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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体俱炼 无上肉身

“弥罗道友,你所修道法,可能具现元神?”

却是后土祖巫,插进话来,问了这么一句。

这位后土祖巫,眉长而目秀,沉敛大气,虽姿容不算绝美,但浑身上下,自然而然,便流露一种风华,风姿之佳,却又为弥罗仅见。

当然,弥罗这种形容,是涵盖了联邦时代所见,否则洪荒天地,他至今所见女修,不过后土、玄冥两位,即便后土之风姿,超乎玄冥之上,若只因如此,就赞其为平生仅见,那自然是过誉了些。

不过真说起来,其实玄冥风姿,真也不下于后土。

弥罗有所倾向,只是因为相对玄冥之幽谲艳魅,他更欣赏后土的沉敛大气。

“啊?”弥罗正被祝融缠了,在讲洪荒经历之异事,忽听后土有此一问,先是以为听错,继而确定,就未免奇道:“自是可以的......”

“当真可以?”

明明是常识一桩,未料弥罗话刚出口,就惹得诸位祖巫,俱都齐齐惊诧。

便连祝融,也舍了先前话题,双目圆瞪,似遇见了匪夷所思之事。

见此情形,弥罗有些摸不着头绪。

若无元神,何以修道?

这岂非不言自明!

“道友不妨形容一下,那所谓元神,又是何等样的物事......”

后土见弥罗神情有趣,与玄冥相视而笑,立时又补了一句。

弥罗目光一扫,见诸位祖巫,俱都极为期待,虽觉莫名奇妙,但还是干干脆脆,直接心神一动,就将自身之元神,从卤门里升了起来。元神为何物?他自是能解释清楚,只是毕竟太费口舌,还不如直接来展示。

元神此物,真实来讲,除非先天本源深厚,否则必要修行,才能得来。

譬如弥罗自己,因在混沌连得造化,先天根脚不凡,本源极厚,故在他夺舍琅轩玉树,化形道体人身,正式修炼《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之前,实际元神已先就生成。而在联邦时代,他虽是道家万中选一之天骄,但再是天骄,就先天之本源而言,也只较常人稍强一两筹,自然就需先修道法,增厚本源,如此才有机会,修成元神。

实际先天本源不厚者,非要证天仙道果,才有资格具现元神,而天仙之元神,质性一般虚渺,还需再证真仙道果、玄仙道果,继续熔炼五气阴阳,如此一步一步,先由虚入实,再由实化虚,继而待臻至太乙道行,才能做到聚散如意,虚实两兼。

所谓虚实,也即阴阳,而虚实之异变,也即阴阳之造化。

弥罗乃大罗金仙道果已得,元神虚实之异变,自是无不尽知,故在诸位祖巫面前,便将这一层一层的异变,由浅入深,也极为细致展示了出来。

目睹元神幻化,诸位祖巫的反应,却是各有不同。

句芒、后土这种,就是若有所悟,而天吴、祝融几个,则明显不以为然。

祖巫之神情,弥罗尽收眼底,由此自就觉得,莫名有些古怪。

“元来所谓元神,乃是先天真灵,另一层次之异化......”

句芒恍然有悟,莫名说了一句。

此话却也不假,只是弥罗,从未这样想过。

先天真灵,乃元魂之核,而元魂,又为元神之基。

从此种角度看,确实元神也可看作,乃是先天真灵,在更高层次的异化。

“元神而已,为何看起来,诸位道友对此物,竟是有些陌生?”

弥罗终于忍不住,当面表明了疑问。

祝融闻言大笑:“弥罗道友,我以为你早看出来,原来你却还没!”

见弥罗不明所以,后土遂解释道:“我等十二祖巫,对道法元神,确实极为陌生。缘由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因为我等所修道法,与道友却是迥异,并无具现元神之可能。”

弥罗大奇:“竟是如此!”

后土并无隐瞒,将祖巫道法之根脚,也稍稍提了一提。

原来十二祖巫所修,竟是闻所未闻的一种肉身道法。

本来肉身道法,即或不炼元神,待道行高深,本源深厚,一般也自然而然,会具现出一道元神,但十二祖巫不同,他们的肉身道法,竟是必要以大地母气为根基,修炼起来,才能有所成就。而大地母气,乃是阴阳之浊,与元神之质性,恰是先天有逆,故以之熔炼肉身,自然道法修至再高,元神也具现不出。

正如句芒所说,元神亦可视作,异化之真灵,故由此即知,以元神驾驭道法,实际先天就更为如意,不过十二祖巫,虽无法具现元神,以肉身驾驭道法,相较之下,却比元神之运使如意,丝毫也不稍弱。

弥罗开始没明白,待到后来回味,他才体悟出来,原来十二祖巫的修行,非但要以大地母气为根基,更要将元魂散入肉身,将大地母气、元魂、肉身一体俱炼,才算修炼得法。按照句芒的理论,这也就等若是,将先天真灵在肉身层面,进行了某一种的异化。

元魂散入祖巫肉身,与大地母气一体俱炼,却有两个好处。

一是修炼来的法力,虽需肉身驱动,但相较一般法力,先天就更为如意;二是元魂藏于肉身,因肉身十分强大,故元魂易损此一弱点,自就弥补了过来。

弥罗啧啧称奇,此种玄异道法,他还真头一次听闻。

这时,祖巫祝融跃跃欲试道:“弥罗道友,你我道法迥异,若能下场切磋,互作一番印证,不论成败如何,想来彼此之收获,必是会十分之大。不知道友,可肯赐教?”

“这......不大好吧。”

弥罗虽想答应,但多少有些顾忌。

祝融看出端倪,一个闪身,就来到山巅之外。

他悬于层层滚滚的大地母气上空,纵声笑道:“虽相识未久,但弥罗道友应看得出来,我十二祖巫之脾性,个个坦荡干脆。我观道友,已然是心动,既然心有所动,何妨抛开无谓疑虑,你我就痛痛快快,大战他三百回合。难道道友以为,我们十二祖巫,当真不明事理,还会因此美事,心存芥蒂不成?”

话说至此,弥罗再若推拒,可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话音未落,弥罗抬脚一迈,已来到祝融三百丈外。

他毫不客气,伸手就朝祝融,虚虚抓了一把。

这一抓,看似随意平常,实则却蕴涵一门道法,元磁大擒拿。

这也是联邦元磁一系道法,第一次显露在了洪荒天地。

元磁大擒拿一出,祝融便觉四面八方,凭空涌现出了一股伟力。

那股伟力,质性极其之特殊,似根本找不到源头。

祝融觉出有异,不敢怠慢,也即两手一抓,顿时便让虚空,化作了一团绞缠。

弥罗见他如此应对,由衷赞道:“祝融道友,果有十足经验,我这元磁之力,只有导虚之法,才可真正破解,否则便如随形之影,再是法力高深,也难以摆脱。道友未等力及于身,就已找到解法,当真让弥罗,大开了一番眼界。”

祝融嘿嘿一笑道:“弥罗道友谬赞。你初到丰沮山,自不晓得我十二祖巫,平日间就以切磋,来砥砺自身修行,实话实说,任谁如我们一般,整日不停交手,打上个三五千年,自然临阵经验,都不可能稍差......”

弥罗愕然:“竟是如此!”

“道友小心了!”

说话间,祝融也朝弥罗,一掌虚按了去。

这一掌声势之大,当真可谓惊天动地!

随祝融这一掌,一层层虚空,居然肉眼可见,以弥罗为中心,开始塌陷下去。

弥罗见一掌之威,声势竟如此之大,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惊:“力之极也,无所不摧!唯有导虚,空之又空,空又不空,无以而摧之!”一语既出,只见在他周遭,忽而绽放无量奇光,层层交织,叠叠涌荡,却也是悄无声息,就化解了危机。

祝融又惊又喜道:“未想弥罗道友,竟将导虚之法,使得比我还妙,看来压箱底的手段,我若不拿将出来,倒是小看道友了......”

弥罗无奈苦笑:“这算弄巧成拙吗?”

祝融忘情大笑道:“巧也罢,拙也罢,不拿出真本事,道友可莫想要脱身。”

话音未落,他便晃动身形,展开了猛攻。

与弥罗先是施展元磁道法,而后又改换空间道法不同,祝融自始至终,都是同一种路数,直接以无上肉身之力,搅动元力,震荡虚空,而正如弥罗所言,力之极也,无所不摧,此种手段,看似缺少变化,实则到了极致,应付起来,还当真十分吃力。

弥罗七系道法,虽都有所涉猎,但领悟最深的,还是空间、元磁、元魂三系,而元魂一系道法,因祖巫之元魂,早已散入肉身,即便施展出来,也难有预期成效,故而无可奈何,他仗以应对的,还是空间、元磁这两系道法。

当然,如果弥罗倚仗灵宝,应该压过祝融,还不成问题,但祝融没用灵宝,他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将几件至宝,早早就拿出来摆弄。

既然是以短迎长,自然就能预料到,早晚要落在下风。

一开始,弥罗应付起来,还有些从容不迫,但当祝融攻势,越来越紧,也越来越快,他由于斗法经验,极其之不足,自就破绽百出,显出来几分颓势。

“道友,我要动用灵宝了!”

终于,弥罗按捺不住,元神一催,启用了十二重楼。

十二重楼乃先天至宝,不专防御,却有防御之能。

只见弥罗头顶,高悬尺许高一座楼阁,层顶错叠,翘檐飞起,垂落十二色奇光,宛若十二层门户,首尾相连,如垂帘拱幕,回环涌荡,将他罩了个严实。

重楼分十二,一层一法狱。

实际有十二层法狱在,弥罗就宛若是,固化了十二重导虚法门,虽以法狱导虚,未必比他施展空间道法,更要来得玄奇精妙,但胜在十二重楼,只要高悬于脑上,就再无需分心防御,如此一来,他自然就将劣势,稍稍扳回了一些。

祝融先是微怔,继而手上攻势,又更紧了三分。

“轰——”

祝融一拳得便,轰中了十二重楼。

这前所未有的一拳,却是更让弥罗认知到了,十二祖巫肉身之强,当真已是超乎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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