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两间三楼天字号房间。”刚进入酒肆的四名大汉之一叫到。
“哎呦,抱歉了客官,这几日暴雨,前方通往德广道、万安道的山路塌方了,客商们都滞留于此了,三楼连人字号房间都注满了,要不四位客官看看二楼天子号房间,虽然低一层但绝不影响视线,而且房间更大一些,你们四个汉子也住的舒服一些。”正在门口附近的风三娘闻言迎了上去说道。
问话的汉子见如此标致的女子,脸上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便伸手用手指去钩风三娘的下颚。
“没想到这宣宁镇还有如此美貌的老板娘,不知道老板娘会不会铺床叠被,暗香暖阁啊?”
风三娘侧身转头让过大汉的手指,一抖丝帕指着大汉娇声道:“色胚。”
“四位客官,是否要住下啊?这二楼客房也不日要注满了。”
那汉子再次探手去摸风三娘的脸颊,眯眼笑着道:“住、住,当然要住,二间二楼天字号房,不知小娘子是否能陪着秉烛小酌一番啊?”
风三娘一转身再次让过汉子的手,叫道:“小春子、小庆子死哪去了。快来带客人去二楼天二、天三号房间,把马匹牵去马棚,喂上好的豆料。”
汉子正想继续上前挑逗风三娘时,四人为首的汉子一探持刀的手拦了下来。
“别胡闹,正事要紧,处于生地,不要乱惹是非。”
那汉子讪讪一笑道:“是,龙哥。”
*
此时三楼天字号客房门一开踱出两人,伫足围栏旁望向楼下酒肆。
其中一人二十余岁身穿青色长袍,腰系宝蓝色腰带,一颗天青色宝石扣在腰带中间与长袍混为一色。一面玉牌自腰间垂下。上刻鹰击长空。头上发髻未拢只是用丝带扎系。一丝发缕垂于脸侧,高鼻薄唇、剑眉斜插。剑眉下明眸不时闪着精光。
男子虚扶着围栏道:“是余家的猛兽吧,山叔?”
被称作山叔的男子四十余岁,身着文士长衫,头戴避世逍遥冠,身无其他饰物。三绺长髯透着儒雅之气。右手持扇轻轻的在左手手心敲打。
“是的,应是余家猛兽中的戊龙余渊、辛虎余鹏,另外两个倒是没有印象,应是新近的豹子。二公子莫非认识他们。?
“倒不是认识,听人描述过,现在算是对上号了。十余年前那件事情使得各家族都开始重点培养后辈。宁家培养“八把刀”的模式被这些家族很是认可也都模仿起来。余家的猛兽在家里时听人讲过,“意境”龙、“气劲”虎、“力劲”豹主杀;“意境”凤、“气劲”鹤、“力劲”鹰主刺,江湖上露过脸的家中都有画像,出门前重点看过。”二公子又看了看那正去往二楼的四人,应是和脑中画像仔细对照下。
“前日“鹞眼”传信过来的消息不是说余家的癸龙余道、乙虎余雷折在了韶口,看来余家是没打算放弃,追到了萱宁镇来。只是不知道凤、鹤、鹰来了谁、匿在了何处。”山叔淡淡的道。
“那就要看山叔是如何想了。若是山叔想他们出来,匿在何处都无用。”二公子笑道,又接着问了一句:“昨日说的事情山叔查的如何了?”
山叔看了眼二公子道:“都已经查清了,二公子。”
“三楼天字一号四日前入住三人,一直未曾出屋露面,目前还不知道是何人。三楼天字二号是那个赵姓的皮货商长年定住,来了五日因山路塌方而未离去,与其一女子同住。”山叔指着酒肆中正在饮酒的赵老板说道。
“此人可有其他身份?”二公子问道。
“目前尚无消息证实,不排除可能性。”
“其他房间那?”
“天字三号房是宁家韶关道掌柜宁阙及宁虏正在养伤,同样的天字六号是宁家的思科道掌柜李德隆与今日清晨刚到的松江道掌柜宁莒。”
“宁家四路齐发,引得除了王族陈家其他五个家族都动了起来,一片乱局啊。一个小小的物件不知道最后产生多大的震荡,最后是花落谁家?”
“今日的消息试剑宋家派出的“剑一”、剑仆“十五”、“十六”协助宁家,陨于长宁驿道了,本来就无争夺之心的宋家怕是现在的心思就是和风雨楼不死不休。昨日宋家派来接应的“剑七”与剑仆“十三”入住了三楼地字四号、五号房间。今天应该也接到关于“剑一”他们的消息。”说罢山叔用折扇虚点了下楼下那腰系冲霄剑腰牌的白衣公子。
那白衣公子如同实受感应般望向了三楼,双目如电。
二公子与山叔对白衣“剑七”展出了善意一笑。白衣“剑七”便回转了头。
“试剑山庄下院倒是有趣,其他家族培养的后辈都是实力与档位相对应来刺激内部竞争,试剑宋家却是论资排辈。去掉一个位置其他人才能进位,光看排名却看不出实力,确实是隐藏了不少高手。”二公子看着白衣“剑”七说的
“这“剑七”的实力应不弱于“剑一”。”山叔应道。
“这宁家四路居然通了三路,三道的掌柜都到了宣宁,这悦来客栈要风云际会了。”
“宁家川古道宁完一路末于凤栖坡,都传是川古道的拓跋家出的手,东西可能落入了拓跋家,二公子是如何看的?”山叔笑着问道。
“拓跋家本是外族,与其他五家自祖辈就不和睦。从更朝换代分封至今拓跋家与其他家族来往甚少甚至素有仇怨。我想还不至于像余家那样直接出面下手。不然就算东西到手了也得让其他家族联手胁迫交出来。自家事情自己知道,思科道截击宁家的风雨楼“七曜”便与咱们林家毫无关系,我宁愿相信是拓跋家请来的,顺便把这一摊浑水搅的更混。”林二公子直望着酒肆自言道。
“是啊,若是凤栖坡不是拓跋家做的,这局设的越来越有趣了。”山叔也如同自言道。
*
“老板,开两间上房,把马匹拉去喂料,上酒菜。”在林二公子与山叔交谈之时客栈又进来四人高声喝道。
*
“这可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刚说道完拓跋家,人就进来。这上酒菜是喂人还是喂马啊。”林二公子不禁的笑道。
山叔用手揉了揉眉心道:“拓跋家“意境”“长生天”中的拓跋赫,“气劲”“藏青海”中的拓跋翰,其余两人应是“力劲”“括草原”中人,拓跋家培养的这组人也是学的不伦不类的,一团乱。”
*
刚要进房门的余家四人听到门口的声音变转头看去。见是拓跋家人,辛虎余鹏便叫道:“我当是谁那如此嗓门,原来是群蛮子啊。”除了戊龙余渊外其余两人也随着笑了起来。
拓跋家人闻言大怒抬头望去,拓跋翰直接回道:“原来是群禽兽,难怪不讲人言。”
双方怒目而视,火气十足。
:“我说各位好汉,都消消火气,别控制不住把三娘这店面砸了,三娘损失点银钱倒是小事,万一这店面没了,其余住店客官可就要露宿街头风吹雨打了,真出了这事情风林道吴家的面子也过不去啊。给三娘一个脸面,稍刻这好酒好菜给几位奉上,算在客栈的账面上。”风三娘立于两拨人之中说道。
戊龙余渊拦着要冲下楼去的人等说道:“兄弟们胡闹了,三娘别介意,给你添了麻烦。说罢对辛虎余鹏等人说道:“进屋去,莫要再惹是非。”
拓跋赫也同样拦住了自家人对风三娘点头示意。
“风三娘果然爽气,俺就中意你,允了俺算了。”李老三叫道。
风三娘看向李老三脆生说道
“死去。”
“这风三娘也是个人物啊。”林二公子很是欣赏的说道。
“在这个要道的地方,没点能耐撑不出场面的,的确不错。”山叔也赞道。
“那个叫嚷中年汉子是什么人。”
“李家三鬼,明面上是做些私货,偶尔帮人处理些不便人言的麻烦事。住天字七号和天字八号房。”
“暗里那?”
“不知为谁家做事,据闻本是李家五子同胞,幼时夭折一人,多年前在韶关道被余家斩了一人,现在只剩下三鬼了,据“鹞眼”查探,李家的亲属与吴家有姻亲关系。”山叔答道。
:“德广道宁家,松江道试剑宋家、韶关道余家、川谷道拓跋家,除了万安道王族陈家不来趟这浑水,以及咱们看热闹的思科道林家,就差本地没露面的风林道的吴家了。应是很早就在客栈守着了吧,坐拥地利之势,完全可以以逸待劳的守地于此。”
“的确如此,三层八间地字号房除了“剑七”占了两间房之外,余下的房间都是吴家的“通天阁”、“玑璇塔”、“炼心石”的人。”
“这形势对宁家很是不利啊。即便有宋家“剑七”相助,但这客栈里宁家的人都是伤员,宁家没派人吗?”
“宁家派出整队的“两把刀”一十二人奔来宣宁镇,因山路塌方都被阻隔在宣宁镇外了。”
“宁家人的人进不来,这拓跋家的人应是最后一路了,毕竟风雨楼的人即便到了也不敢在客栈露面。晚上就要开始起大风了,我们都在风眼中啊。”林二公子道。
山叔摇了摇头说道:“还有最后一路。”
*
“风三娘,我又回来了。”一个的声音在客栈门口响起。一身着皂罗袍,头戴斗笠双手怀抱长剑的男子立于客栈门口。
“球蛋的,是白少杰!”
“这厮没死啊。”
酒肆中一阵嘈杂。
就在白少杰等着看风三娘若何应答时,在他身后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三娘、三娘,快叫伙计搭把手,我是宁家的陈廷安啊,帮忙叫下镇上的医士,我们这有人受伤很重。”
“剑七”目光如电的往向门口。
戊龙余渊走出了房门。
拓跋赫转过了身。
三楼地字号的一个房门被人打开了。
山叔说道:“最后一路人到了。”
“人纹”在人群中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