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该是就寝的时候了。”萧若鸢轻轻唤着坐在窗边愁眉不展的姜智。
“哦,”姜智回过神来,“难为皇后一直等着朕……”
萧若鸢双手奉上茶盏,“陛下这是说哪里话?臣妾看陛下一直愁眉不展的,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也谈不上是烦心事,唉,不提也罢!”姜智站起身来任由萧若鸢替他更衣。
“莫不是因为,”萧若鸢小心翼翼地说着,“苏相?”
姜智身形顿了顿,“皇后这话是何意?”
“臣妾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萧若鸢慌慌张张地要跪,姜智一把拉住她坐在床上。
“朕只是在问皇后,并没有责怪皇后的意思,皇后有什么看法只管说便是。”
“臣妾以为,皇上在生苏丞相的气。”
“哦?这个说法倒是有趣,”姜智笑了笑,“接着说。”
“吏部尚书卢安,毫无疑问是与苏相站在一边的,可是他这次竟然带头弹劾苏澈,很难不让人怀疑。所以臣妾以为,陛下是在怀疑这整件事的背后是苏相自己在主导……”
“所以皇后以为朕是在气恼苏相、是在等苏相自己向朕说清楚?”
见萧若鸢点头承认,姜智又道:“皇后如何肯定是苏相自己主导?仅凭卢安曾经的作为有如何能肯定卢安和苏相是一边的?此时如果不是苏澈授意卢安做的,那么卢安是怎么想的?如果是苏澈策划的,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那为何苏相近来总是称病不上朝?而恰巧此时卢安又站出来弹劾苏澈,这难道不会太巧合了么?巧合得就好像有人有意为之一样……”萧若鸢皱眉道。
“不错,确实太巧合了……”姜智叹了口气。他抬起头时,满月的光芒正从窗外斜斜地照进屋内,一地的银光,即便是室内红烛的温度也驱散不走那一地的凉薄之意,也许这更是心头的寒意吧。
唉,苏澈,你这究竟是想让朕如何啊?你是试探,还是……
往后的数天内,姜智常常对着面前的诏书举棋不定,他还固执地想要再等等。但他没有想到,自己最后等来的是苏澈的辞呈。
姜智看着苏澈的辞呈不禁怒从中来,一旁的公公陈海忙劝道:“陛下,这几日大大小小的官员递交的奏折中大部分都是弹劾苏相的,里面列了七八头十条罪名……”
“朕知道!你觉得苏相是会做那些是的人吗?”姜智冷冷地打断陈海的话。
陈海抹了一把冷汗继续道:“皇上,奏折不能继续压着了。苏相他既然已经表明自己的态度了,皇上您还是……”
“你也威胁朕?”
“奴才不敢!”陈海哆哆嗦嗦地跪下。
“哼!你以为这是苏相在给朕台阶下?他分明就是在逼迫朕!”姜智生气地一拍桌子,然后毫不犹豫地拿起朱笔在奏折上批划,最后拿起玉玺重重地盖在了诏书上。
正史记载:景绍十五年正月,苏相久病不愈,遂请辞官养病,上怜恤,准之。
自从苏澈赋闲在家,第二天他便神秘兮兮的在府中的白玉兰树下架起了秋千,落夕问他为什么要在这架秋千,苏澈的回答是说是想在满树繁花的时候看到落夕坐在上面。
“到时候美景配佳人,岂不美哉?”苏澈笑道,清亮好看的眸子中满是落夕的身影。
“可是开春还早着呢!”落夕嘟嘴,不满道。
“没关系,我们慢慢等……”
很快正月十五,按照惯例这一天是夫妇或者一家人到护国寺祈福的日子。因为这个缘故,护国寺门前的街道是在这一天是异常地繁荣,很多小商小贩早早就赶来,只盼占得一个好摊位。
这天一早,落夕便挣扎着从苏澈怀里爬起来。苏澈皱眉按住落夕,嗓音懒懒地在落夕耳边道:“夫人起这么早干什么去?”
因为天冷的缘故,这些日子落夕一直是和苏澈同床共枕的,这一醒来就看见苏澈清俊的面容落夕还真有些没适应……
落夕撇开目光,“我吵着夫君了,旦因为今天是要去护国寺祈福的日子……”
“嗯,我知道,”苏澈浅浅地笑了,长臂一收将落夕按在怀里,“让我抱一会再起来好不好?”
“……”
苏澈洗漱穿戴好后,发现落夕正坐在镜前画着眉,秀眉微蹙,在晨光笼罩之下甚是好看,苏澈不由得愣了神。落夕从镜子中看到倚门而立的苏澈,笑着转过身来,“听说这画法是时下最流行的,夫君看看可还好看?”
“好看,”苏澈走近细细端详后道,“很适合夫人!”
落夕叹了口气,一副落寞的表情,“若是其他女子画着这样的眉,夫君怕也会这样说的……”
“小傻瓜想什么呢?”苏澈笑眯眯地低头,前额抵着落夕的前额,“我只会看着你的……”
“下次,让为夫我亲自为夫人画眉吧……”
妆罢低头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