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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同居生活

我坐在华丽的私人智能汽车舒适的皮座椅上,出神地望着那车窗外的景色和那飞翔的白鸟。

“你知道的,一但这种事情被发现,你我都要受到惩罚。”我仍然偏着头,注视着车玻璃上映出我憔悴的面容。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只要不被发现就好了。”坐在另一边的少女优莉娅轻松的说道,仿佛完全没有清楚事情的本质。

我并不想让我的敌人(从阶级身份的角度上)因为保护我而受到本不应该有的罪罚。我还没有弱小到需要去祈求敌人的同情,无论如何这都是难以被容忍的耻辱。虽然不想承认,但现在确实就是这样一种情况。

我仍没有明白她帮助我的原因,我一无所有,没有任何东西值得被索取。但我也并不想去过多深究,好像只要揭开眼前和平安宁的美好幻景,就会暴露出空洞的黑暗与绝望。

无论如何,这样的发展显然偏离了我的计划很远。所以,就这样任凭命运的齿轮做出未知的旋转也不再去做过多干预,也许会更加轻松一些,但却也同样是一种懦弱。因为我在寻找一个将一切责任推托给那所谓命运的籍口,来安抚内心的不安。

“我们现在要去的是我独居的公寓,用来隐藏逃犯最合适不过。我们现在是共犯了,雪凛同学!”她笑着对我眨眨眼,我却不寒而栗的急忙避开她的视线。

“显然,我不建议你以这样的身份去医院就医,我会为你处理伤口的。总之在伤好之前,不要再去别的地方了。”她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那还真是感激不尽的说……”当然,我并没有对其抱有太大希望。

话语间,我们来到贵族居住区。如此熟悉的建筑风格,不禁让我怀念起过去的生活。也正因为记忆中留存的美好,现实才显得如此令人绝望。

一栋栋哥特式别墅耸立在这座巨大的花园中,毫无规律却又不失美感。被绿树和花丛簇拥,在流水中映射繁荣。林荫中的幽静小路通向远处的小山,白色大理石打造的斜顶回廊连接着金碧辉煌的庭院,如此安宁祥和。但我却记得,当那一辆辆警车与军队将这华美打破,一切又是多么脆弱与败落。

从车库中走出,来到大门前。优莉娅正在进行着的智能识别忽然停了下来,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转身对我说:“身为贵族,平时生活非常紧凑,学习和工作也很繁重,所以……所以……”

我完全不明所以,疑惑地挠挠头。

“总之,你做好心理准备。”说完她便重新开始刚刚中断的智能识别,在经过一系列严密审核过后,我来到了那崭新的世界。

各种书籍杂乱无章的堆放在桌子和大理石地板上。沙发被各种零食挤满,五颜六色的衣服随处可见。通向二楼的楼梯竟然挂满了可爱的毛绒玩具。我终于明白在进门之前我应该做好怎样充足的心理准备。

我小心地避开地面上的各种危机,走进屋内。没有关闭的电视正播放着新闻,两台笔记本电脑在他们主人不在的时候仍然拼命工作着。

“那个,我虽然不想抱怨,但,请问这房间曾经整理过吗?”

“当然,我记得最后一次整理是在三个月前。”优莉娅完全不知道是在因为什么而骄傲地回答道。

“这么大的房子,其实完全可以雇几名仆人来清扫。”我打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流通进这封闭的空间。

“以前有请过,但都被我赶走了。我不需要仆人。”忧莉娅一边摆弄着电脑一边回答道。

“完全看不出来你不需要,如今贵族多数都有请仆人,这不仅是为了方便,也是一种地位的象征。”我对她的回答表示怀疑,凑过身来看向电脑屏幕,好像在编写非常复杂的化学方程式。

她转身拿起另外一台电脑,一边翻看着一本厚重的词典,一边敲打着键盘“你那顽固不化的老贵族头脑即使脱离了这个阶级也仍然难以有所改变。那些阿谀逢迎的笑脸如此令人作呕,为什么身为贵族就应该受到这样的礼遇,为什么身为贵族就必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为什么身为贵族就必须见自己不喜欢的人?”

“这是贵族不同于普通人的象征,是传统和应有的道德规范。”我反驳她,曾经身为贵族的我,一直被这样教导着。

她又一次换到原先的电脑,头也不抬地说“这是用自己创造的枷锁束缚自己的手脚。生活在那所谓的上层社会,在各种教条与规则的捆绑下生活。在出生的那一刻便已经制定了一生的计划,仿佛是在模具中成长,佩戴着假面,自身便是那雕刻虚伪的产物。”她皱皱眉头,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

“但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可以不让你们犯错,可以让你们做正确的事和应该做的事,而不会虚度光阴。你们最终也会成为对社会有价值的人。我的房间在哪里?”我不想浪费说话时的空闲时间。

“为了我好?正确的事情?谁来定义对与错,谁来衡量价值的多少?在世人的注视下过着被奴役的生活,我们背负着他人的渴望,成就他人的欲望,最终不过是被利用的工具罢了。就像那人偶一般,我们的手,我们的脚,被那名为正确和价值的枷锁束缚,我们的一举一动,不过是那丝线上上下下的拉动所造成。直到最终我们忘却己身最初的愿望,与这世界融合。你的房间是走廊左侧的第二个,我就在隔壁,等会我会为你整理一下,你先坐下等一会。”她指了指厨房对面的走廊。

“这样才是有意义的,社会需要你们!”我显然并不期待她能将房间整理成什么样子,但伤病在身的我也不得不接受这沉重的好意。

“是啊!我们被需要着,抛下自己的所思所想,投入到他人的希望之中。我们的存在对社会拥有价值,但若仅仅对自己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因何而活在这个世界上,心灵不属于自己,灵魂不属于自己。只是作为他人欲望傀儡的存在,自以为是自己的思想却仅仅只是他人愿望的输出。我们会成为世界所需要的人,社会所接受的人,他人所希望的人,唯独,我们无法成为自己所想的人。”她伸了一个懒腰,标志着工作的结束。转过身来,面向我。

“欧阳雪凛,从今天起我们就要开始同居生活了,请多关照。”随后向我伸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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