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将说完,就看见牡丹亭外的几顶官轿前,熊文灿王尊德俩人在众官员的簇拥下,随着马半城一同迈进了牡丹亭。坐在了贤士方位最前面的评判席上。随之,跟在王熊俩人后面的四个风度翩翩的书生也落到先前预留的五个位置上!
别说是巡抚,就是一省学政,学管等也不是寻常人轻易就能见到,此时一来就俩大吏,“哄”的一声,牡丹亭大堂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平时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的千金大小姐们,也在蠢蠢欲动,时刻准备着为诗会献身!
一个风雅的诗会差就一点就成了春色欢迎会,其中气氛傾刻间飙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徐宇很是不解说道:“像哥哥这种英俊潇洒才华横溢的小鲜肉你们不傾心,偏偏对俩个牙齿都落光的糟老头犯花痴,真是造孽啊!”
熊文灿见座下的众人激情如此高昂,也是笑脸烂如菊花,双肩微微向后一拉,胸膛一挺,将微驼的身子直了直,客气道:“诸位才子学子,雷州的乡绅们,鄙人很荣幸能被邀此盛会,表诚心也为这诗会,奉上纹银二十两,添一添彩头,助助兴!”
熊大人从自己的怀里取了十两纹银,交给了身边的随从,便入了座。
“呵呵,熊大人表了心意,俺王某人要是不意思意思,就太对不住雷州乡心了,我也出二十两,陪衬陪衬!”王尊德虽然也贵为广东巡抚,但也不敢托大,谁让他自己的后台没有人家老熊的硬,露出两排大黄牙,打着哈哈!
在场的士绅官吏,那一个不是从火碳里掏出来的,真金也!能在大佬面前露个脸的价值,可不是白银这些阿堵之物所能衡量的,都很醒目地随王熊的大流,争先恐后地为教育事业“捐媳妇献小妾”,不一会儿,彩头就到了惊人一万两!
这可能是荷园诗有史以来最大的彩头了。财帛动人心,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堆在面前,就像一丝不挂的美少女一样,牵动了在座的书生才子们的心!个个磨拳擦掌,欲比诗才!虽说土农工商,士为先,可是不是读书人就不差钱,要取得秀才功名后才能享受士的待遇,免徭役免赋税,才会有人将田产挂靠名下,那样才能脱贫致富!此时就是与会的一些士绅,自认胸有泼墨山水秀者,都起了围猎之心。
徐大才子也是穷鬼一个,听刘管家报道彩头一万两时,瞬间两眼放光,喉结上下一动,咕噜咕噜地咽了一下口水!把那堆银子打上标签“他娘的,你姓徐了,谁要是敢抢,杀他全家”,不过就在徐宇YY时,也有人将其划为囊中之物,徐宇瞧着有人竟敢觑觎自己禁脔,一双狼眼凶光毕露!
徐宇目光直视着那个抢自己银子的书生,问了问刘文韬“大舅哥,那个穿着紫色长衫的叼毛是谁?”
“白衬的那个是琳儿的二哥王柏霖,青衫的那个是我大哥刘青洛,画墨风那个是陈家寿生,你说那个可就不得了,鼎鼎大名士商丘侯朝宗,与素来马航交好,拽得不要不要的!”说到侯朝宗时,刘二废柴也无什么好感!
“原来是两朝应举侯公子,地下何颜见李香的侯方域大公子啊!怪不得自恋满满,狗胆肥到敢和你徐宇爷爷抢钱!纯粹欠抽!”提起这个卖国求荣的文人败类,恨得把他剁成肉沫喂狗!杀气凛然!刘文韬看着徐宇恶狼的脸色,頓时觉得后背凉嗖嗖的,一脸的懵逼,嘀嘀咕咕道:“人家没杀你徐才子爹妈,也没奸Y你的媳妇,更没偷你娇妾!被某人盯上了,恐后侯朝宗要改名侯朝终了!”想起自己的凄惨遭遇,刘文韬至今想起还剑指心窝后怕着!不禁为侯朝宗担心起来!
此时侯方域也看见自己被人盯上了!四目相对睛天霹雳!只见徐宇站了起来,朝刘青洛旁边那个空位置走了过去!在众目睽睽下,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还将写有马航名字的竹牌子“不小心”地撞到地下!
在座的书生才子们都知道那个位置是马航的,虽然不知道马航为何缺席,但是也没人不自量力敢鹊巢鸠占!此时见到一个不知死活的,竟然厚颜无耻坐了上去,“哄”人群中刹那间便沸腾了起来,有人直接指责,也有人向四周的人打听徐宇这只不知从那里蹦出来的石猴子!总之满堂风雨皆姓徐,与会的官贵小姐们也是议论纷纷!
“咦,他不就是刚刚听雨小榭时那个公子吗?”有一个见识徐宇葵花宝典功力的小姐说道!
“就是他,那个一朝被蛇咬,处处闻啼鸟的公子!”有一个小姐直接将徐宇的神作吟了出来!
“噗嗤!”
“噗嗤!”
…………
那些小姐忍不住掩嘴偷笑,又想到徐宇的举止,都觉得徐才子脸皮太厚了!刘仱儿王梦琳等早就对徐宇的不要脸司空见惯,有超强的免疫力了!只是微微一笑,期待着徐才子化腐朽为神奇!
对徐宇“知根知底”的陈寿生早就按捺不住了,心里磨算着若是能揭穿那人的真面目,在熊文灿、王尊德两位大人面前落个义正耿直的名声,可是赚大了,便站起来谴责徐宇,谈谈地笑道:“徐兄,这个位置可不是无学无术的庸才所能坐的!”
上座的熊文灿也认识眼前之人就先前遇到的那个年轻人,也想再试高才,眼神玩味地看着徐宇微笑!王尊德几位大佬则是老僧打定,闭目养神,仿佛身处幽静的竹林!
徐宇冷哼了一下,不屑地说道:“呵呵!徐某虽说不是天下才学独占八斗,但是坐上这张椅子还是有资格的!只是不知陈兄行不行?”
“呵呵!徐才子,能否将你那两首吟出来让在座的士子与熊王等大人评判一下?”陈寿生也是机智之人,回避了徐宇的质问,直捣黄龙!
“嘿嘿!怡情小作上不了台面,还是不丢人,沾污了各位才俊眼睛!”徐宇咧着大嘴巴,有些傻呆地笑道!
妈的,到现在还装,看你还能公猪插葱装象多久,陈寿生心里不知道问候了徐宇家的女性多少遍了,都服了眼前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徐才子的大作我等拜读还怕无那个才思,怎么会嫌弃呢?还请徐兄莫让娇眉藏闺中!在座的各位仁兄,你们是不是也想陈某人一热切期待着呢!”陈寿生文质彬彬地向徐宇说道,又转身请求“支援”!
“是啊,徐兄我等都已经望眼欲穿了了!”饱受徐宇摧残的迟史,见到鸡蛋露缝了,也围着盯!
“是啊……”
………………
与陈寿生交好的书生纷纷向徐宇开火!此时的侯朝宗也感到徐宇就是一个无学无术的东郭先生,嘴角微微一翘,不留意地笑!见到徐宇矫情,即便是刘青洛、王柏霖与干官吏四大家主也是摇头!
不急!先让你们得瑟,哥哥放得越低,一会你们就丢脸就丢到姥姥家了!嘿嘿!徐宇在心里偷偷地乐!
“好吧!那徐某就献丑了: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千片万片千万片!”到画龙点晴神来之笔时,徐宇故意頓了一下,期待着嘲花开得更灿烂些!
“哈哈!徐兄,你这是啥子诗!”陈寿生笑得腰肢都直不起来了!
“哈哈!”
“哈哈,徐兄高才啊!”
大堂里一片欢声笑语,这人太有“才”了!
“徐兄,你另一首大作,小弟来帮你吟吧!”陈寿生可不想轻易放过徐宇,拱手说道!
你妈的!陈寿生你已犯我,等着吧,欢笑的后面会有许多苦泪!徐宇默默地给陈寿生下了判决书!
“一朝被蛇咬,处处闻啼鸟。长亭外,古道边,一行白鹭上青天!”陈寿生将扇子反在背后,摇头晃脑一字一字地将诗吟了出来!
“哈哈!”……
原本已经平息的人群,又将笑浪推向新巅峰!只有熊文灿与王尊德四大家主等人,依然老僧打定,闭目养神!待众人笑罢熊文灿眯着老眼,打量了一下徐宇等人,发现徐宇依然一幅玩世不恭的样子,宠辱不惊!微微地颔首!看侯朝宗时,蓦然看见他的肩膀却是微微耸着,“虎父犬子!”!熊文灿微微一叹!
“飞入芦花终不见!”徐宇将字音咬清将这七个字吐了出来!
此句一出,王尊德等大佬忽然虎目頓睁,射出一串串精光!像瞧怪物一样盯着徐宇!侯朝宗刘青洛等人心为之一惊!
此刻陈寿生等人的脸色也是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目瞪口呆,像便秘一样!
黄心怡、喃了一下,也是眼前一亮!想想起先前徐宇的奇怪举动,也是深深折服,看着徐宇目光渐渐流离!
飞入芦花终不见一句确实是神来之笔,不但告诉人们雪景的美妙以及美好,在人们的眼前展现一幅大雪纷飞的美好景象。而且将全诗的意境提髙了!给人俗中超凡的感觉!
徐宇瞧着众人的表情贱贱地低声自嘲:“怪才板爷的大作,虐你们不就是跟闹着玩似吗?没难度!嘿嘿!”
王尊德站了起来,对熊文灿点点头,以示尊重后,摸着长胡子对徐宇问道:“徐公子,单凭这一首诗,公子便可挤身士林前矛,不知公子能否将另一首诗让老朽开开眼界?”
“不敢!王大人羞煞徐宇了,学生这就吟来,还请王大人与各位大大指点!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咦!这词怎么没词牌合啊!”王尊德不愧是两榜进士,一听就了然徐宇这句词词牌曲调对不上!熊文灿其他人也是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
“大人所言极是,此词只是家母十里长亭我入城时,学生感怀所写,准确说只是我的心情!”
“赤子之心,催人泪下!徐公子就座吧,诗会老朽期待公子再予惊人!”王尊德想到自己早逝的母亲,老泪纵横!
有王尊德的首赞,众人自是不敢多言,况且徐宇也有才坐上那把椅子!刘青洛王柏霖也是对徐宇赞叹不已,侯朝宗也正视起了徐宇,不过陈寿生迟史等却是怨毒得很!
刘管家也很合时宜地宣布诗会的规矩,全诗会三部曲,采用淘汰制!第一部曲是随意诗词!任选悬挂在亭内一画为意境,作诗词!参赛者限时一炷香内将自己所作交由评判席上诸位评判大人审核,通过者入选下一轮比赛。
众人环视了一下四周,四幅长绢画从二楼下悬,舒张开来!同时一缕古筝声,悠悠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