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想不管不顾的走开,才走出门口就有几个小尾巴紧紧跟上,在我耳边唧唧喳喳的叫嚷着:“哎,将军没人照看了,这可如何是好?”“沚姑娘心地善良,定是会回去照顾将军的!”“沚姑娘”“沚姑娘”。。。
我认了命,只好扭身回房,身后的小尾巴见状满意的笑了。
我走回床边,在床边金丝软椅上坐下,唤小岚把小话本拿了过来。
我随手拿出一本,细细翻读钻研起来。
封景华眯着眼,将我的认真模样尽收眼底,心底暖暖的,嘴角微微上扬,不知不觉便困了过去。
直到月光倾洒,他才悠悠醒转,撑起了身子,盯着满室的烛光朦胧了的我的身影,低哑的声音中带着几抹慵懒,煞是好听:“阿浅。“
我这才从小话本中抬起眸子,揉了揉发胀的双眼:“你醒了啊。”
封景华心里悸动了下,脸上扬起一抹温润的笑:“阿浅我饿了。”
我不知为何心扑通扑通的狂跳了起来。
我觉得自己一定是病了,怎么就想不出理由拒绝他,反而乖乖的去给他找吃食了。
我忿忿然,却踩到了过路的椿渚。椿渚还沉浸在找到沚浅的喜不自禁之中,却险些被只毒脚踩进石板里去。
我颇为怜悯的抓起了一身泥草的椿渚,替它捏了个诀洗净,便挂在了自己脖子上。
厨房蜡烛早已熄了,连婢女们都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看着厨房,不禁愣了愣。怎么连剩菜剩饭都没有,我清晰记得婢女们还把菜端进了封景华的房里,我不饿便一口也没动,让她们端走了。这些小婢们怎得这么快就毁尸灭迹,这下让我怎么办,给泼皮找锅子铲子啃吗。
却瞥见了桌上的纸张,随手拿起,却见上面写着“病患以粥为最佳”然后下面洋洋洒洒的详尽地写了粥的制作步骤。
我才不相信会这么巧,想来是封景华联合婢女们算计我的,这死泼皮大抵是想喝粥想得紧。
想是这般想,我却只好按着纸上写的来。我从未认真学过作厨的法术,委实后悔的很。
几近一个时辰,我才堪堪煮好了粥。看着冒着热气的粥,成就感十足。果然如我这般冰雪聪明,还是个做厨子的料。恨不得叉腰狂笑,但是我温柔贤淑是万万做不出这种损我脸面之事的。
猛然想起封景华,他大抵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我小心的盛了碗,给封景华捎带去。
椿渚恨得直咬牙,趁我不查,便顺着我的手臂,将头探尽碗里,这碗粥便尽数入了它的肚,碗一下子便见了底,它待喝尽了才烫的直哈嘴。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粥都不翼而飞,愤恨的拧了吃饱喝足的椿渚一把,这小破蛇大抵是饿死鬼投胎。只得回去再盛了碗。
端着粥回到房间,却见得封景华坐在床上,翻阅着我的小话本,还一个劲轻轻的笑。
我只觉得老脸火辣辣的,委实不太好意思。便将粥往桌上一放,夺走了小话本,别开了脸:“粥好了,自己吃。”
封景华看着我红了脸,心情异常的好,嘴角微微扬起:“你不喂我吗?”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给个凡人喂饭,要是被我一帮损友知道了可是要嘲笑我千百年的。
封景华憋住了笑,那狭长的眸子里盛满无辜,他扬了扬上了药的被椿渚咬伤的右手,扁着嘴:“被蛇咬伤了没法拿勺子,还有,它是你的蛇。”委屈的像小媳妇一样,我都差点以为是自己欺负了他。
椿渚蛇目瞪着封景华,威胁似的吐了吐蛇信子。
房间里一时静谧的很,只有椿渚威胁的嘶嘶声。我奈不过可怜兮兮的封景华,只得败下阵来,端过了粥,警告道:“就这一次,本姑娘看你是伤患才勉为其难的喂你。”
封景华咧开了嘴笑,明媚得我都痴了。
就算隔了很久以后,封景华也会时常想起,屋内烛光朦胧笨手笨脚的姑娘措手不及地喂他喝粥的场景。纵使那粥平淡无味,怕是比他吃过的山珍海味都要入心,都要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