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舞,谁让你起来的,给我跪下!”云墨清倒是生气了,云暖掩面笑,偷偷跟云若说:“妹妹,你看着云舞,原来狗眼看人低,现在回来了,还没人要她了!哈哈哈!”
云舞乖乖跪下,凄凉的晚风加上晶莹的泪水,倒是有几分窦娥冤的意思。“爹,您还是不肯原谅女儿吗?女儿好不容易觉悟了,打算回来了,爹就原谅女儿吧!”
“你现在知道让我原谅你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是谁生生打你爹的老脸,是谁坐在皇上身边儿看笑话,还不都是你云舞?!”说来说去,都是埋怨云舞不救自己,害得自己被看扁的。
“爹......”云舞手拧了一下裙子的角儿,倒是满脸的委屈,“爹这么说就是委屈女儿了!不要说女儿一个区区弱女子,就是个贵妃坐在那里谁敢说什么呀?!女儿之所以批评晨妃,您也知道,她本就逾矩了,女儿是得了应允才教训他的。您说说,女儿要是向着您,打皇上的脸,回头女儿也入狱了,外头就剩下母亲和妹妹二人,她们怎么想办法?再说了,女儿毕竟和您和妹妹是一家人,在皇上眼里,帮着您们就相当于火上浇油对付他,万一株连九族,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若是因为妹妹的一个误会就这么株连九族,那未免太可怕了些。”云舞一顿能言善辩,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意思,总之最后,把这错误全算在了云暖脑袋上。
云暖也不是傻子,听了这话都快急哭了:“爹,我没有啊!是爹说的要让女儿做皇后,女儿即未花甲也未耄耋,耳朵还不至于坏掉啊!姐姐,我做错了什么......”
“好了妹妹,这出窦娥冤好笑死了,次次都演,也不觉得好笑?我就实话说了吧,皇上今儿带我去宴会上不是因为我即将要做皇上的皇后,是在御花园,我失足落下池塘,恺轩王相救,这才得以捡回性命。但是恺轩王已经有了妻子,总不能带我去,就把我抛弃在了那里。皇上路过,方带我参加宴会。规矩也是皇上订的,我如何改呀?”云舞还看了一眼云暖,云暖心里发虚。她也不知道云舞为什么不说是自己推她的,她一直都觉得冒冷汗,总怕云舞说出去,但云舞始终没有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云墨清拍了拍桌子,清了清嗓子,把茶水泼出去,让王晋倒茶。自己也是感觉有些疲劳了,不过这事情,还要弄清楚。“都别吵了!云舞,你身为云家嫡女,怎么开脱都开脱不了你自己的罪过!再加上前些日子你骂父不守规矩,现在就拉出去,挨上三十大板!三十大板以后,你我重新做回父女!”云墨清又觉得不大合适,加了一句,“你若是受不住了便说,不要给我云墨清落下一个杀女的罪名!”
雪晴衣摇头,直接跪在了云舞旁边。云舞赶紧扶她起来,雪晴衣扑过去搂着云舞的肩,哭喊:“老爷,你不能这么对舞儿啊!她奔波了这么久,身子都瘦了不少!今儿晚膳也没用好,怎么也要先开火给舞儿炖点儿滋补的东西吧?!还记得前几日宛洛挖的野山参,炖来给舞儿补补,未尝不可啊!”
“宛洛是我院子里的丫鬟,那野山参也是我云暖的,云舞怎么有资格吃?”云暖说道,“宛洛因为那日下雨,都着凉了,手也有不少干裂纹儿,她还是个姑娘啊!万一嫁不出去,岂不是说我这主子怎么怎么样了?这野山参不能送出去!”
云舞给了雪晴衣一个安慰的眼神,接着泰然自若地说:“这是女儿该受罚的,不能不受。这份好意女儿心领了,但别人的劳动成果,女儿不要。”
云舞刚要被架出去,雪晴衣突然从腰间抽出一块玉佩,放在云墨清面前。云墨清拿起来,仔仔细细地对着光看,忽而拍手称赞道:“好棒的卜玉,这年头怕是难得了!夫人,你从哪里得的呀?”云墨清胡子都快翘起来,一看就是很是兴奋。
雪晴衣看了一眼云舞,说道:“老爷既然喜欢,奴家就送给老爷了。但是老爷能否给舞儿免去二十大板?就当奴家求老爷的了!”三十大板,云舞还不死?雪晴衣可是摸出来了,同是一件衣服,云舞穿上都飘飘然了,可见衣服已经大得不成样子。这些日子,云舞可是憔悴了不少,这可不是好事啊!
云舞摇头:“不要啊娘!爹,这是外祖父留给娘的念想,您看那上头还刻着一个“上”字呢,外祖父的名字正是‘雪巅上’啊!”
“舞儿,你休要多说半个字!”雪晴衣严厉喝道。
云舞并没有被震慑,反而是越挫越勇。她知道,娘没了这块玉佩就相当于失去了自己一样。自己挨三十大板顶多晕过去,皮开肉绽而已,还不至于死去。但没了这块玉,雪晴衣是会自杀的。
“不行!娘,这块玉对你有多重要你也清楚,娘别这样!”云舞把玉拿回来,放在雪晴衣手心,“爹,女儿挨多少板都可以,但爹别拿这块玉!”云舞挥挥手,两个呆若木鸡的仆人拉着云舞往外去,不久就听到一声“啊”!云暖掩面笑,拉了拉快睡着的云若,讥笑声很大:“妹妹,那贱人可算被收拾了!我这心里大快啊!”
云若表面上应付着笑,但是却有种要冲上去的冲动。笑了没两声,就软软地说:“爹,娘,女儿倦了,能否去歇息呢?”
“若儿去吧。”云墨清挥手,这个女儿从来都是个附属品一般的存在。
雪晴衣突然厉声喝道:“不许去!你长姐生死未卜,你倒是没了精神儿,真是厉害!云若,你给我跪下!”
“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云舞受了惩罚,全天下都要跟着哭了?”云墨清抓住雪晴衣,也顺便再好好欣赏一下那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