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曳回到左相府时,已然是深夜,便没有叫人通知左相,她就在众多丫鬟诧异的目光下进入了若水苑。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一醒自然是没心情再睡下去。
还没等她有进一步动作,就见窦氏母女急匆匆地进了她的房间,也没人通传一声。
窦氏母女一进房门,亓曳就闻到了大股香气,嗯,胭脂水粉的味道。
亓曳皱眉,她本就对味道敏感,一点点就能察觉到,更不用说浓度如此大的味道了,直冲她的鼻腔。
“好姐姐,你这几日都去哪儿了,让妹妹我好生担心啊,让妹妹看看姐姐有没有伤到哪里。”,亓灵凑上前推着笑脸开口,明明是听上去极好听的话,却总感觉假惺惺的。
亓灵说着就伸出手想握住亓曳的双手,企图看看亓曳是否受伤,亓曳冷淡地后退了一步,她不喜欢别人碰她。
亓灵狠狠地吃了一惊,一来是亓灵平日里故意和这个姐姐亲近,亓曳平时特别宠这个妹妹,从来都是亓灵要什么亓曳就给什么,从来不会如此冷漠,二来是母亲明明跟自己说亓曳受了伤摔下了悬崖,可看这模样,全身上下完好无缺,看不出一点伤。
而窦氏更是吃惊,她似乎从这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二小姐眼睛里看到了冷静和沉着。
“姐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妹妹只是想看看姐姐是否安好,姐姐失踪了好几日,左相上下每一个人都很担心你,没想到姐姐一回来就是这样让担心你的人放心的,呜呜..”,说着说着,这个亓灵居然嘤嘤的哭了起来,面容姣好的亓灵哭起来简直就是一个我见犹怜。
亓曳上辈子从来没哭过,也不常看见别人哭。
她唯一见过的,是她十一岁那年,组织里有一名男特工做任务失败,按照规矩要饮弹自尽。
那个艳阳高照的下午,平日里高贵的师姐发疯似的狂哭了起来。这声音一下午都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当时的亓曳只觉得那声音极其悲凉,她再也不想听到。
可亓灵的哭声,却没有给亓曳带来这种感觉。
难道哭,也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窦氏爱怜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这一幕,看起来似乎有着道不尽的母女深情。
亓曳不傻,她一眼就看出这两人是在逢场作戏。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两人。
窦氏见亓曳没任何反应,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这个二小姐,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换做以前肯定早就急哭了。
窦氏自己也深知,这样下去无用,干脆叫女儿住口,并道明了前行的目的:
“曳儿啊,我家灵儿也是一片好心,你不知道这几日,灵儿连饭都没吃几口,就是一直很担心她这个姐姐。罢了罢了,我这次前来就是左相让我来叫你去正厅,你母亲也在,他们该等急了,我们走吧。”
亓曳也深知,和自家人产生矛盾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就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姨娘说得对,是我的不是,这就随姨娘去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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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正厅。
左相焦虑地走来走去,胥氏被丫鬟扶着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十分虚弱的样子。
一大早,左相就得知自己的宝贝女儿回家了,又惊又喜,胥氏更是激动地硬要下床。
这两人本想自己去若水苑,可窦氏提出建议,最好还是把亓曳请来正厅,让所有人到正厅集合,让大家都确定一下亓曳是否安好,一来不会让亓曳的若水苑人太多,扰了清静,二来能让大家都放心。
左相认为妥当,于是就叫窦氏去请亓曳。
“相爷,二夫人,二小姐三小姐来了。”,管家从外面进来通报,身后还跟着冷静的亓曳,泛泪光的亓灵和镇定的窦氏。
左相看见女儿回来,高兴地不得了,胥氏也惊喜地从椅子上站起,微笑的看着自己最爱的女儿。
“孩子,过来,来母亲这儿。”,胥氏一脸慈爱地看着亓曳。
亓曳面带微笑地走到胥氏身旁,胥氏一脸的憔悴,明明才三十出头的女子,看起来已然有五十好几了。
在亓曳的记忆中,这个母亲是最疼爱亓曳的人,她将自己的全部给了亓元和亓曳给了左相府,亓曳平日里常往这个母亲的院子里跑,两人之间无话不说。
要说来到这个全新的世界的亓曳,能真正能相信的人,应该只有这个胥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