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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破镜重圆续旧缘

我住在桃花庵里,服简餐素,晨钟暮鼓,心却不得安宁。

只有每日,收到靖风报平安的书信,开拆看时,方能唇角含笑,心绪安宁。

“媳妇,你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早早睡觉?我很乖,早上下朝陪着咱俩的孩子玩了一会,用过晚膳,看了会子书,早早就睡了,没有通宵。你不在,我一个人在王府里很寂寞难受,到处都看不到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很想你。”

笑着看完,泪一滴一滴落到纸上,悄悄说:“相公,我也想你啊。一样的想。”

提笔写了几个字:“相公,我也想你,我有好好吃饭,也有早早睡觉。我还在面壁思过,争取早日想通了回来。”

我知道,我有一天想不通,回去也还是一样的徒增烦恼,自己痛苦,也让靖风难过。每日我就是面壁蒲团上坐了,尽量宁静了思绪,然后用心与自己对话,说服自己。

“靖风从前说我是迷糊,我还不承认,后来一一印证,我就是。傻瓜笨蛋也是这样,都是我。”

“五妹说得对,越是近乎的人,伤得越深,我小心后退,可终究还是伤了,原来,在我心里这么在乎你们,我的相公,我的大哥……”

“想悄悄一走了之,可是我真的放不下靖风啊。他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挠墙……迷糊……泪目,让我好好静静,好好想想。”

“抱头,我还是难受,我TM的难受死了。”

“严重鄙视东方笈清你个白痴,有什么好难过的?有什么好纠结的?这不就是一个从淡到浓,再从浓到淡的过程吗?之前你有在乎过吗?没有!完全没有!现在你这是做什么?想通了你就回去,想不通你就哪凉快死哪里去!抽什么抽?你自己不累,你身边的人看着也累死了……想滚就滚得远远的,徘徊个什么徘徊?”

……

如此日日面壁,我把让我想离开靖风的想法当作心魔,狠狠骂自己当作当头棒喝,把我俩经历的事从头细想一遍,想着能什么都想清楚,以后再也不要无理取闹,回到靖风身边,像从前一样,我们好好过日子。

映雪敲门:“二小姐,有客。”

我懒懒回应:“谁啊?我不是说了不见客的吗?”

映雪低声:“是苏卿宸。”

我:“让她门外有话就说吧。”

苏卿宸:“里面是笈清吧?我到现在也没弄懂是怎么回事,我那样喊太子让你生气的确是我的错,跟你说声对不起。”

沉默片刻,我回:“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想再说什么,缘尽于此,多说无益。”

苏卿宸:“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用一遍一遍提醒我,在我的印象里,一直都把你当最好的姐妹,因为从前你对我确实没话说,我一直很纠结,自己做错了什么,仅仅因为一个称呼?我不相信你是个小气量的人,今天找你也是鼓足了勇气,明知道你的答复,我还是主动找你了,没关系,你既然决定了,我无话可说,能听到你回答,还是很高兴的,这远比沉默好太多倍了。”

我默言,听她的脚步渐行渐远……

我却去怪谁?这一切,都是我的心魔,屏息面壁坐了,努力想求心中宁静。

……

靖风日日给我写信,他早把亲事退了,也不要什么侧妃了,也不和大哥去青楼听曲了。我心里越来越思念他,想着他的点点滴滴,恨不能回王府去,再也不要离开他,让时光倒流,回到从前……

这日我方起床,用过早膳,对窗发了会呆,听映雪说靖风来了。

我掩上门,背靠着,靖风低声:“媳妇。”

我:“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靖风:“我有,今天吃的土豆鸡块。媳妇你吃了吗?”

我泪下:“吃了,很想你。”

靖风:“我也想你,想得肠子痛。”

我:“我也痛,想得心肝全痛了。”

……

我忍不住打开门,如往常那样,扑入靖风怀里,泪眼相看泪眼,我俩进了屋,互相代为拭泪,我说我抽抽好了,以后都不会抽了。

靖风:“媳妇你回去吧,你不在……我会疯掉的……”

我红了脸:“我心里难受,可是我说我最少要十天才回去,现在怎么好意思回去?”

靖风笑了:“我也难受,回去吧回去吧,别哭了,肩膀给你靠,鼻涕眼泪任抹。”

我皱眉:“我也想回去,可是,我怕,我怕大哥啊。”

靖风:“你个笨笨。子墨说了,最舍不得的就是你。还说你是个笨丫头。”

我:“我怕他又弄个什么庭院,又给你弄个毛线侧妃,过一久又让我去看,又笑话我一次,还是等你洞房了,再得瑟给我看……”

靖风把我揽怀里安慰:“别伤心了,你大哥就那性格,你难过就先不见你大哥好了。”

我轻捶靖风后背:“苏卿宸来找过我了,你说,你和他怎么回事?”

靖风:“我和他什么事没有,我再也不会见他了。恒铎也说我太憋着自己了,我说有那闲心跟这女人生气,倒不如想想媳妇,我现在只想等着你,旁的事儿都浮云。”

我哭:“你说,你想纳侧妃,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要瞒着我,让我难过?你忘了,从前苏美人的事?你自个也说最讨厌人家背后做什么手脚了,我也和你一样的啊!”

靖风:“所以说我笨蛋,神经大条。……”

“呜呜……”说了,哭了,笑了……我们一起回了靖熙王府。

……

晚上,红烛高照,我俩坐在案前,似乎,一切都回到了从前,可是,我们都知道,彼此心底都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等待我俩互相安抚,互相填平……

我伸手,轻轻摸了摸靖风的眉毛。

靖风也伸手,给我轻轻理了理鬓边的乱发:“你在我眼中是最美~~~~”

我微笑看着他:“你在我眼中是最美~~~~”

靖风:“媳妇,我明儿就叫画师来给你画像,画得漂漂亮亮的咱挂屋里好不好?”

我:“捂脸,接受贿赂。你也画一个,咱挂一起好不好?”

靖风:“嘿嘿嘿嘿。”

我:“相公你困不困?”

靖风:“困,困死了,咱睡觉吧。”

……

靖风下朝回来,接过我倒的茶,边喝边给我说:“太感动了,今天。朝以爹在朝上一个劲帮我说话。大哥说他这是护犊子。哈哈哈……”

我笑了,给他准备更衣:“那是,咱爹就是好,最心疼咱俩了。”

靖风:“媳妇,走爷带你听曲去。今天听说东门梨园新来了个戏班,有个旦角叫什么苏艳红,好身段,好口角。……”

我微皱了眉:“我不想去,咱换一个地方听。”

靖风一听,知道我是听到苏字不舒服,沉默了半晌:“好,爷带你去醉香楼,那里曲好酒好,你一定喜欢。”

我俩更衣,相携出游,尽兴而返。

又一日,靖风回来就拍桌子:“哼哼,那土财主计老爷,来我这里想给他儿子买个官做,别人我倒可以考虑考虑,就他?万万不行!我让他抱着他的银子滚一边凉快去!”

我上前轻轻给他捏肩揉背顺气儿:“嗯,这种土财主,咱不理就是。走咱湖上泛舟去,晚上咱做荷花吃好不好?”

我俩哈哈一笑,湖上泛舟,至晚方回。

就这样,我俩虽成惊弓之鸟,常常触目心惊,亦能求同存异,互为安慰,慢慢的,气温一天天热起来,我俩也渐渐提起兴致,把不快抛开。秋千上,又常有我俩的笑声,书房里,我俩又常常相伴看书、谈笑。乃至听曲,出游……一如从前。

……

有时,我也会胡思乱想,爬靖风怀里问:“相公,要是有一天,我悄悄走了。什么话也没留下,你会不会想我?”

靖风揽着我:“你悄悄走了我怎么办。我肯定会想死你的。”

我抬头认真:“嗯,我不舍得你。相公,我不会走的,因为有你。”

靖风:“我也不会走。我舍不得你。”

我满足叹气:“我为什么这么幸福,碰到你,相公。”

靖风:“缘分是说不清的。爱抚媳妇。”

我:“掩面,给你说,昨天朝以爹还问我是不是特别喜欢你。”

靖风:“我媳妇当然是特别喜欢我啦!!哈哈哈”

我:“那是那是,然后爹就说“很好,他很好。”哈哈。”

靖风:“被爹这么夸我各种开心。”

……

我附耳悄悄:“我要问你个问题。”

靖风:“你问。”

我:“为什么我穿着你衣服去青楼听曲,人家姑娘看都不看我一眼?为什么你一去,人家各种看你?”

靖风:“啊?……有这事?……难道是我说话男人么?”

我:“不会,我也模仿过你说话。”

靖风:“捂脸,你还模仿你相公我……”

我:“嗯,各种的模仿,我也想招几枝桃花玩玩。”

靖风:“给模仿。其实我之前一点没发现,后来好像还真是这样。”

我故作愁眉:“招来会不会被你抢去作小妾?”

靖风大笑:“不会的!我只爱你一个!别的都是浮云。”

……

我俩闲了就互相逗乐,一点一滴的想要忘了伤痛回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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