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韩耶凭其过人的耳力,静静等待时机的出现。脚步声响起又停下,呼韩耶心中默默数着步数以测地面警察离门的距离,算着时间估计警察起步的规律。
又是一步,呼韩耶回头向身后的无言比划了个手势,无言低头回应。还差一步,还差一步,不急不急。呼韩耶紧闭呼吸强压内心的冲动。
终于对方又往前挪了一步,呼韩耶心中默数“1,2,3,4,5”在对方脚步将起未起之刻,使出全身力气猛地将楼梯门朝外推开。只听“砰”的一声,打开的门一下将一人撞飞爬到在地。同时呼韩耶只觉肩上一重一轻,一身影以极快的速度越过他的头顶,在第二人还未反应之际一脚踹在了其头部,使其踹飞跌倒在地,痛苦呻吟了起来。呼韩耶见状顺势又在其头部补了一重拳后,对方彻底没有了动静。
此时呼韩耶才仔细观察起了对方。果然是警察,两部手枪散落在四处。呼韩耶走到第一个被门撞飞的警察前,伸手探了探鼻尖,发现仍旧有呼吸才放下心来。
“你说他们有没有看清我的脸?”呼韩耶站起身低声问无言。无言做了个无奈的姿势后,转身望向五楼的楼梯。呼韩耶只得按下疑虑继续往前领路。
掠过五楼的楼梯门时,呼韩耶犹豫要不要进去。又考虑到封锁的警察不见,过会时间肯定会被人察觉,时间紧迫只能放弃。于是和无言直逼六楼。
轻轻打开楼梯门门尽量压低了门开合的“吱呀”声,等了片刻不见有人前来,呼韩耶便和无言转出楼梯间侧身向外探去。只见一副副空的担架被抬进教室不久就被抬出,担架上已然躺上了伤员并被白布遮盖。呼韩耶清楚地看见一副担架上白布逐渐被鲜血渗透,而担架底部一滴一滴渗出鲜血,掉在地上被人踩上,形成了一道道曲折的血脚印。
到处都是警察和医生的身影,“太惨了,实在太惨了”、“这简直就是大屠杀啊”的声音从他们口中传出。还有似乎是受不了他们口中惨状的警察和医生,躲在角落呕吐的声音。呼韩耶担心同学和老卢,听到这样的声音让他心神俱震,眼前出现了尸山血海般恐怖的景象。“不是这样、不是这样。”他不由的念念祈祷。
突然,听见一人惊呼,“快来这里还有人还活着。”一群医生、护士和警察围拢了过去。趁此机会,呼韩耶和无言迅速越过楼道进入了一间教室之中。刚一进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血色,地面、桌椅、墙壁、窗户甚至黑板和天花板上,都洒满了鲜血,呼韩耶的脚下便是一潭快要凝固的血迹。从凌乱的血色脚印看,尸体应该是被医生送往了医院。教室像是不久前出现了一头钢铁巨兽,桌椅被摧毁、残肢碎片散落在教室的每个角落,墙上有深深的被破坏了痕迹,天花板上也出现了一个狰狞的破洞。
整间教室犹如人间地狱,无声诉说着不久前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如同被扔进了绞肉机中,榨进去的是血骨肉,出来的是痛苦的惨叫、绝望的悲鸣。对,这就是人间地狱,而刽子手无疑是异种!呼韩耶紧咬牙关,双手紧握、指甲钻进肉中,流出了鲜血。
看着染血的窗户玻璃,呼韩耶走近往外望去发现,楼下并没有人围观,人群大多数都聚在了另一侧的教学楼前。轻轻打开窗户,跃上窗台,呼韩耶打算沿着窗户外沿到达631室。
无言跟在身后问道:“你身体能支撑的住吗?”呼韩耶看着她默默点头,最后环视一遍这间地狱,然后义无反顾的踩着不到两脚宽的窗户边沿出发,他一定要亲自确定班级的情况,确认老卢的生死。
途中经过一间间如同血洗的教室,呼韩耶的心也越来越沉重。几间教室中还有医生警察的存在,呼韩耶都凭借敏捷身手有惊无险地躲了过去。很快,再翻过一个墙沿棱角便是631室,呼韩耶深吸了几口气,心中祈祷了一番后将头探了出去。入眼便是玻璃上的一片血迹,透过血色缝隙看过去,仍然是桌椅凌乱翻到一片,但有些地方似乎和其他教室略有不同。
呼韩耶和无言从打开的窗户跃身进教室,这里的场景更为混乱、桌椅翻到四处,四壁以及天花板的破坏痕迹更为狰狞、可怖,数量近乎多了一倍,差点将这间教室摧毁而打通了邻近房间。尤其是在正前方的黑板上,一个巨大的如蜘蛛网状的裂痕近乎穿透墙心,从中似乎能听见墙壁的痛苦呻吟声。
可这里的血迹却要比其他教室少了很多,地上所积的血垢也并无多少。这种一多一少的情景让呼韩耶想不通其中道理。“你说我们班同学是不是已经全死了?”无意间呼韩耶将希望寄托于无言的答案。
“一个班30多人如果全部在此被杀害,所流淌出的血应该远远不止教室里这些。可这里为何会被破坏的如此严重?”无言观察着四周分析道。
“是啊。”此刻呼韩耶的心七上八下,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本以为这里血流成河又是人间地狱景象,可除了窗户玻璃、墙壁上洒了些血迹外,其他只是零星的鲜血。如果说大部分同学逃了出去,可教室为何会被如暴力的拆迁般破坏的如此严重。
正在呼韩耶心神极度波动之际,突然一声清脆的电话铃声在这间空旷的教室里响起,呼韩耶立马转身看向无言。无言摊了摊手臂,最后指向呼韩耶的衣服口袋。悠扬的清音乐声持续低扬,呼韩耶迅速掏手机,关闭了铃声,一看是陌生号码便按掉电话,等他想要关机之时号码再次拨打了进来,呼韩耶便再次按掉,接着第三次拨打了进来。这时终于呼韩耶察觉到了这个陌生号码电话的不对经。手机显示是当地号码,呼韩耶很少接收到这样的骚扰电话。
就在呼韩耶打算接听之时,突然听见教室外有几双脚步声正往进走,呼韩耶暗呼不好。
教室外三个警察以一名年轻警官为首迅速向631室靠近。“我说小郑,你真听见了电话铃响?不会是出现幻听了吧?”
“我记得这几间教室我和老吴在清理之后,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应该没有遗落下的东西。”
“老费说的对。我说小郑,你不会是怀疑我和老费的办事能力吧。”
走在前面的小郑一句话也没说,挨个检查完自己怀疑的教室,最后来到了631教室前。教室里空无一人,桌椅板凳仍旧像是遭到了野兽的蛮狠冲撞般破碎四散一地。
小郑仔仔细细检查了教室的角角落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现象。目光突然扫过被打开的一扇窗户,开口道:“老费、老吴,你们还记得在清理检查的时候这间教室的窗户是开着的吗?”
老费、老吴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都摇摇头说:“应该是开着的吧,发生这么大的事,清理尸体采集线索都让人忙的转不过向来,哪还记得这多么教室里,其中一间教室的窗户是开着还是关着。”
小郑没有理会两人,径直走向打开着窗户朝下望了望,没发现什么。
“小郑,你不会是怀疑有人从这扇窗户爬进了作案现场,然后接听了一通电话吧。”
“是啊,这可是六楼,而且各个楼梯口都有我们的人把守。别说人一个大活人,一只苍蝇也不会放进来。”老吴说完老费应道。
小郑转身离开了窗户又在各个角落检查一番,一无发现的他托着下巴迷惑不已。“这间教室最为奇怪,我们只清理出了五具受害人尸体,其他在这上课的同班同学竟不知所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接着转身对二人说道:“老吴,你和老费二人将案件发生时,在631室上课的所有学生的名单列出了,然后一个一个排查,将所有资料收集整理起来然后交给我查看。听清楚了吗?”
“是,郑警官。保证完成任务。”两人迅速立正回到。
“同时也查一下其他教室的同学有没有失踪。”
“是。”
“恩。我有一种预感,这间教室的学生肯定是破案的关键。我们去看另一间教室,我应该没有听错手机铃声。”
爬在七楼的呼韩耶和无言二人清楚的听见了差点又被他两打昏的郑警官的话,面面相觑。这时口袋中的手机短促地震动了一下,呼韩耶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发现是一条短信,打开时呼韩耶瞳孔紧缩:
“你的同学在格罗姆大厦,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