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殿里曲夜坐在王座,祭司一袭薄纱黑裙,裙边是金色流苏,黑色纱帐遮住她的脸,她的头上插着鲜艳的花朵,这是不好的警示。
“祭司大人,近来我霸国有何动荡?“
“图腾未能显现,十分反常,微臣深感不安。“
“这是何由?“
“图腾不显现,天机不可泄露。若未能指示,必定是我国有大动荡。“
霸王不屑道:“天,要与孤作对?“
若赤回到南峻,到大殿觐见了掠王孤夜。此事她并不惊讶,毕竟无夜不在,南峻需要一个领头人。
“若赤姑娘平安无事便好。“
若赤焦急的询问道:“无夜公主被何人虏去?可有音信?“
“王主已经派人前去追寻,想必王姐是无聊了,找个时机作弄谁了。“
不对,若赤陷入沉思,这是怎么回事?她拜别了掠王向萍儿打探事情的始末。
“我当时被什么人打晕了。“
“屋里还有谁?“
“我好像看到灵王了。“
“灵王?“若赤气愤的拍向柱子,“可恶的灵王,亏公主三番四次救他。“
这时资全进屋来,萍儿前去相迎,“大人,你的手好些了吗?“
“谢萍儿姑娘关心。“
若赤看向资全的手臂,疑惑道:“当日发生何事?“
“我看见萍儿姑娘被人打晕,正想上前,灵王挟持了芷乐公主,并划伤了她,无夜公主作为交换。“
“当真?“
“我的伤正是灵王所刺,没能阻止他带走了公主。“
若赤对资全很是怀疑,她从未信任过此人,不过公主还活着就好。
“为何通缉令没有下来?“
“是灵王掳走公主的真相,王主并不知情。“
若赤恼怒,“什么?“
资全平和的说道:“是公主的意思。“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撒谎?“
“芷乐公主也在那房间,芷乐公主可以作证。“
若赤感到心烦意乱,公主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芷乐公主坐在车厢里,脖子上还有清晰的剑痕,她用手去触碰痛苦的喊着,“储君。“
这时,侍女在窗边道:“芷乐公主,我们快到霸国了。“
芷乐失声痛哭,“本宫不想去霸国,本宫要回家。“
“公主。“
“和霸国王子的婚期还有多少时日?“
“不足半月。“
“本宫不想嫁了。“
“公主小点声。“
她反复的念着储君的名字,侍女无奈的叹着气。
无夜行走在山路上,一路寻思。南峻先不能回去,太快让灵王知道我还活着,岂不是要失望了。她不屑道:“灵王储君,那个时候就该杀了你吗?在我行进的道路上碍手碍脚。”她转念一想,看来是个合适的借口回霸国。
若赤坐在凉亭里,发呆的望着手里的羽毛,卷帘掉落下来也没在意。多年未见,你依然叫我如此在意,扶鹤。
罔出现在若赤身后,着实吓了她一跳。
“若赤姑娘也有心事了。”
“一番队长真是神出鬼没啊,这次,是来监视掠王?”
“监视?只是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如实报告给王主罢了。”
“我反而觉得你是暗杀部最游手好闲之人。”
“当然,否则我也不会想做一番队长,游手好闲之人已经发现无夜公主的行踪了。”
若赤惊讶的看着他,“这么快?”
罔突然笑道:“你真的是霸国人吗?”
一个黑衣人悄悄跟在无夜身后,无夜有所察觉,是霸国的人?黑衣人也察觉他被跟踪,他拿出暗器扔向草丛,只听见轻微的响声,他上前去巡视。没有人?他听见低沉的笑声,一个身着华丽绿衣的女子站在他前面不远,男子扔出暗器,女子拿出银针,银针穿透了暗器刺向那人的额头。女子接过男子的暗器,放在了腰带里,这女子便是生。
渊公喝了一口茶,得意的看着储君,储君手里捏着棋子,百思不得其解。
“如何?认输了?”
“这棋局有些怪异。”
“怪异?无夜公主可是很快解出来了。”
储君迟疑了一下,不悦道:“好端端的,为何提她?”
“可惜,无夜公主再怎么聪明,都缺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无夜公主看起来稳重,处事不惊。实则,任意而妄为,换言之有些莽撞,做事不计后果。”
“她如何破解棋局?”
渊公捋了捋胡须,道:“这也是她的优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从而很快明确目标。灵王现在的思绪杂乱,想得太复杂。就像在走迷宫,找不到出口。”
储君冷漠道:“学生受教了,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让霸国置身于水深火热。”
渊公叹息着摆了摆头,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这个满腔杀气的人,他流离失所历尽苦难,家破人亡。他,是复仇的使者。
无夜进到霸国城内,街市上很是热闹,她闻到了桂花树的香味。到处的叫卖声和小贩倒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摸了摸肚子,两日没有进食,脚也早已酸痛难耐。她走到摊贩前,“一个桂花糕。”
“好叻,一个桂花饼。”
她放进嘴里,正要走,那人拉住了她。
“姑娘,你还没给钱喃。”
“我从来不带钱。”
“不带钱,你买什么东西?”无夜冷漠的笑了,她看向他的眼睛,瞳孔溢满血红,那人像变了一个人,将桂花糕包好双手奉给了无夜。无夜有些惊讶,这就是那力量?
她才到宫门口,被士兵拦下。无夜表明了身份,但没有通行牌,迟迟不让进。
“本宫是无夜公主。”
“有何可以证明?”
“叫储王一认,便可证明。”
“放肆,储王岂是能随便请动的!”
一辆豪华的马车停下,马车上的主人掀开帘帐,“何事啊?”
“仆人去看看。”
车上的人撇了一眼无夜,眼前一亮,“霸国真是个好地方。”他下了车轿,“本王就喜欢美女。”
分国的王子,久王商蔻。眼闊深邃迷人,轮廓分明,头上随意挽着发髻,倒有几分洒脱的豁达。分王只有一个王后,商蔻是唯一的继承人,从小被过分呵护。衣着有些花哨,令人眼花缭乱。
无夜看向士兵的眼睛,命令道:“让我进去。”
士兵听话的点了点头,对身后的人喊道:“开门。”
商蔻走上前去搭讪,“你就是无夜公主?”
无夜转身看他,好个高大的男子,无夜觉得好笑,只是个空有外表的绣花枕头。商蔻见无夜笑了,“你真的是无夜公主?”
“正是,久王。”
商蔻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你的派头和着装就说明你是分国人,分国王子独特的品味早有耳闻。”
“真聪明,本王就喜欢聪明的人。”
无夜不与他多做纠缠,抬脚便进里屋宫殿里,往自己的寝宫而去,商蔻紧随其后。无夜有些郁闷,“久王跟着本宫干嘛?”
“本王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再说,你是这里的主人,怎不招待本王?”
“有侍者会帮你通传的。”
商蔻拉住了无夜的手,“可是,本王想同无夜公主讲话,对其他事情没兴趣。”
久王的随从大惊失色,上前制止久王,‘王子,注意礼仪,礼仪。”
“本王喜欢无夜公主。”在分国的时候他就听说了无夜公主的事情,桀骜难驯,惹是生非简直太和他口味,从那时起他就梦想着和无夜到处搞破坏。
侍者用胳膊肘戳他,“王子,这可是霸国,别乱来.”
侍者是一个50岁的老者,他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是我陪王子来,年纪一大把,就不能放过我吗?
无夜很是惊讶,神给与的力量真不简单,可以知道别人在想什么,还可以透过瞳孔干扰对方的心智。但是,为什么他们那么天真。分国,到底是怎样的土地?
无夜笑道:“那么你会娶我吗?”
他正经的答道:“当然,本王来就是为了这事。”
侍者在旁小声说道:“撒谎也不脸红。”
他不以为然道:“反正本王有这个阴谋很久了。”
分国的资金雄厚,关系简单,嫁给他掌握实权很容易。这样,粉碎霸国更近一步了。
分国王子到大殿觐见,向霸王提出了婚约。
“久王,想娶无夜公主为妃?”
久王点了点头,“请霸王成全。”
“久王,实在抱歉,无夜公主已和雪国定了婚约。”
商蔻立马暴走,“什么?”
侍者从后面拉住了他,“王子,冷静,冷静.”
“霸国贵族中,美女数不胜数,久王可以从中择选。”
“不干,本王只要......”
他话还没说完,侍者就捂住了他的嘴。
霸王一脸遗憾的表情,“孤祝愿久王早日觅得佳人。”
久王在走道上闹别扭,“是本王先喜欢无夜公主的。”
“王子不是才见着公主吗?怎谈得上感情。”
“本王才不管这些。”
身后的侍婢都埋着头不敢说话,生怕他又发作。
“雪国那么冷,无夜生病了怎么办?”
老者非常无奈,“王子,看开点。”
他突然又笑了起来,“乙光,本王有主意了。”
“请王子不要突然叫出小的本名,会吓一跳的。”
无夜在后院将盆栽移开挪出位置,她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残树,这颗树被截去了半个身子。树的原貌,在她眼前浮现。一到春天这树便开始结花直到夏日结束,她幼时就在这树干搭建的秋千上玩耍,温婉女子的笑脸仿佛还是昨天。你们曾都笑颜如花,今却如同这残枝,唯有唏嘘遗憾。枯败的树木可以重新栽种,逝去的故人,何以重逢?
她挥舞着锄头挖坑,而后将一个树苗栽种下,用水筲在木桶里舀水浇灌,“待你茁壮之时,我将回到这里采摘胜利的果实,我和你约定。”
她突然听见什么动静,商蔻一袭黑衣蒙着脸,才翻进院子就看见一双艳红色的鞋子,无夜正站在那里,直接撤掉他的面罩。
“久王这是干嘛?”
“无夜,我们私奔吧。”
“你回去吧。”
“本王不能让你嫁去雪国,路途遥远,遥遥归期。万一那是个丑男,万一是个虐待狂,万一乏味又无聊。”
无夜笑道:‘你真倒有些可爱,私奔可是会被通缉的。”
“那样不是很刺激吗?”商蔻拉住无夜的手,“现在就走。”
“去哪里?”
“哪里都行,只要在一起就行了,去广阔的世界,流浪在天地。”
无夜看向他的眼睛,他一脸的轻浮,可是心却真诚。她竟一时恍惚,握着他的手让她感到温暖安心。无夜突然皱起眉头,痛苦的捂住心脏,心为什么那么痛?她的脑海里出现那个女人的身影,你的心已经被我拿走了,她昏倒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无夜睁开双眼,若赤上前去扶她。侍婢将青纱帐挽起,端来水盆,若赤为无夜擦汗。
“你怎来了?”
若赤担忧道:“公主还好吧,昨夜一直念着久王的名字。”
无夜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
“公主还说,不喜欢久王让他走,说了一些不好的话。久王听后,伤心的离开了,今日启程回分国。”
无夜连忙起身向城楼跑去,她远远的看见商蔻的马车行驶出宫外,她很想喊他的名字,我这是怎么了?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心好像不痛了。若赤追了上来,‘公主怎么了?”
“已经没事了。”
“公主是喜欢久王吗?”
无夜冷笑道:“没那回事。”她握紧拳头,我居然有那么一瞬间想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