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说：“那位姑娘十分刚烈，当时我虽然出手相救，却已经来不及了。”
老人悲痛万分：“你从头告诉我所有的事情好吗？”
中年人问：“她是你什么人？”
老人泪流不止，又笑又哭地自言自语：“梦儿，梦儿，她是，她是我的心，是我的命。”
中年人叹口气：“这位姑娘的不幸，也是在下此生之愧。”
老人倏地推一阵掌风压在中年人胸口，恶狠狠地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中年人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老人盯着中年人，脸色越来越狰狞，呼吸越来越沉重，忽然压在中年人胸口的一掌推出，中年人风中残叶一般飞出，撞在墙上，口中鲜血喷出，不住咳嗽，伴随着嘴角鲜血不住外涌，中年人口含献血不改笑容，略带苦涩。
老人紧随而至，暴风雨一般的拳头和铁掌打在中年人周围的墙壁，墙壁霎时千疮百孔，碎屑四散，唯独没有伤到中年人。
青年拾刀再战，老人停手回迎。刀如闪电，手似脱兔，纵横交错，手舞刀飞。两人身影忽然停住，刀平贴在青年胸口，老人掌在刀身按住。青年满头大汗，说：“老爷子！我知道武功不如你，不过我还是得这么做。”老人说：“你就像我年轻的时候，可你的力气用错了地方！”“事情还没搞清楚，不要做错了事情，杀错了人。”一旁的少年也柔声劝道：“是啊，老爷爷，你让这位伯伯说清楚再动手不迟。”
中年人虚弱地哈哈一笑：“大丈夫死不足惜，可惜死于此人，此时，此地。”
老人轻轻推开青年，手指颤抖地指着他说：“梦儿身中十几处致命伤，你还说什么保人周全！还说什么大丈夫！残剑到底是不是你的！”
中年人慢慢挽起左手臂的袖子，手臂上的多条伤疤触目惊心，他说：“我当时学艺不精，在金刀帮众多高手围攻下，废了一条手臂。她说愿意用她一死，化去这段冤仇。”
“化去冤仇……化去冤仇……她知道我躲不过去，所以拿她的命换我的命，梦儿，梦儿……”老人喃喃自语。
刀光一闪，只见青年握着的刀放在中年人脖子上。中年人看着青年，问：“你是金刀帮的吧？”青年双眼通红，冷冰冰地问：“金刀帮帮主是你杀的吗？”“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哈哈，我这人早就不把生死放在心上？”
青年手一推刀柄，刀刃围着在中年人脖子转了一圈，刀柄又回到青年人手中：“你可认得这招？”
中年人说：“认得。你是金刀帮帮主的什么人？”
青年人眼露凶光：“你跟他交过手？”中年人说：“算是吧。”
“十五年前，金刀帮帮主不是你杀的？”中年人说：“不是。除非……”“除非什么！？”“呵呵，除非他伤了我，他自己却死了。”“笑话！”“那就不是我杀的。”
青年人低声说：“你这手臂上刀伤就是他纵横无阻式留下的。他是被剑刺死的。你也是用剑，你敢说不是你杀的？”
“哈哈……我被他的金刀废了手臂，最后反而是我杀死了他吗？”中年人大笑几声说：“想我一生，从未做过亏心事，如今还怕几个寻仇的？有冤有仇尽管来。”
“好！伯伯，我信你！大丈夫一生在世但求无愧于心！”少年说罢飞身护在中年人身前，双拳紧握，一前一后架在胸口，冲着老人和青年说：“这位大哥，老爷爷，咱们好好把事情说清楚，尽管我本事不行，在真相大白之前，却要拼死护着这位伯伯！”
“你觉得他可怜是吗？我9岁那年父亲被杀，母亲也被牵连，从此家破人亡。”青年双眼泪光闪烁，握刀的手青筋暴起，腕子一抖，刀未起势，被一个苍老强壮的手按住。老人说：“杀你父亲的人，不是他。”
青年人转头看着老人，眼睛透着万千个念头：“你怎么知道不是他？”老人从悲怆中重归平静，缓缓说道：“因为，杀金刀帮帮主的人，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