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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血浓于水

“一石换一命,日初梅溪头。”

闻听此言,一方猛地朝琅歌扑过来,嘶哑着嗓子:“琉璃呢?快给我!”

琅歌被拽得发懵,也不懂挣脱,还是罗骁一把将一方揪开,怒道:“你发什么疯!”

“都是你们!要不是你们,主人就不会出事!都是你们,把鬼市搅得乱七八糟!”一方疯了似的,大吼着,忽然,身子一软,一头栽倒在地。

顽老手中捏着一根银针,满脸烦躁。

熹月唤来几个鬼市的手下,将一方抬到隔壁的卧房去了。

“琅歌,你听到了什么吗?”玄渊问道。

琅歌回答说:“太吵了,我并不敢确定,但是我似乎听到,有人向蒹葭提出合作。”

“是赖叶人吗?”

琅歌摇摇头:“是陌生的声音。”

玄渊叹了口气,道:“这块琉璃,已经是赖叶人的后路,并且被我们斩断了,就算拿回去,崔大人也早已有所防备,雷火的伎俩,是无法施展了。”

“那他们为什么还挟持人质,来索要琉璃?”罗骁问。

熹月发现一丝端倪:“时差。”

“什么时差?”琅歌问道。

“我们前脚拿到了琉璃,赖叶人后脚就绑架了蒹葭,时差太短了。”熹月道。

“所以,你怀疑蒹葭早就与赖叶人达成一致,反而将计就计了?”罗骁道。

“不错,”熹月点头,“恐怕在一方将我们的计划传达给蒹葭时,她就想到这一步了。由此推测,赖叶人与蒹葭接触的时间点,甚至可能在我们找到她之前。”

顽老说:“但是这个计划,恐怕轸念和尘鞅都不知道。”

“哦?”

“轸念的一连串反应都是直接形成的,可见,赖叶人对他们也并非十足信任。”顽老补充。

玄渊捏着下巴:“恐怕,对待蒹葭也是一样的态度,就像抛弃吴有生一样。”

“那如果我们不按照他们说的做,蒹葭岂不是仍然很危险?”琅歌急切道。

“玄渊,你在想什么?”熹月看到玄渊还在凝神。

玄渊道:“既然琉璃雷火已经行不通,他们为什么还在索要它呢?”

“琉璃引发雷火失效,那这块石头就没了价值,拿来换蒹葭一条命就显得很划算了。”罗骁掰着手指数道。

“但,未免也太划算了吧?”顽老继续着罗骁的话。

“琅歌!”玄渊转过身。

琅歌已经明白了,说:“我再好好查一查!”说罢,就跑出去了。

这时候,被派去追踪密道的两个手下回来了,两个人蓬头垢面,显然是受挫了,他们禀报道:“密道到了一半的地方就被毁了。”

倒是不意外,这同时证明了,蒹葭的心意如此决绝。

鬼市楼里光线昏暗,不分昼夜地点着灯,不知不觉又是黄昏了,琅歌已经查出,这琉璃石里头,包裹着十分细小、不易察觉的虫卵。

“这块琉璃石表明涂着一层很薄的涂层,现在天冷,等气温升高,涂层挥发,里面的虫子苏醒,就会咬开琉璃爬出来,这种虫子恐怕携带着毒素,可能会引发传染性质的疫症。”这是顽老和琅歌商议之下做出的结论。

“崔大人,华帝南巡,还有什么活动吗?”熹月问。

崔景行一心办案,倒是所知不多,他说:“活动自然众多,如果有民献宝,也是正常的。”

“若华帝得了这琉璃石,不论作何用途,到了夏天疫症爆发,他都难逃此祸。”玄渊道,“赖叶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这可如何是好?”琅歌皱眉。

“大哥,”珝歌突然开口了,“我听到了声音,是轸念,但是离我们还有些距离。”珝歌显得不舒服,毕竟蚊音听起来让人心烦。

玄渊忽然说:“琅歌,你能复制出一模一样的琉璃石吗?只要求外形和重量。”

琅歌回答:“这琉璃石纯度极高,恐怕有难度……你是有了什么想法吗?”

玄渊的计划还在酝酿。

但是琅歌看在眼里,于是他沉吟片刻,再次抬起头,坚定地说:“我能做到。”

“唔?”

“我可以做琉璃石的仿制品,如果要求只是看上去一样,在天亮以前,我一定能做出来。”琅歌笃定地说。

玄渊看着琅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不知何故,这一夜的雾气不像平时那般死寂,启明星忽隐忽现,那么一丁点的光,在无尽的黑暗中,异常明灿。

乘风人都疲惫极了。顽老靠在椅背上,嘴巴长得很大;熹月也伏在桌案上浅眠;罗骁前半夜还在给琅歌帮忙,稍坐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玄渊一直盘着手臂坐在椅子上,后背没有靠着,而是挺直的,虽然闭着眼睛,但并未睡着,所以,当琅歌发出长吁一口气的声音时,他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

琅歌满脸疲色,眼睛肿着,头发也散乱下来,而他的面前,端端正正地放着五个琉璃石。

忽然,扑通一声,珝歌歪倒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平稳的呼吸着。琅歌见状,“嘿嘿”傻笑一声:“他跟我忙了一宿,没准备好就睡着了。”

琅歌自己也晕晕乎乎的了,只靠意志力勉强支撑着。

“哪个是真的?”玄渊望着这一模一样、分毫不差的五个琉璃石。

“都是假的。”

“什么?”说话间,乘风人陆续都清醒过来,罗骁半个魂儿还在周公那儿,耳朵只听到最后的两句话。

琅歌笑笑,说:“琉璃石成分复杂,提炼工艺环节重重,短时间哪里做得出呢。”

“可是,这五个是怎么回事?”熹月不解。

“我将真品用赝品包裹起来了,现在,假的是我做的,真的也是我做的,所以真的成了假的,假的也就成了真的。”琅歌道。

“什么真的假的?”罗骁被绕了进去。

“真的琉璃石包上了一层外壳,如此肉眼就判断不出真伪,只能刨开研究成分,就像我们做的那样。”熹月解释道,“可是现在,真品已经看不到了,那么即便不是十足相似,也能施以障眼法。”

“就是这样。”琅歌笑呵呵地回答着,却晃晃悠悠,站都站不稳了。

罗骁连忙把琅歌扶到床上去,说着:“小祖宗,你快点休息会儿吧。”顺便也把珝歌抱了过去。

“对了,”琅歌头刚沾到枕头,人又弹了起来,“我想到了销毁这块琉璃石的办法。”话说到一半,人又咣当一声倒下去了。

罗骁发出了一声荡气回肠的叹息,转过身,看向玄渊。

这一夜,玄渊的压力并不比琅歌轻松多少,此时,他已经构思了一个新的策略。

“那小子该怎么办?”顽老指指蹲在墙角、一脸沉郁的一方。

“我也去。”一方站起来。

“你现在情绪不稳,还是交给我们吧。”罗骁道。

一方直接盯着玄渊。

玄渊迎着一方的视线,半晌,顿了顿头。

在东天露出一丝白光的时候,玄渊、罗骁、一方给携带一只琉璃石,走不同的路线,朝着梅溪赶去。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顽老和崔景行携着第四颗琉璃石,奔着梅溪的反方向而去。

临走的时候,罗骁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他说没说哪个是真的。”

玄渊摇头。

罗骁眼睛都瞪大了:“这不是胡闹吗?”

玄渊是这样告诉解释的:“我们自己都不知道真假,赖叶人就无法通过我们自身的破绽辨别真伪,难道不是好事吗?”

琅歌只睡了不足两个时辰,就自动醒过来。重度疲劳之下,这样的短眠效率很高,琅歌揉着眼睛,又恢复了精神。

他看到桌案上摆放着第五颗琉璃石,掀开被子坐起来,对熹月说:“我们也出发吧。”

熹月问:“我们去哪里?”

琅歌道:“诱饵啊。”

熹月忽然觉得,玄渊和琅歌一定商量过什么。多问反而容易乱了心神,熹月与琅歌珝歌,悄没声地溜出了鬼市。鬼市在白天就是一座空城,死寂一片,毫无人气。传言白日鬼市无来往,但是空无一人码头上,却拴着一只简易的竹排。

“白日无鬼市,那只是这么说,这个地方是切实存在的,白天黑夜的差别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否则,鬼市岂不成了一座孤岛,蒹葭聪明,她不会自掘坟墓的。”琅歌一边解开绳索,一边说。

熹月和珝歌先登上竹排,琅歌最后上去,用脚使劲往墩子上一踹,借着反作用力,竹排乘上水流,无人划桨,却行驶飞快。

“这是?”熹月问。

“在白天的时候,离开鬼市,就是用这个方法。”珝歌解释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熹月吃惊。

“是摆渡人告诉他的。”琅歌替珝歌解释,又环顾四周,淡淡的雾气,阻隔了视线,“原来不只是夜里有雾啊,我猜测,这里可能是大江一条隐蔽的支流,我们顺水而下,一定能走出这片迷雾。”

熹月偏着头,看着琅歌手搭凉棚、认真说话的样子,忽然觉得,那个在大漠迷失方向的懵懂孩子,正在努力地、飞快地成长着,竟然真的有了可靠的感觉。

而分四路而行的三方人马,如其所料地遇到了麻烦。

一方走的是林间小路,道路崎岖,他却策马飞奔,即使伏低了身子,却还是不停有树叶扫过他的头顶,使得视线受阻。

忽然,一道寒光迎面而来,一方灵活翻身躲过,稳稳落到地上,可马却受了惊,撩着蹄子跑得不见踪影。

而四周的灌木与密林,乌泱泱地漫上了人。

一方面露一丝见血的痛快,以及更多的不满:“你们那两员大将呢?派一群小喽啰玩我?”

被称为小喽啰的一群人尽数蒙着面,也不多说废话,仍旧猫在草丛里,丝毫不被一方的挑衅所激怒,忽然,哗啦啦的细碎声里,数不清的箭头指向了一方。

一方最擅长的,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技术,暗杀。他唯一的武器就是手中那把的匕首,他的近身战,又快又恨,刀刀逼命,纵使是罗骁,也不敢掉以轻心。

看来来者有备,对一方的战术了解至深。他们远远地包围,不肯靠近,打算用箭雨解决掉他。

一方冷笑,在箭雨砸下的瞬间,一连串侧滚翻,翻进了灌木丛中,虽也被乱箭剐蹭了不少伤,但都是不碍事的皮外伤,而一方的侧滚翻绝不是为了单单躲避箭雨,更是为了进攻。

当一方消失在箭队的视线里之后,只是瞬间,他就出现在了箭队的面前。

一方从不是躲藏的战士,他躲避的方式,就是进攻,不断地进攻。

一方的出现就是一颗炸雷,瞬间摧毁了箭队的进攻。

毫不留情,刀刀封喉。眨眼间,一方就摧毁了近乎一半的箭队。

突然,一方脚下一松,他暗道中计,却已经回身乏术,重重地摔进陷阱里。

尽管摔得眼冒金星,一方还是奋力蹬着腿尽量将身子掩藏在阴影里。但是,他知道,等到箭队集合起来,齐齐放箭,即便他会隐身术,也难逃一死了。

可是,上头突然传来了比刚才自己攻击时还要惨烈的声音,就像是见了鬼一般,不稍时,终于安静下来,反而是更加诡异的死寂。

一方想要趁机爬出陷阱,欲要站起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左小腿呈现出了一种奇特的折角,骨头怕是已经折了。

可是,一方抬起头,看着头顶的白光,可是他自己清楚,这四壁特意削得平整的陷阱,若无绳索之类的工具,即便腿脚是完好的,也是出不去了。

忽然,头顶投下一片阴影,一方发现,那是个圆溜溜的人头。

“哎呦,你没事吧?”那人喊着。

“你是谁?”一方瞪眼,能瞬间解决精锐的箭队,看来是来者不善呐。

“嘿嘿,我看这儿趴着好多人,不让我过去,我就请他们让了条道。”那人话不对题。

一方又问:“你混哪路的?”

那人慢悠悠地回答:“阿弥陀佛,老衲早已身处红尘之外。”

这位搭救了一方的和尚,不是别人,正是豫州龙兴寺,古尊。

“你不上来啊?”古尊又问。

“我腿折了,上不去。”一方没好气地说,“你若要搭把手……”

话没说完,只见头顶倏忽地暗了下来,一坨影子重重砸了下来,扬起大片尘土。

一方被呛得直咳嗽,只见古尊挪着肥硕的身躯站起来,背对着一方,还东张西望地找不到人,一方咬着牙道:“你后边呢。”

古尊转过身来,摸摸自己光滑的大脑袋,笑:“嗨,小兄弟。”

一方的模样有点惨烈,他只依靠着自己的右腿勉强站立,左脚稍一吃劲儿,就钻心的疼。

“哎呦,伤得挺重啊,让我看看。”古尊说着话就凑上来。

一方想踹他一脚,但是自己只有两条腿,一条残了,一条自己还得用,倒还真挪不出空闲来。

于是,一方说:“你下来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自己说伤了的。”古尊眨巴着眼睛。

“你下来了,我们怎么上去?”一方有气无力地说。

古尊环顾一番光秃秃的墙壁,顿悟似的仰着下巴“啊”了一声。

多说无用,一方勉强歪着身子坐下来,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古尊说:“我就打这儿路过啊。”

简直是对牛弹琴,一方挥挥手,懒得搭理他。

“唉,你叫什么啊。”古尊道。

“我……啊——”一方正要搪塞,却听到左腿传来一声清脆的“嘎嘣”声,而剧烈的钝痛却因为太过剧烈,而足足迟了半拍。

一方的手没伤着,匕首就条件反射地扬起来了。

而接下来的一幕,却叫一方瞠目结舌。

古尊只是轻微抬手,连视线都不曾转移,而一方手里的匕首就已经飞了出去,插在墙壁里,没到了刀柄。

“喏,接上了。”古尊指着一方的腿说完,才抬起头,无辜地说,“那个,我刚才是不是碰到啥了?”

一方看到自己的腿骨确实是好好地接上了,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刚刚冲动动手的事,只好侧过脸,含糊地说:“啊,没什么。那个……我叫一方,大师如何称呼?”

“萍水相逢,你叫我大师就行啦。”古尊还补充道,“不用客气。”

一方都快被气笑了,这和尚还挺爱占点口头的便宜。

而古尊,似乎在专心地给一方包扎,心里却已经确定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了。

“大师,谢……”

“哎呦,你怎么把刀插在这儿了?”

古尊指着墙壁上,没得只剩刀柄的匕首,生生打断了一方平生头回的感激之语。

这种话,一方可不会说第二次。

古尊把匕首拔出来,对着太阳光观摩了一会儿,才拿给一方,说:“哎呦,这匕首可是用了不少年头啦。”

一方接过来,收刀入鞘,说:“主人给我的,从小就用。”

“打小儿?”古尊挨着一方坐下来,“对于小孩儿来说,分量可是不轻吧。”

“还成。”一方点点头。

不知何故,面对这个不着调的胖和尚,一方反而觉得放松下来,而且这肉嘟嘟的脸庞,还叫他莫名生出一种亲切的情愫。

一方的生命里,从未出现过这种成分。

“我是主人捡回来的,主人命令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区区匕首的重量而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轻,一方的话音又苦又酸的。

古尊道:“你恨你的父母吗?”

“我不知道,我又没见过他们。”一方道。

“如果见到了呢?”古尊追问。

“……”一方没有回答。

“那,你对你的主人,又是怎么想的呢?”古尊毫不气馁地问着。

“我是她的刀,她叫我杀谁,我就杀谁。”一方回答得很快,而这显然是被训练出来的答案。

古尊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她把你当杀手培育?”

“差不多吧。”一方垂着头,古尊看不清他说这话的表情。

“你,愿意吗?”古尊哑着嗓子。

“我……不知道,我又没得选。”一方突然笑了,苦涩的笑牵扯在他的脸上,呈现出了一种扭曲的样子。

“抱歉。”含糊而轻微的吐音,挂着悠长的凄凉,但是古尊的这两个字,到底没有送到一方的耳朵里。

一方怀里的琉璃还在,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石头,缓缓探出一口气,说:“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谁啊?”古尊恢复了神色。

“一些……人。”一方完全没有察觉到古尊的情绪有过波动,不过,他对乘风人的描述,真的已经省略到极限了。

人,他们是人。

但是世界上还有些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从某些角度来看,一方的思维很简单、很直接。

“他们去哪儿了?”

“梅溪头。”一方对古尊已经毫无戒备,“我们约定在那里汇合,不过,路有伏击也不在意料之外。”

古尊说:“你还想去?你这样子也做不了什么了。”

“我要去救我的主人。”

“她把你当刀子使唤,你还救她?”古尊忽然有些恼火。

一方却出奇地平静:“有个姓南的,也这么问我来着。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必须要救她,她要我的命都行,这是我自愿的,没有理由。”

一方不知道缘故,但古尊心里已经有数了。他说:“那就这样吧,我送你出去。但是说好了,不许动手了。”

“切,”一方扭过头,“你自己看看,你要在上头,还能搭把手,现在呢,还不是跟我一样困在这儿了。”

话音未落,古尊已经扭着身子站起来,弯下身子背对着一方道:“你手不是没事吗,自己抓住了。”

一方烦躁地说:“你,你能上去?”

“我背着你,快点儿,你不想出去了?”声调里带着一点不容置疑的威严。

尽管是不相信,一方还是挂在了古尊的背后。

古尊稳扎马步,沉沉地运了一口气,一掌推了出去,五根手指就插进了坚硬的墙壁之中。一方瞪大了眼睛,常年在鬼市挣扎,十八般武艺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可是如此神力,一方简直怀疑自己趴在了神仙的后背上。

古尊就靠在十根手指,携带着一方,稳稳当当地爬到了地面之上。

而就在向上攀爬的过程中,一方伏在古尊浑圆的背上,古尊的汗珠滴在一方的手臂上,一方觉得汗珠的温度很高,他嗅到了古尊身上的汗臭味道,忽然产生了一种依恋的感觉,一抹遥远而模糊的画面一闪而过。

就在一方畅快地呼吸到第一口地面上的冷冽空气时,古尊扬手一记手刀,一方就毫无反抗地倒下了。

在他倒下的时候,迷茫的睡梦里,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一个从未在他的脑海中形成过的问题。

我的父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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