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落夕一脸无奈地站在供士兵休息的大军帐前,看着进出打闹的士兵,落夕不由地思考着晚上怎么睡觉的问题。
“苏兄,可是有什么为难?”赵策本来担心苏公子这样一个富家子弟过不惯这种军旅生活所以特来看看,结果还真看到他愣愣地在门口站着。
落夕仿佛看见救星一般,忙道:“赵兄,和这么多人睡一起,我恐怕难以入眠……”
“也是,”赵策点了点头,“苏公子肯定没和这么多人一起睡过觉,这样吧,苏公子若是不嫌弃就和我凑合凑合吧?”
“赵兄说哪里话,小生怎会嫌弃呢!”落夕一口答应,毕竟和一个人凑合总好过和一群人凑合!
于是,落夕便抱着被褥跟着赵策一同走了。但是走到帐前,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拦住了去路。落夕正搞不清情况呢,赵策却突然拉住落夕一同单膝跪在那人身前。
“属下参见三公子!”
“赵将军不必拘礼,快起来吧!”三公子揽了揽自己宽大的衣袖,仿佛不甚在意的样子看向落夕,“这位是?”
“回公子,”赵策起身,“这是属下的一位朋友,苏明儒!”
“小生苏明儒,见过三公子!”落夕乖巧地躬了躬身,心下却明了眼前这人是芴芬国三皇子水无意,可是这人为何会在军营之中?
“嗯?姓苏么?”三公子若有所思,复又笑道:“我只知道你们中原的姜国有位大名鼎鼎的苏丞相。”
落夕一惊:坏了,他在怀疑我!但落夕脸上仍是波澜不惊,“小生不过江南书香之家,何德何能能与苏相相提并论呐!”
水无意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既然是朋友,那也别在这站着了。赵将军快些带这位公子回房歇息吧!”
“是!”
待水无意回到帐中,赵二立刻凑了上来,“公子可探明白什么?”
“此人不可能是苏澈,”水无意端起一旁的茶碗,“不过我倒是听说,苏澈身边有个小跟班……”
“啊对对!”赵二立刻接过话茬,“叫什么,哦,苏子文!”
“嗯,我怀疑这人可能就是他!不过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水无意抿了口茶水,“你派人盯着点儿,看看究竟要干什么!”
见赵二退下,水无意喊住他,“对了,把宇文江军叫来!”
没一会儿,宇文台脚步匆匆地来了,“三公子!”
水无意本来斜倚着榻的身子立刻坐直了,“劳烦将军前来!将军,我觉得是时候了,现在我们可以发动奇袭。”
宇文台闻言皱眉思索,水无意则继续道:“我恐怕姜国的细作已经安插在我军中了,那个苏明儒,不知将军见到没有,我觉得他很可疑,但他可能不是细作,而是故意吸引开我们视线掩护真细作的人。所以我想,此战久拖不利!”
“公子此言有理,但是贸然发动进攻恐怕现在对我军也不利!”宇文台仔细地思考了一番才皱眉道。
“难道将军准备等他们都打探清楚情况了再动手吗?”水无意反问道,“将军你在犹豫什么?”
宇文台心想:打仗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啊!小公子也太天真了!
“公子,不是末将在犹豫,末将从军队的规模、将领、粮草等各个方面考虑,末将真的觉得我们是占了下风的!若是贸然前进恐怕是凶多吉少!”宇文台煞费苦心地解释。
水无意听了却是毫不在意,“将军谨慎是好事,但也太过于谨慎了吧?不要因为敌方有个郑容有个苏澈就怕了!书上那些以少胜多的战役比比皆是,更何况是将军这般的才华!以我之见,咱们先攻敌军后方,烧毁粮草,断其补给……”
“公子,您听末将一句劝,打仗不是书上说怎么打就能怎么打的……”
水无意被这么打断也没有生气,反而是拿出腰间的一物,“将军你看,这是什么?”
“啊!”宇文台瞄了一眼立刻跪下身来,这可是国君御赐的金牌啊,见之如见国君!
“将军,”水无意倾身看着宇文台,淡淡地笑着,“现在,听我的……”
“夜深了,相爷怎还未就寝?”寒雪从帐外钻进来问道。因着苏子文被苏澈留在了京城里,所以寒雪按照自家小姐的意思暂时代替了苏子文来照顾丞相大人。
见到寒雪来了苏澈立刻起身,连之前紧缩的眉头也舒展开了,“那边有什么消息?”
寒雪心里不禁觉得好笑,这哪是平日那个不怒自威的丞相大人啊!分明和普通人家的男子也没什么分别。
“相爷,今儿也没消息呢!”
“哦……”苏澈闻言又坐了回去,眼中不经意地流露处落寞。
寒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手中的书信递给苏澈,“相爷,喏,这是刚收到的。”
“好啊你!”苏澈一边摇头笑着一边接过书信,迫不及待地便要拆开来看。
寒雪没办法,只得将灯烛挑得亮些,同时劝道:“相爷早些休息,可别让小姐担心了!”
“嗯!”苏澈头也不抬,只是随便地应了一声。拆开信封,苏澈直瞧着那开头的“夫君”二字,不觉心中一暖。
信中也不过是些家常的嘘寒问暖,苏澈却觉得温馨。但是,苏澈的目光突然凝在一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他仰头阖眸思索许久,终是起身出门,去了主帅帐里。
门帘被撩开,一阵寒风裹挟而来。郑容从书案中抬起头来,看清来人方笑道:“还没睡啊?”
苏澈走近后随手替郑容收拾了一下公文,“芴芬国在西南五百里的地方有驻兵,那里并非边镇,看来他们早有什么预谋,领军是宇文台将军,而且三皇子水无意也在军中。如此看来,仗是必须得打的了。”
“哈哈哈!苏相这打探敌情的本事可真不赖啊!”郑容忽然笑了,从手边一堆杂乱的公文中翻出一份来递给苏澈,“这是刚收到的,京城来的加急文书。陛下也是这个意思,这仗得打!”
苏澈展开文书仔仔细细的阅览了一番,抬头与郑容对视一眼后也笑了,“陛下的意思,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