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别让主子等着急了。”轿内的云书河听着轿外的小太监明福着急地催促着。
“明福有那么着急吗?花摇公主今天白天可说过她晚间没啥事呢?”云书河将轿帘掀开一角,略带着好笑与明福说。
“啊,啊,是这样的,花摇公主说她今夜谁也不想见,就急着见云小姐。”兴许是因为赶路太急,使得明福在清冷的冬夜里亦擦了擦耳际的汗水。
“瞧你因为赶路累的,没事慢些,花摇公主不会生气的。”云书河倒是很体贴明福和轿夫的。她说罢眼神转至前方,夜色正迷离,只几盏风灯在两侧商铺的屋檐下摇曳着。在看看身旁抬轿赶路的轿夫倒让她想起前些日子从大同国传来的一个名曰《鬼王娶亲》的故事。
“呸!呸,大晚上的怎就想起这故事了。”云书河低声啐了自己一句,依旧低头闭目养神。
云书河南随国当朝宰相云耀威的女儿,取名为书河,本是云耀威要她博览全书,争当才女之意。
花摇公主便是这样取笑她的:“书河啊,书河看过的书就像漓河里的水一样多。”话虽然有些夸张了,可她却真是读书无数的,只是读了那么多书又有何用,到头来也不过是落个书呆子,或是读书读傻了的名声。宫里宫外又多少人都只讲她叫做云书呆,而非云小姐的呢。
转眼鸾轿已经进入南随皇宫,小太监明福神色略显紧张,朝着东边打了个手势,轿夫们随即将鸾轿太往东边二而去。那么东边是住的谁呢,自然是与大同,东离,乌桑几个国家一般,南随皇宫东边东宫殿所住便是南随当朝太子殿下南宫御了。至于其余皇子皇女所住都靠南边的悠然宫。话说悠然宫这名字是南随开国之君所取,其意便是希望悠然里所住之人都能悠然而活,莫要将目光放到东宫殿去。悠然宫里有百所殿阁,那些殿阁便是历代皇子皇女的栖身之所。
鸾轿经过了一路的平稳,忽然变得颠簸了,云书河惊觉那是鸾轿上了台阶,上了台阶便是要进入殿阁了,只是需要这样吗?今晚神神秘秘的气氛让她心头越发不安。
“好了,你们下去。”一声不太熟悉的声音在鸾轿外响起,云书河心头微诧,她在猜测着那人是谁。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嗒嗒而去,云书河伸手想撩开轿门门帘,却听到轿外另外的声音响起:“别,先别出来,至少请你听完我的话之后再考虑要不要出来。”
“太子殿下!”云书河在轿内一惊,她已分辨出这声音正是不久前刚在大同履行完质子使命回归南随的太子南宫御的声音。
“你可还记得数年前在文召阁,你出了一副对联,上联是姹紫嫣红皆美,独我心花最香,你从众多下联中选取一个。”
“嗯,万紫千红遍地,只求心香一束。”云书河静静而回,唇畔已然染上了笑意。
“当初你问这下联由谁而写。”
“可是无人作答。”云书河笑意收敛了,当年她年方十四,已近及笄,她只想着若是有谁的下联能入她眼,入她心的,她便嫁他,可无奈却无人回答。
“那我告诉你,那下联是我所作。”南宫御就站在鸾轿外,凝视着轿门。
“当初太子殿下怎就不肯承认呢?”话语中透出淡淡忧伤,当年她在文昭阁作此对联,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要以此择夫的,可有多少人愿意娶她呢,她除了看了那一箩筐书之外,再来就是身为宰相长女的身份,她再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了,没有倾世容颜,亦没有妖娆身姿,她父亲云耀威也早看出来她随了她娘,一生也便是平平凡凡的,这才要求她无貌亦要有才德。她并不多喜爱看书,只是被强逼着要看,要学,到最后便是将自己弄成了个书呆子。沉溺书香无人问津。
“你还记得当初我正经历着什么吗?”南宫御不答反问。
“皇后娘娘亡故。”云书河说罢心头到豁然开朗了,眼中亦露出光彩。
“没错,那时正是我母后亡故,我若再那时表明下联为我所作,便是与你在众人面前诉说钟情,唉!”说着南宫御便是一声叹息。
“我知。”云书河缓缓吐出一句,皇后刚刚亡故,太子便与女子互诉钟情,只怕就要惹人非议了,宫廷里的这些人啊,总是要时时刻刻小心翼翼啊。
“若是现在我依旧心香一束,你当如何呢?”南宫御说话间已经将鸾轿门帘掀开。
云书河看着他的俊颜,心头犹如小鹿乱撞,南宫御不是众多皇子中最俊朗的,却绝对也是寻常人难以难以企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