时,他微微一笑,也觉得陈寿生的才情值得一赞!众人也是称赞纷纷,陈寿不愧是雷州府四才子,诗意也是独具特色,标异夺秀!
这时王尊德拿起另一篇古诗,瞧了瞧,斟酌了一下,说道:“王柏霖作:“孤月当空照,芳草连断墙。物事已成昔,人道是断肠。”
又是一篇佳作,王尊德刚刚念完,掌声依旧响起。王柏霖也不负才子之名,随兴而做,却也是颇具文采,值得称道。
趁着大家兴趣正高,熊文灿又念了起来。刘青洛作:“高楼斜日暮,长风拂柳残。春回人不见,流水年复年。”短短几句便将四幅画的内涵勾画了出来,贴切又传神,让人如处其境!
王尊德瞅一眼手中的诗,已经忍不住心里的激动,念道:“侯方域作:
皎月自圆人孤怜,小楼独倚玉阑杆。花开多艳粉蝶引,一川江水绕城烟。”
刚念完,就引起了一阵骚动,单论这首诗,徐宇也是很钦佩:“能称之才子的,都他娘的不是省油的灯,怪不得清时的文学大家王世桢道:近以论文,率推侯朝宗第一,远近无疑词。”若无意外,当仁不让力推为第一,只是今天他很倒霉!终将折戟沉沙!
与侯朝宗的相比王柏霖和刘青洛的稍差一些。熊文灿拿起了最后一篇文章,淡淡看了几眼,已经忍不住心中的激动。纵观今晚所有诗作,“词当为第一”,情不自禁,击股大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