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是命苦,做个公交车也能做错了,张峰对自己的运气也是无语了。
竟然坐到了南站,有转头去往北站的公交车。
晃晃悠悠的,不知道怎么的,他感觉整个人不怎么困,就是有些乏力,昏昏沉沉的。
没有想到,这车子转了一圈,又来到那个派出所的门口。
这时那里围了很多人,交通都堵塞了。
片刻之后,司机师傅开始掉头,走别的路。
乘客不答应了,纷纷叫嚷起来。
“怎么回事了,你怎么私自修改路线了,我要投诉你啊。”
“就是啊,我家在铁路小区,你这么绕,我要多走多少冤枉路啊。”
叫嚷的人越来越多,好多人竟然还要求下车呢。
司机大哥也是没有办法了,便说道:“派出所门口一个小姑娘被塔吊给压死了,死相老惨了,你们要过去讨霉头,那就下车吧。”
这时,没人叫嚷下车了,纷纷开始讨论死人的事件。
一听到死人,张峰的脑子嗡一声,难道是那个叫丽丽的女孩。
这时,他感觉毛骨悚然,一股恐怖的感觉袭遍全身。
之前张军的死,他好像只是在心里念叨了一句,说去死吧。
然后张军就死了,当初没有感觉,毕竟这是一个意外。
但是丽丽的死,他开始害怕了,还记得自己在公交车上明显的回骂一句,去死吧。
难道说自己让谁死,这个人就死了。
看着周围陌生的面孔,张峰好像在看死人一样,心里怕的要死。
怎么回事,他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
肯定和自己没关系,这次自己都走远了,而且还是塔吊倒了压死的,这只能说她命背,跟自己有毛的关系啊。
张峰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肯定没有关系,肯定没有。
看着窗外略显灰白的景色,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迫切的想要回到学校,回到宿舍,然后亲自问问郝百川,到底是怎么回事?
嘎一声,急刹车,车上好多人都摔倒了。
司机大哥,脑门都是汗珠子,不断的拍着胸脯。
这时,大妈大婶又喊了起来。
不过还是有人发现了情况,出现交通事故了。
一个老大妈躺在血泊里,一个破烂的小轿车,正在逃窜,显然不准备负责任。
张峰眼睛极为尖利,不但看清楚了逃跑的轿车,而且还看到了肇事者的车牌。
试一试,他心里似乎有一个魔鬼在怂恿着自己。
只要试一试,这个车主要是没有死,那就说明之前的死人事件和自己没关系,如果死了,就真的是自己害死的。
越是这样,他就越发不敢试验,但是心里却是不由自主开始想象起来。
肇事不负责任,这是没有公德心的表现,真是该死啊,怎么不死呢。
张峰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着的,本来开着机动车,在闹市区就更应该注意。
但是有些人,却酒驾,毒驾,开斗气车等等原因,将别人的生命不放在眼里,这是嫉妒不负责任的表现。
如果这样的人还不该死,那些白死的人怎么办,赔点钱就完事了,他的家里人怎么办,老婆孩子老父母谁养活啊。
想到这些问题,张峰感觉自己的做法一点错也没有。
死,这种枉顾他人性命的人都该死,立刻死。
他不但在心里诅咒着,而且还默默的想着那个车牌号,一股子必须弄死的气势。
砰,逃逸车辆开出不到一百米的距离,竟然撞在了一辆拉钢筋的卡车上,无数的螺纹钢散落下去。
车主当场被数根钢筋穿胸而过,死的不能再死了。
好多人开始拍手叫好,欢呼报应不爽。
公交车终于开出这片事故区域,疾驰起来,如果张峰的思维一般。
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张峰痛苦的蹲在了地上,脸色煞白,喉咙不断的滚动。
自己杀人了,杀人了,我是杀人犯,我是凶手。
这种想法念头不断的在脑海里盘旋,如同无数双带着鲜血的手在抓扯一般。
到了北站,张峰几乎是滚下车的,立即跑到垃圾桶处,呕呕的吐了起来。
今天吃的所有事物都吐了出来,连同胆汁都差点吐了出来。
他摸了摸裤兜,那一百多块钱还在,找了一个商店,买了一瓶水一袋面包。
“十块,水四块,面包六块。”老板面色极为不善,大声的呵斥着。
一瓶水一块钱,那种面包,顶多三块钱,现在竟然要自己十块钱。
张峰看着这位无良奸商,凶狠的吼道:“好好说话,多少钱,不然要你好看。”
“哟呵,毛长齐了吗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讨打是不是?”这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胖子,体型极为魁梧,而且还有纹身,一看就不是好人。
对,这个人肯定是社会混混,人渣败类,经常在汽车站坑人,该……
张峰猛然将自己的手指塞进了嘴里,狠狠的咬了一口。
扔下十块钱,便撒腿跑了。
他不敢让自己在待下去了,万一又说出死之类的词语,这个老板真的死了,怎么办。
张峰感觉自己变了,不再是从前的自己。
以前,他虽然怪异,但是心里没有恶念,即便是遇到该死之人,通常还存在教化的心态,希望他们可以好好做人。
现在不一样了,一件事不顺心就想这要别人死,太可怕了。
那个张军不过是毒打了自己一顿,也没有犯什么滔天的罪恶,竟然死了。
还有丽丽,一个十八九的小姑娘,正直青春年华,只是发生了几句口角。
张峰躲在候车室的角落里,狠狠的捶打着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不然自己会变成魔鬼的。
看到去北海方向的班车开动了,他这才窜了出去,险些错过了这班车。
坐在最后面的车座上,他将脑袋深深的埋藏在裤裆里,谁都不敢看。
生怕和别人发生口角,再说出什么死人的话来。
这种能力太恐怖了,完全就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这个平凡青年的身上。
“张峰,是你吗,真的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