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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才子孤寂

我对自己很熟悉,但是反过来我要用对别人的眼光来看待自己的处境与行动,从而描绘一个似乎是另外人的自己。

我对别人不很熟悉,但是反过来我要用对自己一样的眼光来洞察别人的处境与行动,从而描绘一个似乎像了解自己一样的彻底了解的人。

奇石、盆景、根雕之为艺术也,相通于书法与绘画,他们应该是立体的书法与绘画。

录故说:

现在的艺术,素描与色彩已经取得了完美的结合,艺术技巧极其完善。我们在惊叹我们的高超技艺时请不要忘记,各种技艺的结合,越是完善,就越失去了他们的独立性与自由。而并非人人都能这么完善的结合技巧,因为并非人人需要表达的东西必须要用这完善结合的技巧表达。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一种技巧,因为技巧是感情的寄托。每种技巧的相对独立性正如个人的情感的相对独立性一样,不能被虐杀!若审美观专注于技巧的完善,艺术便不完美。

我对“巴洛克艺术”寓感情于富于感情表现力的形式之中的领悟:它把感情形式化,不是以形式限制感情,而是以感情引导形式的变化,让形式的千变万化把无形的感情实体化。

积极进取于世是一种能力,

隐遁山村也是一种能力。

无能力则疲困,

无能力则孤寂。

隐遁之后必须治世,

进取之后必须悟世。

老农骡犁耕地于野,翻出骷髅,魂附于骡,梦老千秋……

欹岩如面,怪石如首,云岩堆叠。

一盆颜料,它是有爆发力的。有人用起来,犹如一挂鞭炮;而它的力量的极限却似一串儿原子弹。

村有畸异之人,臀无肛,以脐排粪。

校有高士,食堂打饭,“八步插卡”。

《阅微草堂笔记》中旱魃典故证我《寒暴》,窦尔敦典故亦出此。

宋洪迈《夷坚志》好书。

《八洞天》清人短篇小说集。

《文史知识谈文说物说剑》

日记数则——

03年2月9日星期日半阴天寒

(寒假也)

今天与奶奶河口一瞧姑太太,九十余岁矣。身尚康健,脏腑无病,今方见其拄杖。哭想其过世儿子(老二)。住在大儿子家,与俩孙子每家十天轮班儿养老。大儿子独自过,讲卫生,会炒菜。炒了七个菜,半盆醋溜白菜,买的馒头,菜味佳。家有老母猪一口,两年五窝,每窝十余只,每窝千儿八百块钱。最近下了十四只,得十猪仔,尽售矣。往返步行公路、铁路,寒山横卧、秃树参天,村居萧索。下午归,凄冷。

03年2月10日星期一晴

今日观书半日,下午去双石堂一游。目测其高下绝无“数十百丈”,也就是百二三十米那么样吧。行进中,见未化残雪上有新脚印,疑上面有人,或新近有人去过。渐近洞口,瞠目不敢俯,恐有异状现于目前。幸喜无之。果有人近日来过,见有新摆泥偶人,制作甚劣。周匝于岩际,地上有鸟粪,意必鸟窠其上。仰观石眼内,果有巢迹。不远处有鸽子起落。又拾得纸偶人烧残半面,觉其眉目大有传统艺术功力,以随身所携圆珠笔于手掌摹画,甚有感触。毕而弃之。归,疲累卧于炕上。

03年2月11日星期二晴

上午阳光明媚,与母亲白涧集上买布做裤,没买着。买得六尺宽白棉布一米,以当画布。来回一路谈往事,述及铁路、公路修建始末,母述不甚分明。但云十几岁时,当兵的来修铁路,公路以前是土路云云。往县城要走“排风岗”大沟,云“圈”里有原始林木,余甚向往焉。

中午吃完饭,随母亲去村里某家会做衣服的某妇女那里,量尺寸做黑棉布裤子。得知伊娘家湖南,丈夫打工时领回的,今七八年矣。昔日曾闹矛盾,赤足跑河滩至平峪云云。婆母待之殷勤,以防再跑也。

03年2月12日星期三晴

今日上午观书,中午看电视,下午观书、看电视。学以寸进,不知忧喜。吃晚饭以前,一号山头一游,回来两足发热,爽!

晚饭母亲做的带鱼,饭食大增。

心里老是惦记着王力编的《古代汉语》,很想尽快购得。

03年2月13日星期四晴

今天上午看《现代汉语》,下午洗衣服,大姑来轧饸络,她的饸络床真叫好用!洗完衣服野地里、河沿边儿上转了一圈儿,回来看电视。吃晚饭前,洗的衣服、褥罩之属有几样已经干了。在我看电视时,母亲拿回前天叫人做的裤子来,穿穿试试,不赖!

我又寻思使黑棉布做件学生服,就是过去日本人常穿的那种,又怕母亲不让我奇装异服,暂不实行,以后再说。

那条裤子花了七块手工费。

03年2月14日星期五晴

今日照常观书。下午看电视,看了个美国电影《堕落的天使》,不赖!晚饭后上平房徘徊,见天上月亮是个淡黄的不怎么圆的浑糊的小球,或许要刮风了。

03年2月15日星期六晴

今日观书半日,下午登山一游,回来忧于生计,想和母亲解释生计问题与搞艺术的矛盾,结果失败。我不会说话,最好少说话!我后悔我的鲁莽,幸好是母亲,换他人,交际败矣!不可不慎之!忧心忡忡,难于上九霄……

03年2月16日星期日晴

今日烧废画(否定自己),刷洗书包(准备上学),整理笔记……百无聊赖。

妈上集给买靸鞋没买到,说是下集拨货来。妈说公路上等车的人(大部分是学生、务工之人)特别多,好多等不上车。假期过了,又都说忙去了。我最讨厌坐车人多了!

今日草草把现代汉语“语音”部分弄完,感觉不爽。这样急功近利的学习可不是好兆头呀!可惜我心理素质太差。我又怀疑我有心理疾病了。

03年2月17日星期一晴

今日整理大半日图书,下午去姥爷家吃饭,一桌子陌生人。第一次见到清表哥之妻。

吾思,外戚虽去之有拘束之感,但仍应去。该行即行。还是崔芊那句话:

“你每天强迫你做两件你不想做的事,日积月累,你就会改变自己(的缺点)。”信夫!

而我却常常强迫自己每天少做两件自己想做的事情??

崔芊于我有帮助,但愿她向我要的毕业留念礼物(一只镯子)能给她买成功!(这是一件我不愿做的事情。)

03年2月18日星期二晴

今日往岭西大nie二声(悬崖)一游,山谷中,欹岩如面、怪石如首,残雪不多了。今冬大雪膏腴了土地,路上见到一只臭虫婆的僵尸。快到岭上了,回望,苍岭盘踞,侧观,云岩叠堆,不赖!

我翻过了岭西大崖,下山的“路”不止一条,穿得太厚,裤子也瘦,鞋也笨,很难下!终于下去了,穿过岭西村,上了土公路。路旁树上喜鹊欢鸣,不赖!用小望远镜洞察之,也不甚明了。

由岭西到龙门集的土路,有一段为山所阴,雪水面地阑干,阴冷。

终于上了马路,斜阳辉映,残河稠绿。到东窝口,碰见了刘春秀准备归校,三言两语,我回到了家。

自己炒土豆吃,吃得不少。到了石头家看了会儿电视。

03年2月19日星期三

今日心情不佳,上午什么也没干,快十二点时看了会儿电视,中午没吃饭,山上一游。回来睡觉,腿疼。醒了,茫然的躺着,坐起来看了会儿书。手不应心,什么也干不成!

03年2月20日星期四阴

心情不佳。

快开学了,收拾东西,一切工作打算暂停。日记暂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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