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天空响过一声炸雷,昏睡过去的徐客仙被惊醒了。厚重的乌云终于变成瓢泼大雨落了下来,客仙自觉体力尚未恢复,懒得动弹,正好借这大雨冲洗下染血的玄衣。待前面冲洗的差不多了,就地翻了个身再冲冲后面,脑袋里一丝电光闪过,突然想起了什么,客仙“呼”的下站了起来,伸手入怀去摸那信函,找到以后又借着衣服遮挡塞进了四方袋中,心里祈祷着可别被雨水给浸透了,心里这么想着抬了抬左手看了眼估计袖里的神行符难保了。
感觉血腥味被冲洗的差不多了,少年便从地上捡起新月弯刀别进腰间,走了两步拾起长弓斜背在身后。环顾四周检查下有无什么东西遗漏,草地上倒是干干净净没落下什么。嗯?不对!大老虎哪去了?少年捏着光洁的下巴闭目沉思,大雨早将一切痕迹冲洗了个干干净净,草地上什么线索也没留下。想到此处,少年决定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避雨。
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石阶又扭头看看这广袤的森林,徐客仙下意识里觉得自己不该走回头路,于是瘦小的身形头也不回的直奔森林而去。他不知道的是石阶上方有一老一少两位僧人正静静地注视着他。
“哎,”一把雪白胡须直垂到前胸的老僧轻叹出声。“师尊为何叹气?”年轻僧人撑了把伞为老僧挡雨,自己的裤腿却早被雨水打湿。“终是无缘,十年了、、、”老僧说完这句便不再言语,年轻僧人满脸的不解却也没再开口。直到徐客仙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老僧才口宣佛号说声:“我们回去吧。”“是。”年轻僧人跟在老僧身后拾阶而上,走了一会儿经过一个三岔路口,再往上走一会儿便看得到半山腰的休憩平台。老僧回头看看他们刚才上来的路,没来由的说了句:“误入歧途,误入歧途啊。”“师尊是觉得这条断头路不好吗?那智林回头便请示方丈将这条分支拆了去,要是哪天再有香客走错路便不好了。”老僧摇摇头没再说话,一老一少两位僧人不多时便消失在盘山向上的石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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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弓弯刀紧挨着斜靠在一棵高耸入云足有两人合抱的云杉旁,旁边的开阔地上一堆篝火燃的正旺。一袭青衣的少年拿根树枝百无聊赖的拨弄着篝火,盯着跳跃的火焰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套玄色衣物叠的整整齐齐摆放在他脚边,却独独不见了衣服的主人。哗!一阵破水声响起,水面上露出来一副俊朗的面孔,平静的湖面随之荡开一圈圈涟漪,只见少年单手拨水,偏着头游向岸边,如果此刻湖面上空恰巧有人经过的话一定会为少年完美的侧颜所折服。(师父可否稍微控制下想象力)到了齐腰深的浅水区,少年站直了身形步行推水向前,快到岸边的时候右手一甩将两尾一尺多长的青鱼甩到了火堆近前,直到这时他才发现火堆旁边竟然坐了一个人!
徐客仙扫视一圈看到长弓弯刀仍在原处心下稍安,紧接着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还好穿了底裤,于是开口问道:“敢问兄台大名,不知到此有何贵干?”自己心里盘算的却是:这人出现的有古怪!自己在森林里走了好半天才寻到这一处僻静地方稍事休息,沿途多有野兽出没却并未发现有人活动的迹象,兼之不久前刚刚斩杀了一头凶虎,想来此处应该是片冷清的密林。没成想下水洗了个澡顺便捕了两条鱼做午餐的功夫自己架设起来以驱散野兽的篝火旁居然多出了个大活人。
“青鱼身长灵动,最是难捕,你竟有这等本事,难得。今日便沾你的光,一饱口福了。”青衣少年自顾自的说着话的同时起身捡起了两条青鱼,翻手入袖拿出一把精致的短柄匕首开膛破肚刮鳃去鳞忙不迭的收拾起来,不一会儿便收拾的干干净净提了来湖边洗涮。青衣少年看了眼仍站在水里的徐客仙说道:“身材不错,再添上几道疤痕就完美了。”客仙听得心里一惊,心想这算是挑衅吗?眼前的少年面如美玉,棱角分明,一管挺立的鼻梁彰显了其主人意志的坚定,漆黑的眸子里不时有流光闪动暗示着少年过人的机敏。来者比自己要高上一头有余,看样子有十六七岁的模样,再看他的服侍就知必定是那富家子弟,只是不知他腰间黄色束带上挨着一把折扇挂的那个燕字令牌有什么用处。想想又觉得不对,一位富家公子哥孤身一人来这荒山野岭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
徐客仙耐着性子再次开口说道:“青鱼自可与兄台分享,不过还请阁下说明来意,以解客仙心中疑惑。”
“好,边吃边聊。你还是先穿上衣服,我怕忍不住。衣物我已经帮你烘干叠放整齐了。”青衣少年面色平静的说完便径直走回到火堆跟前。客仙心里却很不平静:我的衣物他动过了,那四方袋同八方袋他肯定是看到了,此人不会做什么手脚吧,再就是他说的“我怕忍不住”是几个意思?!
只见青衣少年拣了两支细长树枝削的干净将收拾好的青鱼穿了,坐在篝火前的半截木桩上开始烤鱼。此时客仙才悻悻的走过去穿好衣物,感觉到两个宝贝口袋都还在上衣里衬之中客仙悬着的心才放了回去。
“你叫徐客仙?”青衣少年专心致志的烤着鱼看似随意的问道。“你怎知我姓徐?”客仙警惕的反问道。“师父昨日便嘱托我说:今日山门外围成玉山下的护山兽要有一劫。若是秃驴所为他便要上成玉山讨个公道,但如果是一少年所为你见面便问他是否姓徐。眼下看来师父托我寻的人果然就是你了。”少年仍是目不斜视盯着烤鱼说道:“添根火头。”
徐客仙现在有点茫然不知所措,怎的刚送走一位神棍大仙眼下又有门派中人找上门来?没出门时虽然时常有小七叨扰,不过还算轻松自在,怎得一出了门麻烦就接踵而来。心里虽这么胡思乱想着手里还是抓了根小臂粗细的枯树枝添进篝火堆里。
“敢问兄台大名。”客仙微一拱手再次问道。
“苏燕卿。”
“还请苏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知苏兄的师父又怎知在下姓徐,寻我又有何贵干呢?”
“烤好了,有口福了!”说着苏燕卿递过来一枝烤好的青鱼,徐客仙接过烤鱼只管埋头大嚼起来,唔,味道不错!心想此人虽看起来像个纨绔,手艺还是不赖的;不过让人郁闷的是对方年纪轻轻却和神棍老头儿一样的脾气秉性,自说自话全没把别人说的话放在心上。徐客仙心想爱说不说吧,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反正心里的疑问已经够多了,不差眼下这位苏燕卿再给自己添些堵。
“味道不错。”苏燕卿说了句。
客仙看着苏燕卿小口品着烤鱼,每一根刺都仔细的挑拣出来在脚边码放地整整齐齐,心里忍不住说了句:变态!吃的虽仔细,可苏燕卿吃的并不慢,很快便将一条青鱼吃了个干干净净,将手里的脊柱连着鱼头一并丢进烧的正旺的火堆中拍了拍手这才开口说道:“师父交代过我不可用强,否则对着一个尚未筑基的炼气者何须多费口舌。简单说来就是师父他老人家想见见你,你可愿意随我去趟青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