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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契丹女将

翌日。草原上金狼旗幡缨头飐飐。在阳光的照耀下大草原又恢复了生气。这一处草原平整,并不似“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那样高低起伏。

辽国八虎将各自跨马立于阵前。这八人若论武功都不遑多让,堪堪是辽将中的顶级高手。若在高手中论英雄的话,唯有卢俊义和萧峰更胜一筹。完颜齐玉自小和卢俊义学武艺,是八虎将男将中最年轻的一位,也是武功资质最好的一位。

耶律撒不也的武功脉络来自于西域,和西夏一品堂的功法接近,讲究出招迅猛实在,力求在最短的时间毙敌当场。

这次演武会是要由八虎将争夺“大契丹第一勇士”称号的。恐怕除了卢俊义外,其他七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要争夺这个殊荣。

尤其是萧峰和耶律撒不也,都自认武功高强,而军中又流传卢俊义的本领乃天下第一,故此一直不服。

当时和萧峰一起与黎家军交战遂武郡的楚明玉自知本事比他几人稍逊,便也不急于逞强。而完颜齐玉则是意气风发年龄,又和卢俊义习得护手双枪一对,论拳脚也颇为精湛,被喻为是卢俊义的接班人。他自然想和众人一比高低,若是师傅放手,或许能夺得“第一勇士”的称号。

辽皇耶律洪基头戴一顶金盔,在董妃的陪同下骑着那匹高壮的红棕马昂立阵前。连日来的奔波使得年已七十的他深感疲惫,加之喘咳病症已久,此时便有些体力不支。

咳喘几声,硬是稳住身体对眼前的八位将领喊道:“朕已年高。我大辽需要你们这样的勇将,等朕百年后也要有更多的猛将来辅佐下一位可汗……”说到这里一顿,胯下战马不安地踩踏着草地,发出“希聿聿”的嘶鸣声。

往日十分听话的战马今天怎地突然不安起来?稍有诧异,耶律洪基奋力稳住马,向身旁骑着白马的董妃凝视一眼,见这个陪伴自己一生的汉族女人正在看着自己,兀自担心,微微一笑,又接着对八虎将喊道:“这里……是朕为此次演武会特制成的一柄金刀……”他轻轻抬手召唤,身边的侍卫便递来一柄带鞘金刀。那刀鞘上镶金嵌银,各种宝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在耀眼的辉芒下还隐着狼头纹案。契丹色彩宛然。

“仓——”一声清脆的响声。耶律洪基拔刀在手,那一柄弯刀直指苍穹,金芒一现,耀眼不可直视。

“这上面刻有‘大契丹第一勇士’的文字,谁持有了这把金刀,便是名副其实的大辽第一武将。众将可想要否?”耶律洪基亢声高呼。

阵前八虎将也被辽皇这一段鼓舞话语所感染,各个血脉贲张,高举手臂呼着口号,以契丹人特有的方式献上臣子的回应。

一场激烈的比武开始。为避免伤害,各将都使用长短棍来替代兵器,只是在棍头扎系布囊,蘸上石灰,以此来拼刺对方身体,身上留下的石灰印记多者认输。

率先出战的是辽国八虎将之一的女飞将甄敏燕燕。辽国契丹族主要以耶律和萧为两大姓氏,甄氏本就极为罕见。

甄敏燕燕年方十七,一身武功当仁不让。也对完颜齐玉爱慕有加,只是此女刚强不让须眉,又不似耶律白云那般会来巧,是以只得将感情深藏心间。

甄敏燕燕纵白马出战,一袭红铜铠甲威风凛凛。只掇来一条木枪,飞马奔入场中央时将枪头在石灰桶里一蘸,蘸上石灰粉的布枪头兀自粉尘散落。

“你们哪一个敢来和我对战?”她大喝一声。蓝色的披风随风一翕一鼓,金盔上两根长长的雉羽抖动,冷若冰霜的面容傲睨自若。

耶律洪基看到此景一笑,他素来喜爱甄氏女将,也知她对齐玉中意,可又兼顾小女儿白云的心思,故也不便自作主张,只由年轻人们自己去争取吧。

“我来——”随着粗声粗气地一吼,阵中快马一颤,四蹄飞踏而出,登时草屑四溅。

来人正是辽国八虎将之一的萧挞凛。此将勇武过人,紧握木枪来斗。霎时间两匹战马嘶鸣,马上两将挑枪缠战。四下里则是辽军兵士们的振臂高呼。

甄敏燕燕武艺精湛,且气力浑圆威猛,丝毫不让男将。只一阵缠斗,两将身上都被对方戳得斑斑有印。

完颜齐玉在下边看得起劲,说道,“燕燕果然厉害,已有几枪命中要害了,而萧挞凛虽然点中对方枪数多,可都不致命。”

白云嘴角一撇,瞟一眼齐玉,不屑地道:“你眼里就只有她。哼!……我就不信比不过她美。”

“唔……快看!”完颜齐玉无心察觉白云心思,只凝神他们比武。

甄敏燕燕挥枪一隔,奋力将萧挞凛挡开,纵马向前轻迈几步,拉住缰绳,回身道:“喂!你已经死了。”萧挞凛低头一看身上石灰印记斑斑,且都在要害部位,赧颜万分,待要争辩,耶律洪基发话道,“萧将军已经输了,如果是战场厮杀,你早被燕燕斩于马下了。且莫争辩,退下!”

甄敏燕燕一拍身上的石灰,冷冷一笑,道,“还有哪一个敢来?”

“我来——”一声震喝,场地另一边闪出一人来。众人闻声而望,只见出来的不是八虎将中人,而是归降汉将秦明。秦明本来一直陪伴在王源身边,只是他性子火烈,急先锋脾气,本来说好的只观战,在这紧要关头莫要露出破绽来。

可方才辽国两将比武,激起了秦明的血性,脑子一热再顾不得许多,也未与王源商议,便大喝一声,拍马而出……

王源想抬手制止时已经来不及,见秦明飞也似地出去,暗自懊恼嗟呀。众兵士看到此场景无不面面相觑。卢俊义和萧峰对望一眼,各怀心思。卢俊义的想法是今夜便要策反,你秦明在这个节骨眼上逞甚么能?唉……

萧峰一哂,他的想法是这名汉将真可谓火烈脾气,恐怕是想扬名立万,证明宋将武艺要盖过我辽人……

耶律洪基看到秦明出战,也诧异不已。须臾,秦明纵马上前,先跳下马来,步行至辽皇坐骑前,俯身一恭,道:“可汗,虽说今日比武只允许八虎将争夺这个殊荣,我秦明虽是汉将,可也想一展身手,不知可否?”

耶律洪基轻叹一声,他其实是佩服秦明的,此人有一股子倔强不服输的劲头,只可惜他是归降汉将,是萧峰举荐他和王源来投靠的,而且这二人向来有谋,来我大辽恐怕不是真心。

“……真是各位其主啊!纵然秦明勇武,也非对我真心……”耶律洪基心思涌动,又想到了耶律撒不也提醒自己的话,心道,“若是他二人真想策反,是脓包就要挤掉。如今且看看他武艺也好,想我辽将勇武,有萧峰在,怎怕无人敌他……”想到这里,耶律洪基大笑几声,说道:“好啊!既然秦将军已经归我大辽,就是我的肱骨将佐,只是……秦将军自归来后一直未立下战功,若是过早提拔你与八虎将齐名,恐不服众,如今却好,你快去与他们比试一番,也让大辽兵士们开开眼。”

“哼哼……”甄敏燕燕乜着秦明,心里也动了许多念头,“这秦明归降我大辽分明心中有鬼,丝毫功劳未立,偏偏可汗还能容忍他……且听说当时遂武郡一战,秦明和楚明玉杀得难分难解,都说他本领高强,我倒要领教一番,灭了他威风……”将枪挑起,一抖马缰,喝道,“着死么……”

见这女人出言不逊,秦明火冒三丈,跨上战马也挑了一杆木枪飞奔而来……

“呔!看枪……”秦明挺枪直搠女将,甄敏燕燕急忙一避,那蘸着石灰粉的枪头在她面前“嗖”地戳空,抖动下来的粉末在眼前四散开来,略有些呛人。

燕燕咬牙切齿,脚蹬马背飞腾起来,来了一记漂亮的单手凌空刺枪,秦明急忙招架时没料到她变幻招式,虚晃一枪再一搠,肩头上一中一刺。

要说使木枪对战秦明确实吃亏些,他本是使狼牙棒的本领,狼牙棒的技击招式和木枪有巨大区别,一个是要抡圆了挥棒打人,一个是要枪搠敌手,这便使得出招有天壤之别。

只战一阵,秦明便有些招架不住。眼看大势已去,秦明索性一咬牙,以枪为棒,反手抡圆了横扫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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