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铁匠铺
刚出门不久,李昂拉了拉凌霄衣袖,示意有话要说。凌霄刻意放缓了步伐,与前面两人拉开一段距离。
李昂小声说:“这秦老头怎么是那副德行啊,不过我看他在你师父面前好像正常了很多。”
凌霄努了努嘴,眨眼示意等秦浩天还在前面呢。
李昂一想也是,估计一肚子坏水的凌霄也说不出什么中听的话,说人家爷爷坏话的时候还是背着点人好。
“你们两个在后面小声嘀咕什么呢。”李菲回头问道。
两人相视一笑,极有默契的闭嘴不再说话。
秦浩天一出门就被姐姐拦住追问:“小天啊,你们进去干什么了。爷爷还弄得神神秘秘的。”
“说了点练功夫的。”
“哦。”秦小雅一听是这样,顿时没有了兴趣。拉起李菲的手,“李警官啊,离他们这几个臭男人远点,还在咱们两个出去转转吧。”李菲来不及拒绝就被秦小雅连拉带拽的个拖走了。
秦浩天看了看剩下的两人,打了声招呼就回到后面自己的房间里了。
李昂看着凌霄:“走吧,咱也出去转转,这古镇还是有几分特色的。”
二人缓步出了秦家的大门,走在荫城古镇的青石小巷内,道路两旁随处可见的斑驳的青砖,阴湿的墙角长着青苔和一些不知名的杂草,给小巷的古气上也添了一份破败。
“凌霄,说说吧,怎么那个龟仙人一见到你师父就把变成缩头乌龟了。”
“龟仙人?”凌霄被问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李昂指的是秦晋秦老爷子。仔细一想,这个形容还这真是恰当。
“我师父一家和他们是老相识,听说当年秦晋老爷子一直是喜欢我师父的母亲,但不及师父父亲那般风流倜傥,才华横溢。最后也就那样了,细说起来就和现在的韩剧一样,狗血的要命。两男一女的三角关系。”
李昂没想到凌霄一句话就把他给打发了。“就这样没有了?”
“不然你想怎么样,涉及到师父和师祖,你还想让我怎么说,总不能满嘴胡说八道的的编排自己长辈啊。”
“师祖?怎么又来一个人?”
“我师父的功夫是家传的,他父亲就是我师祖啊。”
“行了,我知道了。”李昂怕他在说下去,把自己给绕迷糊了。换了个话题说:“凌警官,关于宗门大会的事情,你师父有没有给你透露点内幕消息啊。”
凌霄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我和你一样都是刚刚听秦老爷子说起,才第一次知道有宗门大会这个事情。”
“那你师父算是练武之人还是修行之人啊?”
凌霄略一思索,说道:“我觉得,像你我这样有修炼过真气的人都不再是单纯的习武之人,应该或多或少也能算是个修行之人吧?”
李昂满心希冀的说:“那你说秦老爷子所说的宗门大会上的修行之人又是什么样呢?隔空取物?御剑飞行的?是不是还能有阳神出窍?”
“我上哪知道去,按你的意思还应该有上古神兽呢,总不会这么没谱吧。”
李昂听见了上古神兽,心中不禁一阵欣喜啊。要知道在大多数的网络游戏里,坐骑和宠物才是一个土豪玩家的象征。摸索着自己手上戴着的锁灵指环,自打经历了亚当和云小飘等连番不合常理的事情,李昂现在对什么未知都充满了好奇心。
荫城是是中国有名的铁都,号称千年铁府。荫城黑铁的影子历经千年,它仍旧与荫城人民的生活息息相关。现如今,对人们生活影响最深的恐怕就是因为荫城铁器而流传下来的荫城铁货会了。
铁货会自农历五月十三开始,历时半个月。关于铁货会,还流传着一段传说,相传三国时期,关羽过五关跑到荫城,由于连斩数将,他的青龙偃月刀已卷了刃,关羽想要磨刀,却苦于久旱无雨找不到水,眼看蔡阳就要追上来,他不禁对天长叹:“皇天不助我,吾命休矣!”话音刚落,只见天上乌云密布,顷刻间下起了大雨。关羽大喜,就雨磨刀。不一会儿,蔡阳追来,交锋数回合,就被关羽一刀斩于马下。后来,商贾们为了祈求关老爷保佑他们生意兴隆,来往平安,便自动捐资,在关羽磨刀的五月十三这一吉日设会建庙,拜神唱戏,兴起了对关公的祭祀活动。
在古城的街道上走了没多久,忽然听到边上传来“叮叮咣咣”的打铁声了,两人寻声而去。
转过两条巷子,两人来到了一间铁匠铺。所谓“铺”只是一间破房子,屋子正中放个大火炉,炉边架一风箱,风箱一拉,风进火炉,炉膛内火苗直蹿。一个头发已经全白的老者,赤膊着上身,手上这拿着一把大锤子敲敲打打着,一个十几岁黝黑精壮的少年蹲在地上奋力的拉着风箱。
凌霄有些诧异的对着李昂说:“我小时候来荫城就见过这个老头,还被他抓着拉了两天的风箱呢,怎么这些年过去了,这老头还这么有精神啊。”
“走啊,咱们去看看吧。”
凌霄走了两步,在铺面外就开始大声招呼起来:“老王头,好些年没见了,还记得我吗。”
老头听声闻声抬头看了一眼,没说话,又继续低头敲打手中通红的铁块。
“老头,来客人了。”拉风箱的少年说道。
“怎么教你的,干活的时候要专心,步调一致,别乱了节奏。这把刀再打废了,我回去就把你废了。”
少年抢白道:“打铁的又不是我,你自己打坏的关我什么事情。”
老头没有理会,继续打铁。凌霄小声和李昂说:“这老头这破脾气还没改,当年没少磕兑我。”
“那咱们先跟着看看吧,除了电视剧里,我还真没见过打铁的。说实话,若不是亲眼看见,我都不信相信现在还有这门手艺,别说打铁,现在上街找个蹦爆米花的都没有了。”
老王头似是听见了李昂的说话,转头向他这边看了一眼。约莫着过了有十多分钟的时间,老头总算是将手里的锤子放下了,擦了擦身上的汗水,走出铺子,看着外面的二人说:“虽然铁器时代荫城的傲人战绩已然渐渐消退,尤其是打铁这门手艺已经无处安身立命了。纵然铁器会锈蚀,但历史记忆不会苍白。我只要活着,就有义务和责任把这门手艺传成下去。”
铺里的少年将炉火封好,也走出店来透透气。“老头,就照你这折腾,我看真手艺还真就黄了。现在的传统技艺人都想着申请个非物质文化遗产啊,再不济也混个民间艺人什么的。你就天天在这破铺子里打个菜刀,弄个锄头,吃饭都成问题。”
“你懂个屁,祖师爷传下来的手艺就是这样的,本本分分做人,踏踏实实做事,争竞那些个世俗的名利又有什么用。心若是浮躁了,打铁就再也打不好了。”
似这般的对话,老王头和他的小学徒之间已经进行了不知道多少次。
凌霄要是没记错的话,他当年也问过老王头问啥一天到晚就打些个不值钱的物件。那时节在这里帮忙,又是在秦家学武,凌霄还想着自己打一把刀剑耍耍帅,求了老头半天,他死活都没答应。
凌霄上前搭话:“老王头,还记得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