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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古历

夕阳已经落下西山,再过不久黑夜将要降临。小山村中的家家户户已经开始点灯发火,忙里忙外的开始为晚饭做准备了。

在小山村村头的小路边,一帮孩童围着一个坐在板凳上的三十多岁汉子,叽叽喳喳的不停询问着什么。

而中间的那个汉子似乎很喜爱这些孩子,摸着其中一个孩子的额头一本正经的说道:“要说你们古叔我啊,那曾经也是叱咤黑山县的传奇人物啊,在十多年前的时候,我练就了一身盖世奇功,手持一把玄铁宝剑,身披黑色夜行衣,行走在黑山县的大街小巷,城镇乡村里,斩奸除恶,行侠仗义。名声一时大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送外号,无名巨侠。小娃子们,你们一定没想到在你们面前的人就是一代巨侠把。”

中间自称古叔的汉子一边吹着牛,另一只手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而旁边的十几个孩童听得是如痴如醉,小眼里闪动着仰慕的光芒。

其中一个孩童听完后急不可耐的问道:“古大叔,巨侠是什么啊,我就听说过大侠啊。”

坐在板凳上的古大叔闻言,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抱臂,一脸深沉的问到:“我问你们,是大石头大呢,还是巨石大。”

“巨石大”

“当然是大石头大了。”

“好像差不多吧?”

旁边的几个孩童闻言却是乱七八糟的答道,但是每个人的答案似乎都不一样。古大叔看着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不停的争论答案。用手轻轻拍了拍额头,然后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头,对周围的孩童说道。

“小娃子们,就让大叔来帮你们解答吧,你们看见我手中的石头了吗?如果把这个石头看成是大石头的话,那么巨石就是那个。”

古大叔说完用手指了下村子右边,远处一座巨大的石山。而旁边的几个孩童顺着古大叔手指的视线看去,在看到那座百丈高的石山后,全部不约而同的张开了小嘴,似乎这个结果让他们很吃惊。

这时,另一个孩童回过头来说道:“古大叔,那这么说巨侠岂不是比大侠厉害非常非常非常多啊。”

古大叔听完很是得意的双手抱臂答道:“那当然了,还是小季聪明啊。”

问话的孩童正是曾经口称寒小尘坏幽灵的小男孩。

小季却是似乎有点不信的说道:“古大叔,你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会来我们这个小村庄里种岩草啊。”

古大叔似乎被问道了,满脸尴尬,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个嘛,那..那当然是因为古大叔看破红尘了,厌倦了厮杀,说以才想寻一个安静的地方,过一点平凡的生活。”

小季似乎不太相信,继续追问道:“那古大叔,你练一练你的绝世武功给我们看一看呗,听说大侠一刀能砍到一棵很大很大的树呢。”

古大叔听闻小季的话后,右手摸着下巴的几缕胡须,大眼睛左动右转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片刻,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低下头严肃的对着小季说道:“哎,小季啊,如果我的膝盖没有中那一剑的话.....。这都是陈年往事了,在十几年前,大叔常年行走在外边的世界,历经风霜雨雪,也有遇到过强敌的时候,我一人曾经独自面对一百零八个高手,虽然将他们尽数击退,但是在混战中,我的膝盖中了一剑,所以..哎。”

古大叔说完还把右脚抬起来,将裤脚拉倒膝盖处,指着膝盖上一道指甲盖大小的伤口一直叹气。

小季看了看古大叔的伤口后,又是疑惑的问道:“古大叔你那么厉害,怎么就被这么一道小伤给打败了呢。”

古大叔闻言故作生气的说道:“敌人非常卑鄙啊,在武器上涂抹了传闻中万邪至毒,那是一种用几万种毒草混合在一起炼制才毒,剧毒无比,这也是你们古大叔我神功盖世,要是换了另一个人,那闻一下就顷刻间毙命了,大叔我为了逼出这剧毒而耗尽了毕生功力啊。”

小季听完后垂头丧气的说道:“那也就是说,其实现在大叔你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咯。”

古大叔听后尴尬一笑,刚想说些什么,只见村头缓缓走来一个灰衣少年,他双手背在背后,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而所有的男孩在看见灰衣少年后,都换上了一脸的戒备,盯着他看着。

看了寒小尘片刻,小季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着古大叔说道:“古大叔,你那么厉害,你去帮我们打败那个幽灵吧。”

古大叔收回看着寒小尘视线,尴尬的说道:“这个,古大叔从不滥杀无辜啊。”

小季听完后则是撇嘴嘀咕道:“哼,骗子古大叔,难怪人们都说你大嘴巴呢。”

小季撇着嘴说完后,周围的几个孩童也怀疑的盯着他看。古大叔听见小季直白的话尴尬的摸了摸头,然后话锋一转的说道:“这样吧,古大叔告诉你们可以快速成为绝世高手的办法。”

古大叔故作神秘的比划道,果然周围的几个孩童听了好奇心大起,紧盯着古大叔期待他说下去。

古大叔看了看周围的孩童的表情,得意的一笑后缓缓说道:“据说,江湖上流传着一种奇珍异宝,只要随身携带几天,便能获得纵横天下的盖世神功。”

“古大叔,是什么东西那么神奇啊,只要带着身上就能拥有盖世神功?你不会骗人吧?”

“嗨,古大叔骗你干嘛,这种东西,我也不知道他具体叫什么,但是这种东西啊,外形像是一块石头,但是又与石头不同,这种东西在夜晚会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若有人随时携带在身上,这光芒呐,就会赐予这个人盖世神功。”

“世界上真有这种神奇的东西吗?”一个孩子疑惑的问道。

“这个世界,更神奇的都有,你们还小,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怎知外面天地的浩大啊,当初我要不是为了我受伤了,又怎会带着我的妻儿到这里隐居呢。”

古历正侃侃而谈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聚集在他周围的孩子慢慢的散开来,满脸畏惧的神色,不约而同盯着他的后面看,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古历疑惑的看着前面慢慢后退着的几个孩童,疑惑的问道:“小季,你们怎么了,难道你们以为古大叔说的.....。”

古历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自己的耳朵被人用力的扯着,随后传来一个妇人怒气冲冲的声音:“好你个古历,你还知道你有妻儿啊,今天早上叫你去弄些柴火回来,一天不见你人影,又跑到这里来讲你的传奇故事了啊,这次怎么和前几次说的不同了,又编出新故事了?”

被扯着耳朵的古历,小心翼翼的摸着扯着他耳朵的手求饶道:“媳妇儿,你轻点,你听我说.....,咦....,奇怪,我怎么会在这里啊,我记得我明明上山去砍柴了的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妇人不闻不顾的拉着古历往村里走去,恼怒的说道:“呵,这次的理由怎么那么烂啊,以为我是那帮小娃娃啊,我看你是活腻了。”

“媳妇,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上山去砍柴了的我.我....。”

古历被他媳妇拉着渐渐走远,两人的声音和身影正渐渐远去,而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寒小尘,心里可谓是翻起了滔天巨浪,齐爷爷给自己的那块玉石,是不是就是古大叔口中说的,那个携带可以让人拥有盖世神功的东西?

而且齐爷爷也提示我要随身携带那块白玉石,难道古大叔真是什么隐世的高人?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还有今早捡到的那个木盒子,里面的那一块玉石,是不是也是呢?还有小墨哥哥留下的纸条,又是怎么回事?

这两块玉石,是不是和古大叔口中说的那种玉石相同呢?还是古大叔只是信口开河瞎编的?但是我怎么感觉,这一切似乎总有什么关联一样,看来有空的时候,有必要找古大叔谈谈了......。

带着许许多多的谜团,寒小尘回到了他所居住的后院,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当寒小尘回到住所的时候,只见他那破门板上贴着一张字条,就写了四个字,“我爹找你”。

应该是许小三留下的字条。寒小尘将字条撕下来,揉成一团扔掉,然后走进屋里,从床下的一个小木箱里面翻出一件黑色的布衣,这是他在江成材家木棚子里拿的.....。

寒小尘换上黑色布衣后,将右脚的布带拆掉,将小匕首拿出来,重新放在黑衣的黑色腰带里,在原地走了几步,发现没什么问题后把发丝随意的整理了一下,虽然还是披散着,但是不像以前那样杂乱了。

只见换上黑色布衣的他显得更加怪异,那无表情的面孔,遮住双颊随意披散的长发,剑眉下那没什么波动的眼神,配上这略显郑重的黑衣,让他看起来似乎是一个绝情之人一般。或许这也是村口那些孩童怕他的原因吧。

着装完毕的寒小尘轻晃了晃身体,觉得没什么不妥之后刚要出门,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忙拿起那件破烂的灰衣上下的翻看着,但是怎么看那件破灰衣都没什么东西遗落在里面。

寒小尘放下灰衣,喃喃自语道:“这,不会吧。那块在河边捡到的玉石,我记得我明明带在身上的,但是怎么不见了,难道我在回来的路上弄丢了?应该不会啊,怎么会掉呢,我在回来的路上,就没把它拿出来过,怎么会掉呢?”

寒小尘站在原地,皱眉思忖着,一脸的焦急,片刻后,他又是不甘心的继续翻了翻灰衣,但是依旧没有看见玉石的身影,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放下灰衣径直往门外走去。

他走到门边,把手伸了出去,似乎是想关门一样,但是却什么也没摸到,他尴尬的轻摇了摇头,而后直接走向前通往内院的铁木门方向去。

自从这许大义回来以后,这通往内院的门户就不在对他寒小尘关闭了,似乎是在欢迎他一样,看来许大义回来了,这许小三也不敢随性而行了。

寒小尘径直穿过内院的走廊,直达前院的大厅门前。他抬脚走上台阶,只见大厅里只有一个仆人在擦拭圆桌,似乎在为晚饭做准备了。

要说这许家的仆人,一直都只有六个人,据说这六个仆人还是许大义从外边的县城里面招募来的。偌大个宅在就那么点仆人,也没几个看门的人,要是冲进来一帮盗匪的话,不知道还能不能看住这栋宅子。

以前的时候,这些仆人对寒小尘虽然没什么尊敬,但也还算友善。自从许小三开始改变之后,就连这些仆人都不敢和他说话了,这似乎和许小三有所关联,而常年奔波在外的许大叔,是不是也不知道许小三的变化呢,而他们父子间似乎少了点什么......。

寒小尘就那样站在哪里,淡漠的冲里面问了句:“许大叔呢?”

里面擦拭着圆桌的的仆人放下手中的抹布。抬头轻轻的撇了一眼他,而后淡淡的答道:“好像在观星楼吧。”

仆人说完不在言语,低着头开始擦拭圆桌。而寒小尘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也不在言语,转身朝大厅前面走去。

观星楼,其实是许大义建造的一栋五层高的木塔楼,在这小山村那可是一道雄伟的风景,也是小山村里最高的一栋木楼。站在上面几乎能看见整个小山村的村中心,许大义经常一个人在上面看着下边独自饮酒,似乎很悲痛的样子....。

这观星楼位于前院的左边,就在大厅的前方右边不远处,站在大厅里都能看到观星楼的影子。当寒小尘的身影消失在大厅右边转拐处的时候,只见那个擦拭着桌子的仆人正站在大厅里,看着右边的观星楼,一脸怪异的神色,然后自嘲的摇了摇头,弯下腰继续擦拭着圆桌。

“这观星楼不论看过多少次还是觉得那么高大呢。”

站在观星楼下的寒小尘,抬头看了看高耸的观星楼,自言自语的感概了一句后,抬脚走上通往上方的木梯。观星楼是以塔的方式建造而成的,里面呈圆形,木梯是围绕着里面的墙壁向上环绕延伸,往上绕着木梯行走的时候,会让人感觉有点头晕晕的。

寒小尘缓慢的向上走着,不疾不徐的,当要到顶部的时候,已经能听到上方传来的交谈声了,似乎有人在上面交谈。

寒小尘继续向上走去,但是他还没到顶部,上方木梯尽头处突然出现一道身影,笑呵呵的冲他说道:“呵呵,原来是小尘你来了啊,没想到你还会换新衣衫啊,哈哈,正好,来一起看看这上边的风景吧。”

说话之人正是许大义,许是听到了有人踏着木梯上来的声音好奇的来看了下。在看见寒小尘后欣喜的开口说着,忙一边让开了堵在木梯前的身子,摆明了让寒小尘快上来的意思。

寒小尘踏上观星楼顶层后,看着许大义,疑惑的说道:“不知许大叔找我什么事啊?”

许大义自顾自的走到前方另一个身影旁向外俯瞰说道:“能有什么事啊,还不是你昨晚一夜未归,今天一天也不见你人影,怕你出事啊。”

寒小尘闻言忙回答道:“许大叔,我就是跑出去玩了一天,能出什么事啊,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许大义旁边的那个身影正是柳夏,正看着远处默默出神呢,对于许大义和寒小尘的对话似乎没听到似的。

许大义听闻寒小尘疑惑的语言,笑着问道:“小尘,你昨晚去哪里了啊。我叫小三去喊你来吃晚饭,他却说没见你人影,今天也是啊,而且听村里的人说,你有夜晚外出的爱好。”

寒小尘听闻后,笑了笑意有所指的说道:“想必大叔其实是知道我去的是哪里吧。”

许大义闻言呵呵一笑道:“你小子,肯定又去偷挖别人家的土豆了把,然后彻夜未归,跑到曾经你和你魏叔叔居住的哪里去烤土豆吃了把,哎,你小子,还是没改变啊。”

“小尘,你的头,是不是被村里的娃子欺负了,给许大叔说,大叔给你评理去。”看着寒小尘的许大义似乎擦觉到了什么,紧盯着寒小尘发丝上的一丝血迹看着,关切的问道。

寒小尘听着许大义关切的话语,笑了笑随意的说道:“哪里啊大叔,你是不知道,村里的那些人哪敢欺负我,见了我一个个怕的跟见了豺狼虎豹似的,这是我昨晚走夜路不小心撞到的。”

许大义闻言松了口气,关切的说道:“小尘啊,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这许大叔一走,将来你可就无依无靠了,许大叔也知道你很倔强,就不多说什么了。”

寒小尘听完浅浅一笑,轻应了声恩后走到观星楼扶栏边,看着下方,咬着嘴唇不说话。

而许大义看着寒小尘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中间有一张木圆桌和几张木椅的地方坐下,拿起木圆桌上的一壶酒,倒满两个杯子,头也不回的说道:“老柳,来来来,再喝两杯。”

而正在远眺天边的柳夏,闻言转头无奈的说道:“许大哥,我叫你大哥了,我是真的不行了,再喝就下不了楼了,可能要在这上面睡一宿了。”

只见转过头来的柳夏满脸红晕,似乎是喝多了。许大义则是自顾自的拿起一杯喝完,打趣着说道:“你这家伙,无用啊。”

柳夏也不争辩,继续转头看着远方。就在这时看着下方的寒小尘突然问道:“许大叔,下边周围的那些人在做什么啊。”

许大义闻言后起身走过来,对着寒小尘说道:“你说那些正在宅子周围搭造木柱子的人么,这不是许大叔过几天要走了嘛,准备大摆酒宴告别嘛,但是宴请全村人那可不是一般的酒宴,就我这栋宅子里肯定不够大啊,所以打算把宅子周围空旷的街道上清出来一并摆酒宴。搭造木柱子是用来挂灯笼照亮的,如果不这样的话,靠周围那些小灯笼,在夜晚可照不亮这么大的地方。怎么样,想想都壮观把。”

寒小尘听完则是不解的道:“那这木柱子造的有点高了吧,足有三丈高呢。”许大义则摆手说道:“哎,造高点,到时候挂上个大灯笼后才会显得壮观嘛。”

“也是哦,这样还能给全村人一个惊喜呢,估计村里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排场呢。”

许大义则是哈哈一笑道:“呵呵,还是小尘聪明,知道大叔在想什么,我那不成器的三儿,要是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

许大义说完看了看旁边一脸红晕、神情怪异的柳夏,满脸担忧的说道:“老柳,你神色不太好啊?喝多了吧?我看你还是下去歇息一会吧,走,我带你下去。”

许大义说着扶着柳夏往木梯口走去,走到木梯口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看着下方思考的寒小尘说道:“小尘啊,马上吃晚饭了,等会你别又跑了啊,我等会叫阿忠过来叫你,这几天你别跟我倔强了啊,别再去外面乱跑了,你要是不过来,许大叔可真要生气了啊。”

寒小尘转过身来,饶了饶头说道:“不用麻烦了,许大叔,到时候我会自己过去的。”

“恩,那就好,你先自己在上面玩玩或者到周围转转吧,大叔先带你柳叔去歇息了。”许大义扶着柳夏头也不回的说道,说完后两人颤颤巍巍的往下边走去。

寒小尘则是轻恩了一声,转头看着下边,正搭造着大木柱子的人们,一脸疑惑的神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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