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桐从疼痛中醒来,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弘毅慌乱地收拾着脏乱的床单,宝贝,我会对你好的!这个床单我会好好保存!
苏雨桐面色苍白地起身,麻木地穿好衣服,木头人一样直直地走出宾馆小房间。
一切都完了!
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的一切,都没了!
她的眼眶充满泪水,泪水滑落面颊,无声无息地流淌……
回到寝室,有人打来电话。
室友韩影接过,对苏雨桐道:“找你的,师姐,张弘毅。”
苏雨桐倒在床上,拉过被子蒙住脸。
“师姐,找你的!”韩影又催。
“不接!”苏雨桐在床上侧过身。
叮叮当叮叮当——
苏雨桐的手机又响。
过了很长时间了,手机一直在响。
苏雨桐拿起那个粉色小手机,看着上面满满的张弘毅,无力地关机。
接下来的日子,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每天怀着慌乱、腻烦、恐惧、绝望,每天都是张弘毅的来电,每天都是……
苏雨桐没有找工作,办完离校手续直接回了青岛。
起初,她给一一打电话,说想告状,打官司。
一一说,你不是说他老娘正生重病吗?他爸又是个混子一分钱不挣,你告了他以后想给他养一辈子老娘?
苏雨桐沉默了。
一一道,这事吧,也不能全怪别人,你也有责任!你不是说你千杯不醉吗?怎么这次偏偏就……唉,这都是孽债!要说,归根结底应该怨兰沐凡,这么多年了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这人又不是动物,养个小动物时间长了还有感情呢!如果他爸妈在家,我一定会大闹一场,可惜,他们家去年迁到北京了!
苏雨桐长叹一口气。
一一又说,你也不用太在意,现在这个时代,大家都想得开。如果一个男人真爱你,他不会在乎那个东西;如果不爱,你有那个东西,他也不理你!
苏雨桐噙着眼泪,说,谢谢!
一一道,你看娱乐新闻没有?兰沐凡好像和公司解约了,有记者拍到他和李泽熙在一起的照片。他下飞机让李泽熙接他,李泽熙嫌他慢吞吞,还骂他……
苏雨桐漠然道,喔。
苏,你在听吗?我说兰沐凡回来了,现在北京。我一会儿联系李泽熙,打听一下什么个情况。一一反过来倒过去找电话号码,这个李泽熙整天换号,在北师大读研究生了不起呀!
苏雨桐在青岛的出租屋呆了半个月,方才去见母亲。
此时,母亲在二弟家里帮二弟媳带孩子。大弟弟的孩子大些由大弟媳在家看着。两个弟弟都已经结婚买了房子,虽然只是交了首付,但确实已经住进去,在青岛有了正式的家。
母亲在电话里听出异常,马上和二弟媳交接班,陪着女儿苏雨桐来到海边。
海浪一波又一波,扑打着沙滩。
苏雨桐光着脚走在沙滩上,长发飞舞在风中。
母亲在她身后跟着。
苏雨桐停住脚,望向浩渺无际的大海。大海尽头有一点白帆,几只翻飞的海鸥。
从那遥远海边,慢慢消失的你,本来模糊的脸,竟然渐渐清晰。
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有把它放在心底。
茫然走在海边,看那潮来潮去,徒劳无功想把每朵浪花记清。
想要说声爱你,却被吹散在风里,茫然回头,你在那里。
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等待。
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就让它随风飘远。
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象带走每条河流。
所有受过的伤,所有流过的泪,我的爱——请全部带走。
茫然走在海边,看那潮来潮去,徒劳无功想把每朵浪花记清。
想要说声爱你,却被吹散在风里。茫然回头,你在那里。
“孩子,娘不知道你有什么事,但是,娘猜得出你是因为那孩子心里苦。那孩子挺好的,确实挺好!他不和你联系,肯定有他不联系的难处。孩子,活在这世上每个人都不容易,像我,你爹。你爹三岁他亲娘得急性心脏病走了,剩下你爷爷爱喝酒,我和你爹结婚后,你爷爷就带着酒瓶周游四方去了,一开始一年回来一回,再后来两三年回来一会,再后来就被人家拉回来一个尸体,唉,喝酒误大事喝酒要人命啊!你奶奶早走了,你爷爷没了,后来,你爸爸走了,再后来,是你妹妹,一个比一个心急着走,我的心里比你难过啊!孩子,我现在就是盼着你们三个好好的活着,好好的过日子,好也罢赖也罢,咱总得想办法往前走不是?”
苏雨桐哽咽道:“我会好好的……我会好的……”
母亲把女儿紧紧地搂在怀里。
我把所有的悲伤与遭遇都说给海洋了,在风中,在雨中,在白天,在夜晚。海洋不回答,只朝我的脚边连绵涌来一朵又一朵沁凉的浪花。那么,发个信息给海洋吧,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无论从哪个频率波段发送,夜里的潮水总会一次又一次地把那些羞涩难堪的记忆,重新带回到身边。
让我牵你的手,扬帆远航吧,即使是梦境,我也愿意,与你一起共度,这样的悲欢交集。请带我走吧,现在就出发,就像现在静静地牵我的手,在月色下顺着海浪的波峰与波谷向前滑行,那远方的桃花源啊,风平浪静与世无争。
我的爱人,兰沐凡,我想你!苏雨桐即日。