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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契丹第一勇士

秦明是个风风火火的脾性,哪管面前之人是不是如花似玉的美女,只抡起木枪左右横扫对手。甄敏燕燕本是按规则比武的,只以蘸上石灰粉的枪头戳中对方为目的,是以屡屡得手。

眼见秦明盔甲上已经粉印斑斑。可对手哪管甚么规矩,这阵只打个过瘾,拿木枪当狼牙棒挥舞,呲牙咧嘴得想把她抡至马下。眼见无人劝阻秦明,这便激起了甄敏燕燕的斗志,也不管甚么规则,只当一场真战,使劲力气与秦明厮杀。

秦明挥棒打天灵,发力浑圆,那一棒下来直鼓着风声“呜!”地一啸,甄敏燕燕举枪急挡,“嘭”地一声,她直感到胳膊一颤,连手腕都酸麻了,想必秦明力大至极。

可这时意想不到发生了,按理说如果是真的战场厮杀,应该是用最实用的招式刺死对方,而秦明显然是心里斗气,只想证明中原宋将比番蛮辽人更胜一筹,这一记大力打天灵使尽了力气,一棒被对手挡住时便不急于撤枪,愈发加力与她斗气。

甄敏燕燕用力抵挡,眼见秦明的枪已经把自己胳膊压得低低的,可她心里敞亮,知道秦明犯了大忌,这种“力压”和“挡隔”不可持久,越僵持时间长越容易露出破绽,使尽蛮力没有收敛,大开大合下反使自己露出致命空当。

秦明此时用尽力气力压对手,见自己占据上风便充分享受其中快乐,究竟也分不清这是一场斗气还是一场厮杀,稀里糊涂相战间便露出了破绽。

甄敏燕燕眼见气力耗尽,灵机一动,急忙收力一闪,虚空一撤枪的同时身子也已避开,使得发力浑圆的秦明闪了个空,连身子也向前一仄,甄敏燕燕趁秦明失去重心,伸手夺过他的木枪,再一掣,使得秦明快要坠下马来。

秦明心道不妙,只得慌乱中丢开木枪抓紧缰绳,刚想稳住身子,甄敏燕燕腾起身子已劈空一腿踢来……

秦明头皮发麻,明知中计,无奈自己已失去重心,想躲晚矣,硬生生吃了对手一脚,连人被踹下马来。秦明坠马后不顾疼痛迅即起身,本想徒手再战,可毕竟对手实力不逊,又挥枪打来,正中自己天灵,秦明眼冒金星慌乱中倒地不起。

头只发懵,他只感觉到天旋地转,眼睛里是左右摇晃的草地,并不那么清晰,影影绰绰得呈现着踢踏的马蹄,还有耳鸣般的欢呼声,那些欢呼声怪异,夹杂着契丹语,想必是辽兵的嘲笑了……

秦明奋力撑起身子,眼前的场景才渐渐清晰,他晃晃脑袋,尽量使自己清醒些。直至终于看清甄敏燕燕骑着马,挺枪挥舞着手臂,接受着辽兵们的喝彩。对秦明来说这是万般耻辱,丢人现眼。将来若是被传扬出去败给了契丹女将如何对得起“黎家军”的称号。

秦明全然不顾接下来还有大事,心道“大丈夫死则死矣,今日且拼命杀败敌手罢了!”一揉脑门起身,随手拿起弃在地上的木枪,蹒跚着向甄敏燕燕走去……

身旁传来一阵马蹄声,渐渐将近,伴随一声喝,“秦将军且住手!”

秦明头上挨了一棒,兀自昏沉沉的,偏头看时,正是卢俊义飞马而来。卢俊义道:“只是一场比试,秦将军莫伤了和气。”说罢眉头紧皱瞟着秦明。

秦明这才清醒过来,知道卢俊义是在提醒自己,愤愤一叹,只得住手。这场比试无疑是甄敏燕燕获胜,望着秦明离去的背影,她对卢俊义道,“卢将军是要和我比试么?”

卢俊义骑在马上,眼睛被草原上的风吹得酸涩,他本就心沉沉的,眼前的这名女将生性豪爽,也素敬卢俊义武功,在她眼里,卢俊义是汉将中不可多得的好汉,自小便对他钦佩万分;而卢俊义也向来喜欢甄敏燕燕,想到晚上便要发生的变故,不由心中慨叹。“谁让自己是宋人,谁让这个女将是契丹人,各为其主,来日战场厮杀生死两隔,真是人生无常啊……”

回过神来,卢俊义道:“卢某论年龄要比你们这些后辈年长,我早有一言,今天这个殊荣且先由我徒儿齐玉来争,若有胜过齐玉的,再与卢某比试不迟。”又向甄敏燕燕酸涩一笑,驾马而去。

完颜齐玉向身边的白云道,“看来师傅是要让我去比试了。”话音未了便纵马而出。耶律白云看着他卷着风尘而去,撅着小红唇,望着甄敏燕燕吃起醋来。

甄敏燕燕脸上幸福之花一现即敛,挺枪与完颜齐玉缠斗。可她毕竟不想赢,若是齐玉输给自己,堂堂男儿情何以堪?毕竟自己是女人,又爱慕他有加,只当是尽情地陪着他玩耍吧……

两人马上斗技。完颜齐玉做事较真,又全然不知她对自己的情意,只当是一场认真的比武,挥舞着左右两杆木枪动起真格来。甄敏燕燕招架数回合,见他如此不留情面,心起暗气,意兴索然,挥枪一挡,调转马头走开。完颜齐玉急忙收枪也不去追赶,心下诧然,“怎么还未见胜负她便不打了?……”

甄敏燕燕驾马慢跑几步,勒马回头道,“不必比试了,你赢了。哼!”说罢将长枪掷在地上,头也不回归阵了。

这场景被耶律白云瞧见,她反倒好笑,心想完颜齐玉真是个木头疙瘩,一点不懂女人心思,是她也就罢了,难道对我的心思也全然不知……

耶律撒不也本是铁心要争“大契丹第一勇士”殊荣的,只是他突然犹豫了,“今夜要出大事,我必须养足气力来与几人拼杀,现在还是莫消耗体力为好……”

萧峰也犹豫了,他是光明磊落的汉子,可完颜齐玉已经和人比试过一场,费了些气力,即便自己赢了他,也有些胜之不武。可这个殊荣又何其重要,怎能轻易让与他人……

“萧峰来与小将军一试……”随着声如洪钟的一吼,萧峰纵马而出,至完颜齐玉跟前,他大声道,“小将军已与人比试过,我萧峰也不愿白占便宜,只要被小将军戳中一枪便算我输了。”说罢挺枪要战。

完颜齐玉素知萧峰勇武,说道,“好!萧将军豪气纵天,我若是被将军戳中一枪也情愿甘拜下风。”

草原上风势渐渐猛烈,卷携着草屑横飞在两将周围,两将各使看家武艺,拼杀得热血迫天,也分不清是风起劲,还是两将勇武的豪气促使风声啸啸。终究杀得是难解难分。

萧峰武功脉络来自中原,使一杆木枪虎虎生威,尽出浑圆的力道压迫对手。完颜齐玉武功资质十分难得,自拜卢俊义为师后本领日益精进,此时使着两杆木枪当做护手双枪来用,左右开阖打的密不透风。伴着两人的喊杀声,再看马上精湛的武艺,使得围观兵将们肃然起敬,大气不喘地目睹一场绝顶高手的对决。

卢俊义心下叹然,“齐玉的枪法又精进了,能与萧峰战成这个模样堪堪难得,早晚会超越我等,成为辽国第一武将……哦不,恐怕没有机会了,他的命运如何,谁又知晓……”

……完颜齐玉双手辉枪横扫萧峰肋下,萧峰见势威猛,双脚一蹬,连人从马背上高高跃起,双枪扫空,还未及撤回,萧峰便由空中搠下一枪来,完颜齐玉俯身急让,那一枪擦着后背抹过……

完颜齐玉纵马避开,想让坐骑绕过背后劈杀萧峰,萧峰哪里肯让,也便纵马追撵过来,这便形成了两匹战马并肩奔腾的模样。两马并肩驱逐,马上两将面对面力敌对手,一个是双枪舞地密不透风而有节奏,一个是单枪如长蛇横扫一线,劈刺挡隔间哪里敢有飞鸟近身。

耶律洪基在远处看得起劲,感叹道,“我儿齐玉武功又长进了,萧峰一时半会都难以对付,后生可畏啊!”董氏在辽皇身边,欣慰得看着齐玉比武,听见辽皇夸赞他,莞尔一笑。

萧峰将长枪一抖搠来,那杆枪在萧峰手里宛如吐信的长蛇,鼓着风声抖动刺来,完颜齐玉心下一惊,心知这一枪的速度和力道非凡,急忙左右手架起双枪挡隔,“铛”一声,三竿枪一碰,萧峰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急速撤枪用枪另一头尾巴一扫,堪堪打中齐玉手腕,霎时间他手中一杆枪被打飞,只剩单枪的完颜齐玉也抓住萧峰发力时露出的破绽,斜身向萧峰心窝搠来,于此同时萧峰回枪已至,两杆木枪几乎是同时戳中对方身体……

“嘭嘭!”各自身上留下一道印迹。两将同时住手,俱各勒马离开几步。回身细看,完颜齐玉心窝处中了一枪,萧峰肩头中了一枪。若是真战齐玉定输无疑,他也心知如此,赧颜下马,向萧峰抱拳一揖,道,“萧将军勇武,齐玉输了。”

萧峰仰天一笑,挥手道:“休要如此说。我萧峰早有言在先,若是被你戳中一枪便认输了,小将军武功精进不少,我实在佩服,输给你不委屈。哈哈!”

耶律撒不也心下暗道,“虽说完颜齐玉武功高强,在辽国八虎将里早有威名,可万万没料到他如此厉害,眼看萧峰都敌不过,倘若我与他动起手来是甚么下场……”

耶律洪基纵马上前,欣慰道:“好啊!这场比试着实精彩。我儿齐玉武功了得,父皇欣慰得很。不过么,若是战场厮杀还是萧峰赢了,但这场毕竟是较技,萧峰又有言在先,依朕看,就算是齐玉胜出吧。”又向其他将领喊道,“还有谁愿意与齐玉一战?”

八虎将各有心思,卢俊义是完颜齐玉的师傅,定然不会和徒儿比拼。楚明玉几人心知难敌齐玉,也只得忍了。唯有耶律撒不也放弃了比武委实令众将意外。

事已至此,大局已定。

耶律洪基亲自授予完颜齐玉金刀。“大契丹第一勇士”诞生,那就是双枪神将——完颜齐玉。未来的双枪将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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