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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遗弃

话说就在寒离觉得自己出来再也查不到什么别的东西的时候,他突然感到有人开始盯上他了。那种被别人眼睛里射出的红外线中伤的感觉,真真是难受极了;虽说没有强烈的杀意,但是那种窥视别人,甚至是看透别人的感觉,还是让曾在在皇家争斗中沉浮的寒离倍感难以忍受。

他没有回头,只是期望能甩掉对方,毕竟自己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那么自己的武功必定是好过对方的,甩掉他应该不成问题。然而,事实告诉他,有的人虽然总体的武功内力的确弱于自己,可是人家的轻功可就未必也比自己弱呀!

兜兜转转,寒离就在这座府邸附近绕圈,而对方依然穷追不舍,但是也没有具体的行动。为了保存体力,寒离决定停下来,静观其变。就在他停下不久,一把匕首以极快的速度飞至他的面前,当时,寒离的脑海里倏地闪现了一个人的名字:无论!

“怎么,六小皇子,据闻你也是这次凤魏的领兵主将之一,怎么有空来我龙苍地界照看本王的王妃啊?”虽然话语之中言辞颇为轻佻,但是口气确是相当的严肃。

寒离顿了顿,随手拔出无论插在墙上的匕首,“既然你的人已经告诉你了,又何必明知故问什么。”随即,他翻看了这把匕首,为了确认是否真的是言墨的匕首,他还特地将匕首插入十字剑中,“看来通王愿意归还本殿的兵器了?”此话看似问句,实则陈述,大有逼迫无论还剑之势。

“虽说你的孤行不如本王的湿婆梵天,但是也不愧是一件可以送得出手的礼物。我已经将它送给了我的部下,你若是有本事,便自己向他取来。刚才你也发现有人跟踪吧,那人便持有你的剑。不过若是这样单打你都取不回,那就只好战场上再来拿了。”一副王者的气势,瞬间将寒离的气势化解,“真不愧是龙苍皇帝看好的接班人”就是寒离当时心中唯一所想的事情。

稳了稳心神,寒离不禁轻笑出声:“通王倒是好大的口气,难道你敢保证我还能活着回到凤魏?”

其实,要是两个国家的皇子如此针锋相对,常人倒也觉得合情合理。不过要是一个已经是大叔模样的年近30岁的皇子和一个看起来只有12岁而实际上是14岁的皇子对话中出现了如此对白,那就真的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了。

不过这种奇葩的对话很快就以两剑交锋做结。通王优雅地转身进入府邸,留下他的属下和寒离交锋。孤行,这个排名前十的名剑和一把做工精细但是制铁的铁却并非上乘的不大合手感的十字剑相比,高下显而易见,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纵使本人有再大的能耐,若是失去了好的武器,那也很难置敌人于死地。

话说言墨这边也并不好受。脑海中除了刚才那个美丽的女人之外,还有一位似乎是已经逝去已久,然而却给人以一种温文尔雅、贤妻良母的感觉的女人。

“卜,你说,他有没有爱过那个她?”美丽的女人放下手中的衣服,有点迷茫地看着言墨,然而举手投足间又是那么的飒爽,就像是言墨刚刚听见的那个叫瑶瑶的女人一样。

“日久生情,本就如此。”卜顿了顿,旋即说道,“人生一世,可以固守本心,却难以固守本情。但是,最终仍是你二人相守,便是好结局,不是吗?”

这个美女名唤妇好,与另外那个女人则叫妇竹。

初次遇见妇好之时,便在田间。她身份虽显赫,乃是好方之女,却因武丁被小乙下放民间体验生活,故而偶尔偷跑出来,伴武丁劳苦,偶有机会也自会切磋一番、交流所有心得。那时卜正云游四海,不愿再参与统治者的集团,乐得清闲。然而,却与妇好一见如故,颇聊得来,于是久居妇好家中,畅谈治家、平天下之理。

可是,虽说武丁与妇好真心相爱,但是先王的巫卜之术验明,下任王必须娶妇竹为妻。巫卜之术,纵使不情不愿,三人亦不免如此结局。史书之后便将丙贞记为“戊”,标明为武丁之妻。

曾记得那时妇好也是伤心了一阵子,然后就是与卜勤加练习兵法谋略,再之后领兵打仗,获胜居多,被武丁亲封将军一类的职务。封赏完毕,卜才来到妇好的身边,受邀看望戊。

那是第一次遇见戊吧!她不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人,她不仅仅是看上去非常温柔娴静,实则也甚是贤良。当时祖庚、祖甲已然降世,可是她身体似乎因为临产时保护措施不够,一直都是虚弱至极。她听说了自己的丈夫武丁和妇好的事情,所以特地请求妇好在自己死后照顾自己的孩子。

那夜,卜并不在场,只留下空间让她二人慢慢说。只知结局便是妇好以妃子身份嫁给了武丁,卜也因妇好的极力挽留,有违己愿地留了下来。

后来,卜也并没有与戊有多大的焦点,只是据说因为妇好的极力推荐和戊的鼓励,祖庚祖甲便常来此处串门。

有一次武丁和妇好领兵打仗,戊便领了祖庚祖甲来找卜。当时所说之事大都已经模糊不清了,只是从此以后,卜虽性情寡淡,但仍然乐于与祖庚祖甲谈论治国安邦之道。虽然这些道理实在是无法超越当时人的看法,却仍有一定的建设性。戊与妇好相比,着实相距甚远,但是本身并无任何过错,无论身为人妻、人母亦或是身为一国之母,也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甚至可以说她做得相当不错,除了在建功立业方面着实难以超越妇好。不过,令卜觉得她真的让人佩服的地方,当属对于孩子的教育。身在王室,商王武丁对于孩子的教育可谓是撒手不管的,可是她竟然会想到让自己的孩子接受到好的教育,甚至不惜为此大费周章,拖着病体,屈身请教,试问当时天下母亲,谁能做到?

然而,她终究还是去了。作为群巫之首的武丁自然顺势将妇好抬成了自己的妻子,名为“辛”。这便出现了言墨最初看见的那幅画面。身为王后,她不能像以前一般总是出去打仗,于是便依卜所言,举荐了禽、望乘、沚琙三位武将,自己则把不在军营的时间多留给了孩子们。这或许就是那些孩子们在她死后特地制作后母辛鼎来纪念她的原因。

妇好一生短暂,共生育五次,却最终没有真正留下男嗣,只留下了两位小公主,令人叹惋。妇好死后,卜本打算直接归隐而去,却见商王武丁神色憔悴,郁郁终年,遂请人谏言,以妇好嫁与大甲、成汤和祖乙,告慰商王,归隐而去。

十几年之后,商王武丁逝世。祖庚祖甲为纪念妇好,制作了“后母辛鼎”,本欲将其与武丁同葬王陵,却意外地发现卜竟然现身了,并告诉了他们一个不为后人所知的秘密。

这个秘密,不仅是不能记载的,更是连商王武丁都是不知道的——妇好与妇竹原本就是情同姐妹的搭档!每一场战争,虽说妇好也确实有能力打胜仗,但是她的谋略远远不够,都是妇竹在背后运筹帷幄!这也就是为什么卜觉得妇竹所做之事好似早有预料一般有条不紊,对于孩子的教育那么看重的原因。只可惜,妇竹本人不欲让人知晓此事,便让妇好守口如瓶。妇好或许真的是替她感到不甘,于是便告诉妇竹,若是希望卜能教导祖庚和祖甲,那就必须把此事和盘托出。最终,为了祖庚和祖甲,妇竹便将此事告知了卜,而卜也有感于妇竹的不求名利,于是也答应会守口如瓶,尽心尽力地教导他们。

卜告诉了祖庚和祖甲,她说自己已然背弃了自己的承诺,然而却不会后悔,因为她只希望能陈大白于天下。祖庚祖甲也决定为自己的生母制作一个比以往的殉葬鼎更大的鼎,来纪念生母为了国家为了他们所做的一切不求回报的事情,期待后世之人能给予她一个公正客观的评价。

卜留下帮助祖庚祖甲监督殉葬鼎的制作,只可惜第一遍铸造时因为铜液冲刷厉害,鼎身东侧的泥范破裂,导致了四条鼎腿短了一截,接铸的部分便使得鼎腿的厚度变厚了。虽说这是卜第一次铸鼎,而且一铸便是这前人从未敢尝试的重达800公斤的大鼎,可这毕竟也是失败了吧?不过最后此鼎还是殉葬入了王陵,被记刻为“后母戊鼎”。

所有的画面和内心的独白就到了这里,之后卜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又是一片空白。言墨已然忘记了自己先下微妙的局势,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在一个牢房之中了,身上的衣服似乎已经被人换下,套上了囚犯的衣服。

“你醒了。”言墨刚醒,就有一个婀娜的女子款款走近。这个声音十分熟悉,若是所料不错,应当是与那通王的未婚妻十分要好的那个类似于妇竹一样的女子——墨梅。

“他走了。”言墨说了一句陈述句,并没有夹杂什么无奈之情。事实上,在言墨最后还有意识的时候,便在房梁上看到了寒离从洞口离开的背影,还带着他不知如何才抢回的孤行。她追不了,所以,可以想象自己之后的命运了。原本以为会被杀掉,不过现在竟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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