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一转身过来便看见他站定在那儿,她挑眉微微诧异,伸出手来示意他过来:“你呆站在那里干什么?”
雁北的手白皙仙骨,足够漂亮。
他反倒是怔住。他以为他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换来她的一次牵手,结果幸福来的措手不及。他心中微扬,手牵住了她。
雁北拉他过来,开始打量这测灵碑。在她心中仅仅是这样想:抱过了扯过了,牵个手能有什么事,当对朋友。
测灵碑宏伟,连带着这个地方也跟着壮观。边界泛起幽幽的蓝光,测灵碑周身两米远的虚空中似飘渺似固定着有规则的有五种颜色的极品灵石,测灵碑下面还垫定着基石,那是幼儿修炼者踏上去方便触碰测灵碑的地方。
测灵碑本身就是由极品灵石和一些濒临灭绝的草药组合而成,它身上泛着微光,形状……像极了清辞额上的那抹流光,空气中纯粹的灵气间杂着草药芳香,多半就是由它散发出来的。
清辞拉住她的手,慢慢放了上去。但他的手到现在还不放,还越握越紧,琥珀色的眸子盯着她,一点不移。
雁北:“……”
他防备的样子表现的太过明显,雁北觉得这种时候自己不说点什么都对不起自己,她抬眸看着测灵碑上交握的两只手,再看着他,问:“你……干什么?”
结果清辞一下子紧张了,握她的手的力道都减小不少:“我弄疼你了吗?”
“不是,”雁北的嘴角抽搐:“你的手先拿开,不然我他妈怎么测?”
清辞配合的一下子就放开了,大概是因为紧张她,他脸上的不情愿十分明显。
雁北好笑的看着他,转头去测试灵根的一刹那,清辞不情愿的模样终于一变,他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测灵碑一眼,眉目变得戾气又妖孽,其中意思十分明显。
大概表达的就是:你若敢伤她一丝,就拆了罢。
测灵碑:“……”
一颗小石子几千年了也会成精,测灵碑本身还是一颗极品灵石,在这个地方呆了五千年早就有了自我意识,且性子傲的很,看不顺眼的人都会被它弹出去,表示自己很任性。而它做这举动,是清辞默认可以的。
这下来了个“不可以”的人,测灵碑瞬间就乖了。
雁北全然不知情,她的手慢慢放上去,放出一缕灵气,探她灵根的测灵碑貌似呆了一两秒,直到接受到某人的视线威胁才吓回神,抖出一串字。
这时雁北周身散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似能照到夜间大地万物去。清辞看见被光芒覆盖的雁北,眯了眯勾人的桃花眼。
天生的王者气势,睥睨山河的霸道。
他的北北,如此闪耀。
还远在那边学院大门飞过来的众长老一眼从自家学院里泄出来的光芒,个个高兴的胡子纷飞。除了刚刚进去的尊者的心上人,还能有哪个啊!
雁家大院里坐着的雁老爷子雁修自然看见了那股从清一学院中心窜出来的一缕直光,阴沉的眉梢皱起:有一个比大孙子还有天赋的人出来了,必须除掉。
一缕神识回归雁修的掌中,雁修清晰的听见所传之话,随即不顾情绪的掀飞了面前的古桌,狼藉一片。他依旧不泄气,心头的火还没消失完。
派去杀清辞老东西的那批元老,竟然全军覆没!
与此同时,许久不见反应的测灵碑上浮现出一串繁体字,被群光照耀的雁北依照看过去。
“雁北,15岁,女,灵根属性为金、木、水、火、土,适合职业为修炼者、炼药师、炼器师,综合评价……”
测灵碑最后缓缓出现八个字。
“天机已泄,不可告知。”
天机,是指她已经死过一次吗?
清辞自是看见了,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惊悚,心中涌出无止限的喜悦。那种感觉,好比如酵了许久蜂蜜喝下去,味在口中,甜到心里。
他没认错人。
待雁北被光芒带下来时,清辞早就变成了之前的表情,雁北身上穿的已是测灵过后天赐予的一袭白衣,她手伸过来想给他穿上他给的衣衫。
清辞猛地抓住了她的手。
雁北披衣的动作顿住,理解为他想自己穿的意思,她抬头看他,语气幽幽,没被面具遮住的那一半张脸格外妖冶:“嗯?”
清辞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吐出来:“我可以……摘下你的面具吗?”
她半开玩笑道:“摘了我面具可是要负责的,你负责么?”
谁知清辞几乎是立马便道,语气毫不迟疑:“负责。”
雁北一把给他披上衣衫,还没在认真状态,她没添脸过去也没拒绝,唇角轻柔笑笑,说的风轻云淡:“那你摘啊。”
清辞看着她的笑,果真抬手触碰她的面具,给她摘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另一半脸如他所料,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成恐怖。他一眼细细看过去,两边脸如天地之差,那被面具遮盖的另一半脸上,或凸或凹,数百条被打被侵蚀的伤痕密密麻麻的交纵在一起,其中有几条显得尤其年长,应该是从小便跟着她的,从远处一眼望去,极倒人胃口。
即使清辞知道这不是她这个灵魂所受的伤,可只要关于她,他还是心疼了。
雁家人,该死。
“恶不恶心?”雁北摸上自己的脸颊,又摸过眼角,嘴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肯定恶心死了。”
清辞拉过她的手,薄唇缓缓吻上去,他吻过眼角,吻过睫毛,吻过脸蛋,再吻至她的下巴,整个过程他做的专情又怜惜。
他喃喃道:“不恶心,北北一点也不恶心……”
雁北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她静静等他吻完,忽然间就生出一种冲动,想要执他之手,与他到老。世界上女孩的容貌往住是最让人在意的,不然就不会多出来这么多整容机构,而他们不过见过几面的陌生人,他却对自己这个样子表现不出一丝嫌恶。
那是最危险的,也是最容易让人心甘情愿沉沦的陷阱。
她一把反抓住他的手,“清辞,不介意有人要跟你来挤挤学院这个窝吧?”
天边窜出一缕晨光,未来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