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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天下唯剑

“我有昆吾剑,求趋夫子庭。白虹时切玉,紫气夜干星。锷上芙蓉动,匣中霜雪明。倚天持报国,画地取雄名。”

话说七日之限已近尾声,陆陆续续已有三十余人闯过往生梯,登临峰顶傲视群雄。

往生梯上,还有千余人喋血哀怜。时不时就会有几个人粉碎当场,化作一团触目惊心的血雾。

山顶上峰,一群少年冷冷的看着山下一幕幕惨案,心中一阵后怕,同时又有一丝侥幸的喜悦弥上心头。

秦尚峰两兄弟,站在一旁的栏杆边,注视着半山中的司徒令,隐隐有些担忧。

但见司徒令,身影一阵模糊,一阵清晰,身影周围紫金剑气流转,紫霞绽放,剑意凛然……乍一看恍若一名剑君,顶天立地,正在领悟心中剑道,窥得剑之真意。

而梦识幻境中,司徒令的头脑渐渐清晰过来,周围也不再是一片白茫茫的天地。

此时有了山,有了水,有了朱雀庭阁,有了一弯明月。

淡淡的月光,洒下神秘的清辉,斑驳的树影谱写凛然的剑意。

司徒令静静的看着对面坐着的一位,一身青白相间道服,浓眉剑目、鹤发童颜,笑容七分刚正三分奸邪的神秘老者。

老者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司徒令手中的剑,目光之中泛着光彩。

“你手上的那把剑,很有意思。”

“哦?”司徒令微微诧异,这把剑是隐先生给他的。倒不知其中有何奥妙。

“你难道不曾听过剑的哀鸣?你手中的那把剑是一把有故事的剑,他的故事很沉重。”

“前辈很懂剑?”

“哈哈哈,小辈,你可知我便是你手中《天剑八式》剑谱的创作者——剑尊丹枫一剪红。”

司徒令心中微微有些惊异。

“那不知我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又怎么会与前辈相遇?”

“是剑的指引。”

老者透过树的剪影,遥望远方的明月,双眸是月的倒影,是夜的沉思,是情的缅怀,是剑的绵绵细语。

老者痴迷了今夜的景,司徒令痴迷了老者的情,那是剑的缩影

“既然是剑指引我来到了这个地方,那不知前辈能否赐教?”

“但说无妨。”老者轻饮了一杯月下泉,心中一口甘冽。

司徒令见老者并未拒绝,便殷切道:“不知前辈如何理解剑之生,剑之死,剑之真意?”

老者微微笑了笑了放下水杯,负绣翻肘,举手投足之间,四周剑鸣嗡然乍响,顿时百剑齐鸣,今夜来朝。

老者手中凌空出现一把金光闪闪,寒光四溢的方正长剑,长剑一出,一股浩然正气充斥四方。

老者用指关节在剑壁上轻轻一敲,但闻一声佩玉鸣环的清脆声响,敲碎了静谧的夜空,不绝于耳。

“这是一把王者之剑。”

同时老者手一松,巨剑飞入夜空,盘旋于天地,同一时刻又有一把剑呼应而来,这把剑上鲜血汩汩流淌。剑之铮铮,响彻心扉,令人却穿心透骨的疼痛。

“这是一把杀人之剑”

……

老者转眼之间手中已过数十把剑。

每一把都令司徒令内心震撼,赞不绝口。

“其实剑与人类似。有些人活着却自甘堕落,缺失灵魂与信仰,整日如行尸走肉,那么活着与死亡何异?!而有些人虽然肉身腐朽,散于山林草木,为虫食蛇撕,但是一身英气确是存于天地之间,任岁月洪荒洗礼,经千古而不衰败,那么你怎么又能说他死了呢。”

老者说到这,顿了顿。看着司徒令目光中微微有了一丝光彩,笑了笑再接着道:“同样,剑有剑格,有剑之品性,有剑之灵性。有灵性的剑谓之剑之生,灵性缺失的剑谓之剑之死,而行者行剑谓之剑之真意。不同的剑客,不同的剑,有着不同的剑之真意,而你是一把追寻之剑,你的剑之真意,在路上。”

老者说到最后,露出欣赏的眼光,赞叹道。

“有灵性的剑,哪怕不具剑之外形,他依然有剑的魂魄,剑的英气,剑的品格,那前辈可有什么可证明的么?”

“哈哈,证明之物,就在你的手中。”

“我的手中?”司徒令心中轻咦,“前辈所说的莫非是我手中的剑?前辈见过我手中的剑?了解我手中的剑?”

“哈哈,我不曾见过你手中的剑,但是刚刚一会,我已经和他交谈过了。”

“那此剑凭何证明呢?”

“他是一柄断剑……你可以抽出一观,观他是生,是死。”

司徒令心中惊异,缓缓拔出手中之剑,剑出匣,空中寒意凝结,雪雾飘洒。

但见寒光凛冽,剑气四射,一股剑之英气,袭上心头,让人不由自主,竟忽觉自己言行鄙陋,欲行膜拜。

往生梯上,司徒令陡然化身一把断剑,剑之嘤嘤,纳九方天地英气聚于一身。一股冲天剑意,直充九天云霄。

话说陈道生在隐先生离开之后,便坐在一边的石阶上,翻看着手中剑谱《寂灭轮回剑》。

第一式,夕华流转,怒灵斥天。陈道生微微吐纳元气,依照剑谱招式,手捏剑诀连环变化,转眼之间,剑意回旋斗转,千变万化。一式纳万式。着实惊奇。

倏尔,一道剑元围绕陈道生指间流窜,霞光灿然,婉若游龙。外形虽小,却隐有奔腾之势。

陈道生见自己如此迅速便掌握了第一招,兴奋地差点跳起来。不过随即剑元不稳,瞬间崩裂。

不过这第一招就算是马马虎虎的掌握了。想到这陈道生心中暗自膜拜自己,打算入世救民。便顺着长亭小路向城中出发。

走着走着,陈道生忽觉胸口微微有些发热,仿佛胸口正有一团火焰熊熊燃烧一般。

陈道生微微吐纳,感应着胸口火热的部位,顺着经脉将其引入丹田。

如此竟一发不可收拾,只见丹田部位,一丝清辉越聚越多,丹田竟然不断的扩大,直至某一刻,清辉流转,不再扩大。这时陈道生感觉身体里多了一股莫名的力量。

山林之中,此时传来一阵打斗之声。一群飞燕惊飞。簌簌林叶,草木皆兵。

只见前方七名土匪,以独眼为首,面露凶煞,肩扛大刀。正是江湖上凶名远播的绝命七郎

传闻这七人,四处横行霸道,烧杀抢掠,凡是遇见过他们的人,男的皆会被砍首挂在站寨门前,女的姿色上佳者会掳回山中**凌虐。

陈家是东篱国碧水湾月城中的一大家族,传闻陈家有个小女儿天生资质过人,秀丽绝佳,配有三分病态,实是难得的一大美人。

这些话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绝命七郎的耳朵里……

陈安远心中恐慌,后悔自己出来时没有多带几名护卫,这才让这群盗匪有了可乘之机。

“陈老爷,我们哥几个可是足足在这里等了你半个多月了,你今日才来是不是应该给我们点补偿才是啊。”

“你,你们想要什么补偿,我都给你,求求你们放我们一条生路,来日陈某必当重重感谢各位大侠不杀之恩。”

“大侠?哈哈哈”独眼匪首哈哈大笑道:“我说老头,你年纪大了,难道眼睛也瞎了吗?我们是无恶不作的土匪,可不是你眼中的大侠。”

陈安远内心愤然,但是依然硬生生的堆出一丝笑意。他的随行护卫现如今已被屠杀了个干净。这帮歹匪下手太过凶狠。让他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违逆。

陈道生耳边传来一阵打斗声,便寻声所至。

丛林中,地上已经躺了20多具尸体,一个娇小的姑娘此刻正躺在母亲的怀中,微微抽泣,显然是受到了极大地惊吓。

而站在前面的那个老头虽然依旧挺着,但是看样子也被吓的不清。

“靠,刚刚修炼出第一招,就给老子英雄救美的机会,这游戏还真是有趣,我想下面应该就是以身相许之类的了吧……”陈道生心中哈哈大笑的意淫着。

“大侠说笑了,求大侠放过我们一条生路吧,我愿把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送给大侠们。”陈安远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绝命七郎不断的磕起头来,只为求得一线生机。

陈道生微微叹了口气。“弱者总是只能乞尾摇怜。”

隐先生在不远处看着陈道生趴在草丛里唉声叹气,不觉好笑。

就在陈道生刚欲跳出之际,绝命七郎反问到:“什么都可以?”

陈安远见对方似乎有同意的意思,急忙答道:“同意同意,只要大侠们一句话,倾家荡产,我也一定会满足大侠们的一切要求。”

“好,爽快,那我们现在就要你的女儿,哈哈哈哈哈,你要是真有诚意的话,就乖乖的把你的女儿送过来。”

陈安远瞳孔骤缩,脸上露出一股煞气,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绝命七郎自是将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冷哼。

陈道生瞬间被一股冷意侵袭。

“灵萱,既然大侠这么喜欢你,父亲决定今日便把你许配给大侠了。”

陈安远背对着自己的女儿,冷冷说道。

“哈哈,陈老爷果然是生意人,卖女儿也是如此果决,不拖泥带水,我们绝命七郎也是自叹不如啊。”

“父亲”陈灵萱趴在母亲的怀里,叫了一声父亲,微微轻咳了两声。

“母亲……”陈灵萱病态白皙的脸庞,露出一丝痛苦。

“萱儿,你还在踌躇什么,难道你还想让我和你娘给你陪葬不成。”说完陈安远过去就是拉陈灵萱的手腕,向前脱去。

绝命七郎之中的老二,佝偻驼背,右手握在刀柄上,脸部有一道疤痕,触目惊心,此刻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向前缓缓走来。

陈道生心中一阵鄙夷,卖女求荣,有这样的父亲,陈灵萱也真是可怜。

双方走到跟前。

陈安远硬生生的堆出一丝笑容道:“大侠,这是我女儿,今天就将她许配给你们了。”

说完,陈安远将女儿猛地的向前一推。

陈灵萱一脸煞白,眼中尽是不甘的泪水,但是为了父亲,为了母亲,无可奈何。这是她的宿命。她自幼多病,已经让父母操碎了心,今天也算是终于有机会回报他们了。

驼背盗匪见陈灵萱被推了过来原本想从背后抽出弯刀结果陈安远的性命,如今却是措手不及,只得放弃动作双手去接美人。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惊人的一幕!只见陈安远在推出女儿之后佯装离开,却是瞬间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顺着女儿的胳膊下方,毫不留情的刺向前去。

匕首穿过缝隙中,瞬间插进了驼背盗匪的心脏。

“呲啦”一股鲜血奔涌而出,驼背盗匪,目眦欲裂,一脸不甘。

陈安远一把拉回自己的女儿,护在身后。

陈灵萱,双目泪水早已夺眶而出,口中呢喃“父亲”。

众人一时愕然。陈道生更是一脸惊恐,“究,究竟发生了什么。”

其余六匪亦是被这一幕惊呆到了。随即勃然大怒。

“你居然杀了二弟,哼哼。”独眼匪首怒极反笑,眼神折射着阴冷的光芒。缓缓向前走来,背后大刀上,血渍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独眼大汉拎起巨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砍来,想要将陈安远生生劈成两半。

陈道生手掐剑诀,冷喝一声“寂灭轮回剑第一式,夕华流转,怒灵斥天。”但见指间剑元流窜,周围天地元气凝滞,微微荡漾,竟使独眼大汉手中动作微微一凝,随机一道剑气疾驰而出。

“咣当”一声,独眼大汉竟被击飞出去,撞在了几米之外的一棵大树上。

陈道生护在父女俩前,同时再催真元。丹田处,清辉流转,化作剑芒,凝于指尖。相同的招式却比刚刚又凝练了几分。

绝命七郎剩余的五个人立马冲了过来,手握凶器,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这时那个独眼匪首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手中的大刀,竟然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勃然大怒道:“将他们全部给我剁成肉酱喂狗。”

陈道生顿时慌了神了,他这个半吊子对付一个人还能勉勉强强,让他一下子对付一群人……

“哎,别别,都是道上的兄弟,何必打打杀杀,多一名朋友胜过多一名敌人。有话好好说。”陈道生一脸贱兮兮的央求道。

众人竟一时无语,停下了手中动作。

“老二都已经被他们杀了,你们还在犹豫什么!”独眼匪首冲着其余几人咆哮道。

场外突然传出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夕华流转,怒灵斥天”

悄然飘飞的落叶,竟无声响,这一刻时间恍惚静止,陈道生只敢周围多了许多把剑,回转,森然,刹那间,剑芒划破咽喉……

七日时限已到,往生梯竟开始出现崩塌迹象,原本青翠的山林,碧玉石阶,今日突然乍放诡异的腥红血芒,同一时刻,空中出现一颗恐怖的巨大窟窿头,伴随阵阵阴风邪气,窟窿头中乌黑的魔气吞星噬月,掩天蔽日。

这颗巨大的窟窿头口吐刀镰,往生梯上顿时一片凄厉哀嚎之声响遍整个山野。

顶峰之上众人冷漠的看着下方这一惨然的一幕,心中微微作呕。

秦尚峰微微叹了口气。司徒令最终还是没有上来。

就在这时,峡谷之中,一道浩然剑影,伴随着一声响彻天地的怒然龙吟,一道傲然的身影凌空飘至峰顶。

司徒令双眸剑意流窜,身上一股磅礴剑压威逼众人。

就在司徒令拔开断剑的那一个刻,一股弥漫洪荒的剑意传承,冲进司徒令的神识,同一时刻他也明悟了生死,明悟了剑之真意,生之真意。梦识幻境瞬间崩塌。

然而这一刻,一道血镰逼命而来,司徒令以身御剑,纳九方元气,催动胸口龙元,一瞬间突破壁障,巍巍降临山顶。

此时的司徒令,身上隐隐有一股蓬勃的剑之英气,高傲眼神,一睨群峰神态。

司徒令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何种地步?丛林之中陈道生为英雄救美陷入包围之中,他能安然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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