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明国章贡府的边缘处,半山坡的山路旁边静静矗立着一家小酒店。因为地处四省的交界处所以奔走做买卖的小贩商人们也都会在这方圆数十里仅有的一个酒家中歇歇脚顺便弄点吃食。
因为店家上老下小,主持日常工作的又是较弱的女子。所以并不提供别人住宿的服务。
虽然已经天黑,但是老板娘和她的二女儿却还要收拾着东西准备迎接着明天的活当。
店里的男主人却是个已经五十多岁的老秀才。虽然屡试不中,却依然要捧着儒家的经典研读到深夜。
唯一成年的大女儿却外出投奔了她在武道门派中担任管事的姨妈。
所以,只有因为年幼还未入学的最小儿子因为平时的宠溺。就在天黑后不久就躺在了后面屋里的棉絮床上滴滴入眠。
虽然天黑又是山里。但是就没有刮风,也没在下雨。只有乌黑一片的天空,既看不到月亮,也没有星星。
大概,是快要下雨了罢。“
里屋里面,床上的小子刚躺下不久。就因为白天的劳累睡着了。
“嗡嗡嗡。”一只腹里空空的母蚊子落在了一大块新鲜、美味的食材上。
我戳。
好。蚊子把吸管插进了流动的液体中了,接下来只要轻轻一口~~
好像皮肤有点不舒服,小男孩在无意识之间伸出手想要挠挠自己的胸膛。
可是左手刚举到一半就僵住落不下去了。就如同打摆子,或者是另一个时空的触电一般,小孩子的身躯以一种极其怪异的频率抖动起来。
虽然上下间的起伏几乎为不可查,但是正趴在男孩胸膛上的蚊子却在其抖动的瞬间被一股不明的能量震荡成了肉眼都观察不到的碎片。
震荡来得快去的也快,恢复了平静的房间除了床底下一层刚刚落地的灰尘之外几乎和原先没有任何区别,除了床上的人之外——
虽然床上的小男孩紧闭着双眼,但是不断颤抖着的睫毛,以及不断从肌肤毛孔中分泌出来的粘稠汗液却预示着现在脑海里的梦魇是有多么的严重。
“姓白的,你好狠的心!我全家老小那个得罪过你,你有什么本事都冲着我来!连无辜的旁人你都能下的了手,你不得好死!”
“好痛啊,我要你下来陪我共享这十八层地狱的繁华!”
“阁下,请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吧!现在这个血色的苍穹真的是你想要的未来吗?听我说,只要我们大家都坐下来好好谈谈,就一定能——呃啊~~”
“白施主,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要凭借着老衲这条性命能抚平施主的心伤,放下屠刀吧!”
“白先生,我一点都不怪你~~。但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我好后悔。要是当初在分岔路上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那么现在能否一起……“
“贱民!蝼蚁一样的东!还想要我服软?我只恨当初出手时少算了你一个!”
“哈!”
一张略显破旧的床板上,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嘎吱响的床上坐了起来。
稚嫩的脸庞显露出了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锐利眼神,右边嘴角微微翘起。
“既然你们这些家伙都以冤鬼幽灵的样子来找我,那么前提就只有一个,也就是说我的计划成功了。呵呵,十年辛苦磨一剑,出鞘荡尽血海仇!”
床上的人深吸了一口气后低呤道:“你们有权有势活着的时候我尚且敢拔刀子,现在就剩下这些残存的念头真当老子吃素?”
徐徐吐出了胸口中的废气。
既然没死,那就准备再上云霄,凭借着自己的腕上拳,鞘中剑横扫世间一切牛鬼蛇神,杀出一个朗朗乾坤。
握紧双拳正准备爆发时,但是却在也感受不到自己通过邪魔外道取巧得来的力量,眼神眼神向下瞟了一眼。
只是微微一眼,床上之人便一时之间不能再将自己的眼神移开了。
因为长期没有劳作而显得苍白的皮肤,因为激动而上下起伏不定的肋骨。最重要的是就如同细小干柴一样瘦弱的身躯,这很明显不再是自己刻苦修炼而成的不败战躯。
伸出右手的小指甲,缓缓而坚定有力在左手的手臂上划出一条不断渗出血珠的痕迹。
把左手放到嘴边,床上的人影伸出舌尖舔了舔正顺着手臂往下流淌着的血液。
“是真的!”
扑腾的坐起了身,微微闭起眼睛上不断颤抖着的睫毛却预示着床上新主人那并不平静的心。
“轮回了么?”
夺舍之人又翻身躺回床上,顺手将单薄的被子拉至自己的胸膛。
首先仔细用耳朵去探听着自己周围的讯息。然而在荒野的蟋蟀叫声中,除了可能是洗碗瓷器瓦罐之间相互碰撞的清脆声之外,就只剩下一个苍老而且时断时续的读书声了。
左右顾视见并未因自己刚才的行为自己招来什么危机自己生命的因素。床上的男子才小心翼翼的闭上眼睛检索着这具躯壳里面残留的气息。
“白缘愁,区区一名童生吗?家有二姊,父母双全?现在是处于一个与历史中完全不一样的明朝的章贡府的荒山小酒家?”
“哼,原来我叫‘白缘愁’啊”
半眯着眼睛却并不是在打量着屋顶上的蜘蛛网,而是穿过了大气望向了苍茫的星空。
“凭着脑海里原主留下的记忆片段来看,这个世界重文抑武。原主在此地生活七八年之久却从未真正亲眼看到过飞天御气,以一人之力纵横天下,只是依稀知道现在江湖门派厮杀,邪教魔门横行。难道这里只是类似于未开化的庸碌蛮荒?“
把右脚搭到左腿翘起来后,白缘愁把双手点到脑后继续说道:“就是不知记忆里面关于上古时期各种以人证得神魔的传说故事到底是真实发生存在过的,亦或者说是根据后人的脑海幻想杜撰出来的。”
“算了,反正好像‘自己’在门派中习武的大姐就要回来了。到底是龙是虫,到时做个试验看看吧!”
说完,床上的神秘来客就把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在床上摊成了一个‘大’字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