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营外探子进来禀报,“反军偃旗息鼓,驻扎彭城。”胡亥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可他却迟迟不走,便问:“还有什么事?”探子说:“河边发现一落水女子,极美。“胡亥挑起眉,站起身说:”哦?去看看。“说罢大袖一挥,先行一步。
“陛下,她……”军医话未说完,被胡亥一个手势叫停了,胡亥上前一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喃喃自语:“是她……”军医并不知情,固执地要说完刚刚的话,被胡亥手下呵斥了声,便噤若寒蝉了。胡亥叹了口气,说:“但说无妨。”“她已有身孕,现腹部被剑刺伤,怕是难保胎儿。”胡亥面色开始变得复杂,身孕?莫不是……“莫不是!……”胡亥欲言又止,旋即发怒,问:“谁伤的?!”营中全体将士统统跪下,大呼不知,只有一员小将弱弱说了句:“前几日定陶大败楚军时,小的仿若见过这位姑娘……”“谁伤的?!说!”胡亥只一心想知道是谁刺伤的她,厉声催促。“章章章邯章将军……”胡亥本就和章邯交恶,这样一听,便大发雷霆,怒到咬牙切齿,问:“章邯人呢?!”手下说:“章将军已渡过黄河去攻打赵军了。”胡亥摔碎药罐子,斥令军医:“救不回来,你就自行了断吧!出去!“说完在可音身边坐下,军营里的小将悉数退下,军营安静下来。胡亥的手突然被抓住,她的手冷冷冰冰,柔弱无骨,他还记得这种感觉!惊喜回首,却看见她满是仇恨的双眼,“我认得你!”胡亥不喜欢她这种看仇人的眼神,退了几步,对军医说:“她如何?”军医见此要上前观察,可音将自己蒙进被子,说:“让他出去!”军医面露难色,说:“姑娘,您现在十分危险,必须尽快治疗。”“出去!”可音依旧蒙在被子里。胡亥无奈,说:“你先出去,守在门外,我叫你,你就进来。”“是!”军医退了出去。胡亥慢慢坐下,在被面上轻拍了拍,柔声问:“肚子痛不痛?让我看看。”可音伸手去摸,发现腹部湿漉漉的,掀开被子看去,都是血。整个人蜷缩了起来,小声说:“痛死我了……”胡亥大呼:“军医进来。”军医立刻带着助手进来,开始给她止血。胡亥想让开几步,好让军医全力施救,却被可音一把拽住衣袖,紧紧不放开,只好回身坐下,将她抱进怀里,看着军医和他的小助手对她施救。可音痛得撕心裂肺,神智不清,开始说起胡话:“我现在身体也痛……心里也痛……她和我一模一样……一模一样……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消失……”胡亥锁眉,凑近她小声问:“哪里痛?”可音呜呜咽咽哭了起来,胡亥凑得近了,只能看到她的鼻子和嘴巴,看着看着,轻轻亲了上去,军医的小助手惊讶的抽了口凉气,被军医使了个眼色,才放镇定了些,胡亥握住可音的手,十指交扣了起来,专心的亲吻她,眼下全是深情,胡亥心里想着:我们一定不只是一夜之欢,虽然不知道你是谁,让你再次来到我身边,确然是命运的安排,你好美……可音觉得好像没有那么痛了,好像项羽抱着她,好像项羽……在亲她……
“项羽……”可音喃喃,将胡亥抱紧了些,胡亥挑眉,问:“项羽?”突然,助手大呼:“保不住了!”胡亥醒神,望向军医,只见军医满头大汗,看来状况不容乐观。“你叫什么名字?”胡亥轻声问。可音睁开眼想看是谁在同她说话,却看见一片虚无,复又闭上眼说:“我叫虞可音……”胡亥眯起眼,像一只瞄准猎物的猎豹,自言自语道:“虞……姬”,因为声音太小,胡亥并没有听清她的全名,于是只能这样称呼她,可音恍惚中听见了这两个字,身体突然起了反应,大脑极度缺氧,呼吸不畅到喉咙中发出呜咽的声音,胡亥低头看到她小脸皱成一团,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这时候助手再次惊呼:“不好了!大出血了!”胡亥从未经历过这种命悬一线的抢救的场面,双手有些发抖,强装镇定的对可音说:“项羽需要你!你不能离开他!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是谁……”可音闭着的眼睛睫毛轻轻颤抖。“我……我是……亥……对!我是亥!”胡亥说罢握住可音的手,“你不要睡着了,和我说话。”“说什么……我好痛……”可音有气无力地说。“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胡亥问。“什么时候……”“那间石头大宅,没有人的那间,记得吗?”胡亥努力找问题让她回答。“想起来了……我好饿啊……”可音想起当时饥肠辘辘的感觉,突然觉得好久没吃东西了,舔舔嘴唇。“你饿了?”胡亥惊喜的看向军医,发现他们已经处理好伤口,收拾好工具了,军医点点头,意思是暂时没事了。胡亥闭上眼,重重的吐了口气,心里像卸下了块大石头一样,摆摆手让他们出去,复又低头对可音说:“想吃什么?烤猪蹄好不好?”胡亥刚说完话,突觉手被紧紧捏住,原来是可音反抓住了他的手,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