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辛此时到此必有要事,众人尽皆沉默。
“多谢前辈。”钟辛双手接过明尘道长递来的茶杯道:“方才晚辈本与少儒说话,忽听外面吵闹,我们就出门察看一下,却见一黑衣人正从房上掠过。初时我们以为只是普通的小贼,少儒便只身追了过去,想帮百柳庄擒下此贼,可后来晚辈听说柳庄主遇......遇到些事情,知道不妙,便赶到这里向几位前辈说明情况。”
说完这几句话钟辛不住咳嗽。
“不好!”柳万仞闻言拍案而起道,“问儿、轲儿、清儿你三人速去寻找凤雪与欧阳少儒两人!一定要把他们平安带回来!千万小心。另外若是遇到段莫麟,不可轻易与之动手,明白么?”
“是!”
父亲最后一句话,让柳天问心中不是滋味,但他也不好违逆,只得应下。
柳天问三人知道事情重大,不敢怠慢,挟了兵刃便欲出庄寻找二人,刚到庄门,有人却追了出来。
“三位留步!”
柳天问等人见是何云山与白仁杰、白梦杰兄弟追了出来。
柳天问抱剑施礼道:“不知三人前来所为何事?”
何云山三人还礼道:“我三人想与几位同去,略尽绵薄之力。”
柳天问闻言大喜。父亲命他与秦轲、卫清三人去寻找凤雪、欧阳少儒两人,可他心里却没有十足的把握。
如果今夜前来刺杀父亲的真的是段莫麟,那他们此行就势必会与“彩衣八卫”相遇,虽然魏艾已经受伤,胡得义、陈丰等人不足为惧,但也皆非庸手,而风恕己今日能胜卫清,虽是取巧,但实力确是不俗,至于另外几人更是神秘,不可不防。何况还有个更加神秘的段莫麟。他若没有惊人的本事,又怎么敢如此张扬?
可如果那蒙面人不是段莫麟,那又会是谁呢?这又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或者是一股势力?只怕也不好对付。
现在何云山白仁杰三人愿意相助,这是再好不过,这三人俱是武功高强之辈。白仁杰与何云山的声名更是不在柳天问之下。
柳天问连忙道:“那便多谢三位了,柳某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柳兄太客气了。”何云山三人道。
六人一同离开百柳庄,行了不到一里地便是一个三岔路口。柳天问提议分三路寻找,何云山与卫清一组沿左路、白仁杰与秦轲一组行中路、自己则与白梦杰一组走右路。以啸声为号,无论哪一路遇到情况,另外四人都可以及时赶来救助。其余五人均无异议,当即如此照办,分路而行。
白梦杰与柳天问一路,心中对这“天问剑客”不无几分钦佩之情。这三路安排可以说是精巧得很,不但实力均衡,而且另有玄机。柳天问、秦轲、卫清三人熟悉周遭环境,三人必须分开各占一路。另外,卫清游侠江湖与何云山多少有些交情,他二人一路自是合适,柳天问欲与白仁杰一较高下人尽皆知,但这一战不是现在,所以此时两人还是回避的好,秦轲机警,有他伴着白仁杰再好不过,同时柳天问和白梦杰在一起,也少了不少麻烦。
白梦杰与柳天问寻了小半个时辰,期间两人随意谈论,聊到剑法武学时,柳天问的一些见解深刻而独特,白梦杰闻所未闻,这让他不禁暗暗叹服,柳天问不亏为上官木的入室弟子。
忽然从左侧传来一阵啸声,惊起一群乌鸦。
白梦杰看着柳天问问道:“这是谁?”
柳万仞道:“是卫清,我们快走!”
柳白二人赶到的时候,只见白仁杰、秦轲两人也早已到了,与何云山、卫清两人并肩而立。四人对面正站着一个黑衣人。
那人手握长弓,左手大拇指带了个黄铜扳指,腰间背上各挂一只箭筒,正是日间用长弓挡住白俊杰追击的人。
“嗬,又来了两个,你们还有多少人,让他们一起出来吧。既然不想让我们走,柳万仞之前又何必惺惺作态?”黑衣人冷笑道。
“你小子胡说什么?前来捉拿你们的只有我们六人,日间柳庄主已有言在先,放你们平安离开,谁想到你们却不识好歹,竟敢夜探百柳庄,刺伤柳庄主。哼哼,如今你不把事情交代清楚,你与段莫麟便休想离开!”何云山抢先道。
此言一出,令在场几人均感意外。
“何云山是飞羽寨的少寨主,素闻其谨慎沉稳,今日怎么如此冒失,对方还什么都没说,自己就先交了底?”白梦杰暗自想道。
柳天问眉头紧锁,用余光看了何云山一眼。
“什么?柳万仞受伤了?!”黑衣人面露诧异,忽又面色一沉,道:“看来你们认定是我们做的了?”
“非也,非也,”柳天问上前道,“家父言明绝非段楼主所为,绝无刁难之意。我们几人前来本是为了寻找两位小兄弟,不知足下在这林中可曾见过?”
黑衣人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六人,道:“我什么人也没有遇到,你们回去吧。”说罢,他便转身欲走。
“站住!”柳天问斥道。柳万仞受伤,嫌疑最大的便是段莫麟几人,看在父亲与师父的面子上,本不想与他们纠缠,此时见黑衣人的态度如此傲慢,柳天问心中怒火再难压抑。
黑衣人缓缓转过身来,冷笑道:“柳少庄主,可还有什么事?”
柳天问道:“只怕要劳你跟我们走一遭了。”
黑衣人左手持弓,右手摸向腰间箭筒,沉声道:“百柳庄果然都是无信无义之人,你们是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柳天问几人都是小心戒备着。卫清紧握长枪,秦轲脱下袍子握在左手,右手亮出了鱼肠剑,何云山自怀中摸出一对铁笔,白梦杰按住剑柄。六人散开成一圆弧,各守方位。
柳天问道:“我相信,以我六人本事,当今世上,没有人可以挡得住我们的合力一击。”
黑衣人默认,他清楚这六人的本事,六人俱是青年侠客中的佼佼者,天衣楼之前对他们做过很详细的调查。
柳天问接着道:“足下还要做困兽之斗么?”
“哈哈哈!”黑衣人仰天大笑。
“你笑什么?”柳天问问道。
“我笑你们对‘彩衣八卫’一无所知。”黑衣人道。
“我没空与你们胡扯,我再问一次,你到底跟不跟我们走?”柳天问按剑道。
“那得看你们的本事了。”黑衣人道。
“你有自信胜得了我们?”柳天问道。
“我想试试。”黑衣人扬眉道。
柳天问面色阴沉,另外几人也并不言语。
其实在场七人心中都很清楚,六人合击绝不可能!
以众凌寡为江湖人所不齿,何况柳天问六人都是声名俱佳的人物,又怎么会围攻一无名之辈?可是以一敌一由何人出手,谁又有必胜的把握呢?
黑衣人早已料到这一点,所以才始终有恃无恐。
七人静立许久。
白梦杰打量着己方几人。柳天问、何云山与兄长白仁杰自恃身份,自是不愿率先出手,卫清日间不敌风恕己,锐气不足,不宜出战。如此看来合适的人,只剩自己和秦轲了。
白梦杰看了看秦轲,秦轲面沉似铁,看不出丝毫端倪。
白梦杰运了运真气,向前一步道:“就由白某先来领教足下高招。”
“好!还是白二侠爽快!”黑衣人揶揄道,“倒是比不少名门之后强了不少。”
卫清眉头一皱,正欲上前,却被身旁的秦轲拉住。柳天问面色阴沉,静静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二弟,多加小心。”白仁杰叮嘱兄弟道。
白梦杰冲兄长点了点头,旋即转过身来,立剑当胸面向那黑衣人,道:“还未请教足下尊姓大名。”
黑衣人持弓抱拳道:“在下姓花,名问道。”
“原来是花兄,”白梦杰道,“花兄当真什么都不肯说?”
“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白二侠信么?”花问道道。
“我的看法,重要么?”白梦杰摇头道,“花兄,亮兵刃吧。”
“已经在手中了,动手吧。”花问道晃了晃手中的长弓。
“日间,花兄没有伤我三弟,白某在此谢过了。”白梦杰道。
“那不足为道,”花问道道,“如果不是白三侠太大意,他能接我二十招。”
此言一出,柳天问六人都是一惊,花问道竟敢如此口出狂言?!白俊杰一手快剑驰名江湖,就连柳天问等人也不敢小觑了他。
“二十招?”白梦杰皱眉道,“花兄,真是自信啊。”
“实话实说罢了。白二侠不信?”花问道道。
“四十招!”白梦杰道。
“白二侠什么意思?”花问道问。
“我和你过四十招,若在四十招里,我不能胜,那今日我便就此罢手,不再理会与天衣楼有关之事。”白梦杰道。
柳天问等人闻言不禁皱眉,还不知花问道武功深浅,怎能如此托大?白仁杰也暗怪兄弟孟浪。他们心里清楚,白梦杰如此说是为了给白家找回面子,大音剑的传人不能被人轻视。
“想不到白二侠也是性情中人。”花问道笑道。
“无谓多言,出招吧。”白梦杰道。他已经有些生气了,花问道实在狂妄。
“还是请白二侠先进招吧。”花问道道。
“好!”白梦杰不再推辞,“第一招,我还是用‘大漠孤烟’!”
花问道道:“白二侠自便。”
又是大漠孤烟?今日这招已经出现过两次了!
白梦杰手按剑柄,银铃轻轻摇动着。花问道神色镇定,目光始终不离白梦杰的肩膀。
“你要不要先放下箭筒?”白梦杰道。
“不用!”花问道道。
“好!”白仁杰话音刚落,旋即拔剑刺向花问道,动作一气呵成。
同样的一招剑法,白俊杰与白灵杰之间已是云泥之别,但白俊杰较之白梦杰又是弱了几分。白梦杰这一招不似白俊杰的那样快,但却另有一种沉稳。
“大漠孤烟”在白灵杰的手上有五种变化,到了白俊杰手中可以有六种变化,至于白梦杰的只有一种!但这一种却是连绵不绝,将几种变化尽皆都涵盖其中,宛如六把剑同时攻向花问道。
花问道怎敢怠慢,小心戒备,手握长弓不愿硬接,尽力闪避游走,想从侧面攻击白梦杰的手腕。
白梦杰岂能给他机会?招式连贯,滴水不漏,不给对手丝毫可乘之机,宛如一张大网罩向花问道。花问道手中的弓不过是张角弓,虽然也是精心打造,但又怎么敢直接和白梦杰手中宝剑相碰?只能擦着剑脊小心应对。日间他接白俊杰的那一剑也是用了巧劲,虽然江湖上一直有种说法,那就是白俊杰的剑法已经超过二哥白梦杰,对这说法,天衣楼也是有几分相信了的。可今日花问道一见方知,白俊杰的武功不可与白梦杰的同日而语。
他兵刃上已处劣势,身手也难免受些影响。
十五招过后,花问道渐渐被笼罩在白梦杰的剑网之中。但白梦杰并不冒进贪功,依旧稳扎稳打,可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花问道难道只是纸糊的老虎?听他刚才的口气,只当他有什么惊人的本事,怎么这么几招便不成了?”
其实花问道此时也在暗暗叫苦,他见白梦杰出战,知道这种世家子弟最好面子,才故意说自己二十招便可战胜白俊杰这话,目的便是想激怒于他。其实若是论真本事,花问道要想胜过白俊杰需得三十招开外才成。
白梦杰果然中计,说出要四十招分胜负的话,而且第一招依旧是“大漠孤烟”。花问道本是心中暗喜,在最初的五招还稍有放水,只想引白梦杰猛攻,进而露出破绽,没想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白梦杰与他交手时竟如此沉稳,不急不躁。花问道故意留下的几处破绽,非但没能引诱对手上钩,反而让对方发现漏洞,让自己身陷险境。
“看来得拿点真本事出来了。”
花问道舞动手中长弓,尽力贴住白梦杰的长剑,想借力将剑招引开。白梦杰久经战阵,如何不知他的意图,便趁势而为。长剑不再刺向花问道本人,而是改为削其兵刃。
花问道的手腕也是灵活得很,白梦杰的招式毕竟较慢,竟真的被他带开了一招。趁着这难得的空隙,花问道一拍腰间箭筒,一只铁箭竟从里面弹了出来,原来这箭筒中设有机关,难怪斗了这么久也不见有箭从中掉落出来。花问道握住箭杆向白梦杰膻中一点。白梦杰连忙回剑防身,箭头正戳在了剑脊之上,好不惊险!
花问道顺势背起长弓,又抽出一只铁箭,重新拉开一个架势。这两支箭都由精铁打造,箭头寒气森森,锋利无比。
白梦杰料他接下来必有怪招,不敢大意,可是如今已过了二十五招,剩的机会已经不多了,不禁暗怪自己太过冲动,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他紧握剑柄,想着应敌之法。
一旁观战的柳天问对局势更是挂心,一来他不能让花问道轻易离开,如果接下来白梦杰未能取胜,他定要出手擒下花问道;二来大音剑法对他的吸引实在太大,因为他是练剑成痴的人,这比试太精彩。
而一旁的白仁杰则在为自己的兄弟担心。“梦杰,还能坚持多久?”
眼前对手的功力决计不在自己之下,白梦杰已经在为自己的冲动后悔,还剩十五招,没有什么退路了。他没有回头,但他可以想象的到身后几人的表情,一定是他不喜欢的表情。他也并非完全不留退路,刚才的话他没有说死,即使不能得胜,也不过是他不再管,不代表其他人不能继续追究,但他想赢,因为他的心还是骄傲的。
白梦杰长剑一横,削向对手。
花问道举起双箭一格,只剩十五招,只要守得住便算是挫败白梦杰的这一强敌,至于另外几人,到时再做打算,何况他早就已经安排好了脱身之法,否则他也不敢只身一人在此断后。可他没想到白梦杰这一剑力道比之前大了不少,招式不似刚才那般沉稳,变得大开大阖,迅捷刚猛,险些没有接住。
白梦杰的剑比寻常的剑要宽一倍,也更重一些,除非臂力过人,否则招式上通常走的都是沉稳的路子,像白俊杰便是为了练快剑,才将大音剑的款式改了,把重量减轻了不少。可此刻白梦杰将重剑使得如此之快,这样太耗气力,恐怕不能长久。
白梦杰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剩下的机会已不多,虽然这样打自己消耗虽大,但是自觉也是可以坚持下去,现在不兵行险招,实难取胜。
果然,花问道虽换了兵刃,但依旧不敢和白梦杰硬拼,不过三招就被逼得快没了退路。这边又是一招“力劈华山”劈了过来,他慌忙举起双箭架住,可是不待他缓过劲来,白梦杰又是一剑砸了下来,隐有风雷之声,花问道用箭一阻,便连忙侧身一滚,避了开去,这一剑险险砍到自己的肩膀,花问道惊出一身冷汗,暗叫侥幸。
“不能和他这么打,我得贴住他。”花问道想道。他就地一翻,使出地堂功夫,双箭连环刺向白梦杰下三路。
白梦杰长剑横扫,挡了他一下,不过也是晚了,花问道已欺身近前,距他不过两尺。白梦杰长剑施展起来,多少有些受限,可他毕竟经验丰富,右手长剑护身,左手不住抢攻。
花问道两只铁箭在手中上下翻飞,越使越顺,变化莫测,十分灵活,与白梦杰互有攻防,打得甚是惊险。
转眼又过了九招,可二人仍是胜负难分。
花问道是越来越宽心,白梦杰却是越来越心焦,观战的五人也是个个担心。
白梦杰动作忽得一顿,慢了一下,花问道不知这是何缘故,心中一动,决定不再等下去。
趁着这难得的空隙,花问道左手铁箭刺向白梦杰咽喉,白梦杰侧身避开,花问道顺势一招“白鹤亮翅”,将对手又逼开一步。白梦杰此时好似没有还手之力一般,脚步竟也有些踉跄。
一旁的白仁杰暗叫糟糕。
花问道将两支箭甩手而出,可是这箭却不是射向白梦杰,而是分别朝着柳天问与何云山去了。
众人没想到会突然有此变化,柳何二人虽惊不乱,各使兵刃隔开铁箭。
大家不能再袖手。
秦轲率先用长袍罩向花问道,卫清一枪跟着刺来,柳天问与何云山稍慢一些,至于白仁杰则是快步来到自己兄弟身边,白二侠单膝跪地似是受了什么伤。
秦、卫、柳、何四人,还是慢了一点。
花问道双箭脱手之后,身子便已不住后撤。同时他解下背上长弓,凌空一箭,可这箭却是大失准头,直直射向了密林深处。
“几位大侠,好好玩玩吧!”花问道说完这句,便头也不回地向林外跑去。
“哪里走!”
柳天问等人岂能让他轻易离开,正要追过去,却觉察周围林子中有些动静,沙沙作响,只道林中有埋伏,就在这时自四面八方射来不少木箭竹箭!柳天问几人无法再追,将白梦杰围在中间,各使兵器格挡。
可是这木箭竹箭不但射来的角度复杂,相互交错而且并非一次而至,先后分作三批,每批也是各分先后,林中埋伏了多少人?
他们不敢大意,小心抵挡。待这些木箭竹箭射完,几人仍是各守方位,不敢乱动。等了片刻,柳天问朝秦轲使了个眼色,秦轲登时会意。
柳、秦二人一东一西窜入林中,要杀对方个措手不及。本当会是一番苦战,谁曾想,林中竟无一人。
何云山与卫清分别钻入南北两面林中,也是不见一人。
白梦杰本有旧伤,早先接柳万仞那一掌的时候,便已有些复发的迹象,但因为只有一掌,且事后立刻调息,方才压住,他本当无事,适才与花问道比拼时,没想到再次引发伤势,不然到了四十招他虽不能胜花问道,但也不会让他如此轻易地离去。
白仁杰见兄弟情况不妙便立刻助他运功调息。
柳、秦、何、卫四人将周遭搜寻了一遍,发现林中尽是绳索机关,方知中计。
原来因为魏艾受伤,花问道不得不独自留下断后来掩护楼主一行的踪迹,所以便率先在林中布下机关,刚才那一箭看似射偏,实则是为了触发第一层机关,之后两层接连发动,料想可以阻挡来人不少时间,过了此处之后,便又是岔路,每一条路他都精心设下多道埋伏机关,掩盖过各种痕迹,以此来迷惑追踪之人。
现在白梦杰旧伤复发,虽无大碍,但难以全力追赶,所以六人决定,由柳天问、何云山、秦轲、卫清四人先行追赶,白仁杰与白梦杰兄弟居后缓行。
柳天问没想到平日熟悉了林子,如今在这夜幕下竟变得如此凶险。百柳庄的名声不能坠!他双目精光一闪,口中长啸,大有直冲霄汉之势。
秦轲与卫清知他心中烦闷,并不多话。何云山面色阴沉,也不言语,只是小心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