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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见曹操

秋风渐起,落叶萧萧。寒风刺骨,腊雪英梅。冬去春来,四时交替。

不知不觉间已过去了四个年头,这四年里,王叙几乎每日都到蔡邕家中学习,但对于儒家的四书五经并未多少吃透,反倒是书法,礼乐学会了不少。使得蔡邕阵阵摇头,大呼识人不明。觉得王叙越长大越与年幼时的他不相合了。王叙也没多做表示,只是摇头轻笑。又一日,王叙按例来到蔡邕家,一下马车,便见门外也停留着一座马车。他寻思道:“看来今日有客到访啊!”然后径直迈入了蔡府。来到正厅,便见一男子跪坐于蔡邕下首,与蔡邕正在交谈着。见王叙进来,男子不由停下了话语,细细打量起王叙来。王叙也与之对目。但见此人细目长髯,脸色和悦,身着一袭深色长袍,于厅中坐立竟给人以一种不同的感觉。

王叙看毕,对着蔡邕拱了拱手,道:“老师,学生来了。”蔡邕闻此,点了点头,又指了指男子,对王叙说道:“叙儿,这便是我与你说起的那位师兄,曹操曹孟德。”王叙闻此,不由一顿,“竟然是他,那个有着‘乱世之奸雄,治世之能臣’之称的曹孟德。”与常人不同,王叙对于曹操并非是奸诈多疑的印象,而是深深的敬佩。为人君者,哪有不猜忌的,不猜忌的,都死在了臣子的手上。曹操只不过比常人多了一份疑心罢了。“原来是孟德师兄,常听老师说你机警正直,乃汉室之栋梁,今日有幸得见,果然名不虚传,真乃我辈之楷模也。”王叙回过神来,立刻向曹操见礼,并一番吹捧。曹操听后,立刻回道:“哪里哪里,微陋之名,哪及小师弟十之一二,小师弟神童之名,早已传遍洛阳城,岂是我可比拟的。”蔡邕听了两人的言语,笑道:“你二人真本事没学多少,这互相吹捧、奉承之事,倒是甚为熟络,果真是伯牙遇子期,大有相见恨晚之势啊!”王叙和曹操听了,不由一阵汗颜。王叙另有一番尴尬:“蔡邕以前不苟言笑,如今做了几年自己老师,也成了一个爱开玩笑之人,自己果真是厉害至极啊!”

“其实我早已见过师弟了,记得那是三年前,我来老师家拜访,归去时看见一马车停在老师家门口,下来一个少年,那时我料想这便是老师新收的弟子吧!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曹操慢慢说道。

“怪不得我看到孟德师兄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原来是这样。”王叙感慨道。

随即三人又闲聊许久,才在曹操的一声告别中停了下来。“老师,师弟,今日就到此处吧,操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来日若有时间,定当好好再叙叙。”言毕曹操便拜手告辞。蔡邕点了点头,道:“孟德先去,不用关管我,叙儿,你去送送孟德。”

“是,老师,孟德师兄,这边请吧!”王叙说着向外一抬手,示意曹操往这边走,曹操见此,顺着王叙所指方向走去。行至正门,曹操开口道:“师弟,日后若有什么要事,可来找我,王大人在外为官,不便照应家中,操虽无能,却肯尽绵薄之力。”王叙闻此,对曹操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曹操不愧是曹操,对待真心之人,果然真诚为他人着想,全不似‘奸雄’之姿,实乃一个真正的英雄,怪不得那么多人愿意投靠报效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孟德大哥,你这么说就是见外了,我虽只有六岁之躯,却也担得起我王家的门楣,绝不会丢我父亲的脸的,岂能事事麻烦与你,岂不失去了为人之道。”王叙有些激动道。王叙不再叫曹操师兄而改叫大哥,可见他已认可曹操这个人,当然,前世的印象占着大头,日后曹操的行为,也会改变他的态度。“师弟,你这是哪里话,我并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你年岁太小,有些事难以处理,我帮一把,也没多大事,何必如此呢?”曹操叹道。

“多谢孟德大哥!”王叙真挚地说道。“师弟,不须言谢,日后有事,叫人到曹府寻我,自会助你,我先告辞了!”言毕曹操向王叙拱了拱手。王叙也向曹操回礼。随后曹操便出府离去。王叙目送招手离去的曹操,又转头进了蔡府。

王叙回到前厅,却见蔡邕已拿起一副古琴弹了起来。见着王叙进来,蔡邕停下了奏曲。对王叙说道:“你觉得你的这位孟德师兄如何啊?”王叙看了看蔡邕的眼睛,确定没有什么愠怒的征兆后,又仔细回忆了蔡邕和曹操交谈时的情景,慢慢说道:“我观孟德大哥为人豪爽正直,待人真诚,言谈举止亦是不凡,必为国之‘重器’。”在这里王叙用了‘重器’而没有用栋梁这个词,再加上他回答时思考和观察,可见王叙内里已有了一番沟壑,而不是随自己性情而为,对自己的话语也有了束缚,浑不似之前那个动则说“日狗”的任性少年了。蔡邕停了王叙的话,也是一叹,说道:“孟德虽为宦官之后,却不似那些只知斗鸡走狗的官宦子弟,他愿为征西将军,定汉室之边的志向,虽不似你那么宏伟,却也是难能可贵,可惜士人多不待见他,瞧不起他的出身,实在是可惜啊!”王叙安慰道:“老师莫急,孟德师兄乃人中龙凤,自不会困居一隅,他日必化鲲鹏,直上万里!”

“也是,孟德定会有所作为……,可是你好像还忘了什么事吧?”蔡邕突然话锋一转道。“额……,那个……,好吧,我这就去读书。”说完,王叙灰溜溜地离开了。

望着王叙远去的背影,蔡邕由衷地笑了笑。对于这个弟子,他虽表面不说他好,但心里还是非常认可的。

坐在书房中的王叙,早已不再像之前那样跪坐,而是任性地席地而坐。当然,在外人面前,他还是以跪坐示人。他随意地靠在案边,捧起一卷《周易》就读了起来。话说蔡邕对于王叙能读懂这《周易》还是很惊奇的,毕竟这本书晦涩难懂,还要结合卦象观察推测,非是一般人能吃透。可他却不知道王叙却是从两千多年后来的人,那时《周易》的各种版本都已经流行开来了。八卦图更是随处可见。王叙当年为了研究一个专题,特地研究过易经的各种版本,如今在这里,却是派上用场了。

看了许久,王叙突然站起身来,拾起案边的毛笔,在较为粗糙的纸上提笔写了“亢龙有悔”四个大字,这四个字飘逸灵动,又不失一丝淡雅的风味,让人看了不禁沉浸其中。

“看来书法终于小成了。”王叙念道。刚才他在读易经的时候突然对这卦象有了一丝感悟,仿佛领会到了什么。果然,顺着那股气,王叙终于将自己的书法水平提上了一个台阶,已经包含了一种精神在里面了。书法小成的王叙不由大喜,整个人都变得轻快起来,看起书来也愈发觉得有味了。

到了汉末这么久,王叙每天不是读书,就是写字弹琴奏乐,完全成了一个舞文弄墨的书生了。虽然前世也是个大学生,但他骨子里向往的还是热血的冒险旅程。所以,王叙每日里对于武艺是从不懈怠的。一有空闲,都要和王与王随二人练练。这三年下来,虽说他还是个小屁孩,但根基和以前自是天壤之别。再加上他每日早起的打磨,一身气力已有大半个成年男子的气力了。当然,这气力自然指的是普通儒生的力气,要他去和那些征战沙场的将军比,却是难以比拟。但你也莫要小瞧了这个时代的儒生,他们可是讲究君子六艺的,其中就有“御”和“射”,相比于后世那些动则军训晕倒的大学生,可是强了太多。

王叙按往常规矩,学到日暮就告别蔡邕,回家去了。

一到家中,便见小妹王绮摇摇晃晃地跑了过来。此时王绮已有了三岁,早已过了牙牙学语的年纪。她一见到王叙,立马上前撒娇道:“哥哥,抱抱!”王叙见此,自是欢喜地抱起了王绮,然后说道:“绮儿,今天乖不乖啊?”

王绮见哥哥问起,像个小大人邀功似的说道:“那是,绮儿可是很乖的!”王叙听到妹妹的话,笑道:“绮儿可别说谎,说谎鼻子可是要变长的!”

“哼,绮儿才没有骗人,不信你问随哥哥。”说着王绮便指着王随,眼色却是不断示意,大有你不说是要你好看的意味。弄得王随十分尴尬。“好了,绮儿,你是什么样子我还不清楚吗?用得着这样吗?”王叙望着王绮笑道。然后拿出一个小风车放到了王绮的面前。小王绮看到呼呼转动的风车,双眼一亮,伸手便接过风车,然后一溜身滑出了王叙的怀抱,往院内跑去。

王叙不由尴尬道:“这绮儿,有了好玩的就不要哥哥了!”却听到王绮远处传来的声音:“哥哥真好,哥哥最疼绮儿了!”这让王叙有了一丝安慰。“看来没白疼这小丫头!”王叙想道。然后就走向王随,说道:“小与呢?”王随见王叙问道,连忙回道:“在里面看书呢!”

“哦,你怎么不看呢?”王叙说着就仔细地看着王随。王随被王叙看得不好意思,只好说道:“那个……族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看书的。”说完,不由得低下了头。

王叙见此,也是没法,王随和王与相反,他极其好武,却看到那些‘’之乎者也”就头疼起来。王叙也没有办法,只好随他去了。“算了,谁让你叫王随呢!随你吧!”王叙感慨道。“原来名字取得好也不错啊!”王随想到。心里不由得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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